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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散斜阳,云淡清风,纯净天穹之下,一望无际的是北华的丰山茂野。

    天很高,云很薄,夕阳的光缕映到云上,像是一朵朵色泽各异、姿态不重的鲜花,天空像是得了春天的百花齐绽般华丽多彩。

    刘礼时而观望,句句惊叹,不顾阻拦跑到了醉月轩。

    新年初始,他已经改了心中看法、决定,对于醉月轩的热情和耐心不减分毫。与其说他拾起了希望,不如说他从未想过放弃。

    “今天的晚霞真漂亮,我一定要让她来欣赏欣赏!这绝对是只看一眼便能爱上的美景!”

    刘礼嘴角溢着笑,脚步从未慢过,当他看见吃惊的莲子时也未有丝毫不悦。“看什么呢?朕来不得醉月轩么?”

    “不…不是!”莲子放下手中的活,在浮梦阁前拦住刘礼。“皇上,师姐…不在!”

    刘礼轻皱眉头,疑惑地看了看莲子。“不在?那她去哪儿了?”

    “这个……”莲子咬了咬牙齿,不敢透露太多。

    雪泽自从回到醉月轩,出入皆与蓝水在一起,莲子也不知道两人出门后去了哪里。

    “去哪儿了?”刘礼不满地冷哼一声,嘀咕着:“刚刚痊愈,这就开始四处活跃了?莫不是又去见魏公子了?”

    莲子挠了挠头发,低声说:“皇上,我还有事要做,这…这就不陪皇上了!皇上,你…你自便!”

    “站住!”刘礼走到莲子跟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还挺潇洒啊,跟你家师姐学了一个脾气,这可不好!你若是不告诉朕,那…那这个月就别见风行了!”

    莲子一愣,惊惶地看着刘礼。“皇上,你这是?”

    “你学你师姐高冷潇洒,那朕就只好用非常规手段咯!你可别怪朕,你去问问你师姐,她要是不听话是何等下场?”刘礼轻声笑笑,转身就走。

    莲子小步跟了上来,急切地说:“皇上,你可别这样啊!我…我不是故意不说啊,我真的不知道啊!皇上,你不是可以感知么?”

    “她啊,现在可厉害了,谁也感知不到啊!”刘礼停住脚步,转头问莲子。“你说说,她出去干什么了?何时回来?这些,她走前该要告诉你吧?!”

    莲子想了想,点头回道:“师姐说她要去修炼秘法,而此处…有吵又乱,所以她就出…出去了!”

    “此处挨着御花园,算是较为清静了,若是还嫌吵,那就只有……”刘礼想了想,轻声一笑。“这一回,又要抓现行了吗?”

    莲子不懂刘礼的话,惊疑地问:“皇上,你在说什么呢?那就只有何处啊?”

    刘礼戏谑一笑,“你告诉她,若是还嫌此处吵,那就去御阳宫住!”

    晚霞将皇宫照得五彩流溢,祭祀台上的水池凝成的冰块上闪着光彩、透着温凉,七彩的冰中折射出一个女子的身形。

    静坐冰台,闭目凝神,月光冰凌第二页的内容沉在心中、浮在眼里。不管空气如何清冷,不管晚霞如何奇幻,她静坐不语、打坐不动,神识已经散了很远、飘了很高。

    牧凡站在台下,时不时观望四周、探看八方,他将祭祀台监管得很好。雪泽正在静心修炼奇术,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有任何闪失。

    尽管雪泽已经设了结界,空中不会飘过一只野鸟,地上不会出现一个杂人,但牧凡还是心中有担心、眼中有忧愁。

    “师姐修炼这个法术果真厉害,此处寒冰层已经叠加了三层,我都快站不住了!她在法阵中是何等感受?会不会很冷?”牧凡心中有些焦急,眼看着寒冰一层一层地从地上叠起来。

    月光冰凌修炼时,至寒法流从内而外延伸一个冰层,触及法阵才会停止蔓延。

    雪泽修炼了有些时候了,寒冰层一直叠了三层,一层比一层清寒,并非常人可以忍耐。整个结界之下都是寒冰层,沾则清寒侵骨、冷流入心,牧凡靠着修为也撑不了多久。

    无奈之下,牧凡飞身来到寝殿中,取了一件披风,望着法阵中的雪泽叹着:“师姐,你何时能休息一下?身子刚好就这样修炼,会不会受不了呢?大师兄去办事,特意叮嘱我照顾你,这…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感叹良久,牧凡迈出了步子。刚刚走到寒冰层边缘,牧凡突然感知祭祀台外有人逼近,不由得惊惶地对雪泽说了句:“师姐,外面有人来了,我去拦住他!”

    声音轻响,气息渐浓,雪泽渐渐从灵境中退了出来。“外面有人?嗯,好像是…哎,怎么又是他?”

    雪泽眨了眨眼,收了法阵,轻快地落到牧凡跟前。“师弟,不必出去!”

