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转星移,夜临了又去,悄然之中添了些料。

    凌晨,玥嫔被噩梦惊醒,她最近老是这样。不过,为何会感觉全身奇痒无比?

    意识模糊时,仿佛就有伸手抓挠,清醒后挠痒的动作更不需要经大脑控制。玥嫔碰到皮肤,一瞬停了下来,吓得不轻。

    怎么会有破皮的迹象?

    “小柒!”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柒跑了过来。“主子,又做梦了?”

    “小柒,拿镜子来!”玥嫔折腾着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股股疼和痒侵占脑皮,惹得她浑身不安。“我怎么了?”

    镜子拿开,小柒的手抖了一下,她现在才看见玥嫔的脸有异。玥嫔接手看了,吓得险些打碎镜子,捂着心口愣了许久。

    “主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玥嫔欲哭无泪,一种惊惶蹿到心口。“小柒,她们是不是开始下手了?”

    小柒红着眼睛,又心疼又害怕。“主子,你别担心,天白了我就去找皇上。你如此尊贵,想害你的人绝对没好下场……”

    “说着防备万全,可怎么会万全?”玥嫔抓住桌布,指甲被强力拧得弯曲。“到底是怎么下的手,这个人也太……”

    怎么形容呢?厉害?冲动?似乎都不恰当,玥嫔的喜事至今也有些时日了,动手从不会嫌早晚,这是后宫人尽皆知的道理。如此手段,能够悄然无声、突破防备,一定是个高手,潜心研究这么些时候就得逞,该是谁呢?

    “主子,小柒去查!”

    “不,不必,你不要去!”玥嫔拉住小柒的手,突然有了种顿悟之感。“我现在只有你可以信任