    牧凡将雪泽打量一番,情绪缓和了许多。“师姐,你没事?!这法术没伤你,那你…那你是学会了?”

    “嗯,算是吧!”雪泽淡然一笑,“我只是学了前几页,还早着呢!”

    牧凡笑着点点头,心思终于安定了下来。“师姐,你先躲一躲吧!这外面这人马上就要进来了!”

    “无妨,是刘礼,你还怕他吗?”雪泽轻声笑笑,收拾了一下地上的寒冰。“他这人耐不住性子,我看他如何进来!你不要去开门,这门上还有一层寒冰呢!”

    牧凡一愣,不由得笑了。“师姐,你果真能狠心?寒冰沾身可不好受,难道你不怕他受伤?”

    “你可别小瞧了他,他身上有很多未知呢!再说了,这人不怕痛不怕苦,只怕心中郁结成疾,何须管他?”

    牡凡点头一笑,“也是,试验一下也好,反正皇上奇妙的地方还有许多,说不定不怕寒冰层呢!”

    “那可不一定!”雪泽淡淡地笑着,心中想着:你不是背景特殊、功法惊人吗?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破这极寒冰层!

    牧凡笑了笑,正想跟雪泽打赌,却听见外面响起了刘礼的呼唤。

    “大祭司,开门——”

    听了几声,牡凡笑问雪泽:“师姐,皇上让我开门,这可如何是好?”

    “不管他!”雪泽轻声一笑,眉眼里有一丝得意。

    想起早上的事情,雪泽还有几分幽怨,此时正好解了。

    若是刘礼固执要进来,势必会闯,一闯就知道这寒冰的厉害了。

    “喂,没人给朕开门吗?那朕硬闯了啊!”

    “好啊,真不给朕开!”

    “我真闯了,后果我可不管!”

    几秒之后,雪泽和牧凡的笑便凝固住了,她们惊讶地看着刘礼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视野之中。

    门开了,冰层破了,刘礼却只有几分不满和幽怨。

    “这……”牧凡看了看雪泽,“师姐,你手下留情了吧?”

    “我…我也不知道,他怎能抵抗这等寒冰?”

    牧凡看了看雪泽,再看了看手中的披风,轻声说道:“师姐,先别管了,穿上这件衣服吧!”

    “你这是送我走吗?”雪泽看了看牧凡,伸手接了过来,她也知道刘礼不会让她多待。“这件披风…是我曾经遗落的那件?你一直收着?”

    牧凡低头一笑,温柔地回道:“是啊,师姐的东西,我怎会不上心!”

    刘礼看着两人温柔地说笑,脸都气紫了,大声问道:“哎,你们干什么呢?不给朕开门就罢了,竟然…竟然当着朕的面……”

    雪泽轻轻一笑,自然地穿上披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皇上,你怎么来了?”

    “你!”刘礼无奈地看着雪泽,一把将她扯了过来,低声对她说:“才离开多久,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要我将你腿打断,你才不会四处乱跑?!”

    雪泽冷冷一笑,推开刘礼。“皇上,你不要失了身份,不是自称朕吗?改什么?你的爱妃没有乱跑,醉月轩有人;我是要修炼法术的,岂能日夜安守?”

    “你!好啊!”刘礼气得满脸生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待会儿,我就让你知道惹恼我的下场!面对你时,我就是我;在他人面前,你就是朕的爱妃,明白了吗?”

    雪泽冷哼一声,随即平和地看向牧凡,温柔地说:“师弟,我今天练好了,改天再来找你!”

    牧凡笑着点点头,“师姐慢走!”

    刘礼瞥了牧凡一眼,拉着雪泽就走。“你再对人家那么温柔试试!”

    “你管我对谁温柔!”雪泽用力地挣扎,不满地说:“你是不是忘了约定了?我说不再故意伤你,可没说我要事事顺从、句句温柔,你给我放开!”

    刘礼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将雪泽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好啊,你随意;而我对你事事顺从、句句温柔,可好?”

    “你这又是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你怕什么?”刘礼抱着雪泽离开了祭祀台,丝毫不顾及她的打骂,温柔地笑着说:“你若是再动,我可就要……此处,寂静无人,你可明白?”

    雪泽一愣,目光转向他处,不由得被霞光吸引。“你…你放我下来,这晚霞很美,你不看看吗?”

    “哼,最美的时候你不看,现在唤我做什么!”刘礼虽然冷冷地回着话,目光却不自主地移向天空。

    虽然此时的光线不明、霞光不亮,云朵上沾了墨黑,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雪泽看了看出神的刘礼,一个激灵跳了下来,轻快地退了几步。

    刘礼一惊,疑惑而愤怒地看向雪泽,沉着声音说:“你给我过来!”

    “哎,别!你别这样,好好赏景吧!”雪泽慢慢地走着,时不时看看花草、天空,轻声念叨:“景色不错,皇上你多多欣赏,我先回去了!”

    刘礼轻轻一笑,一步步走向雪泽。“你这是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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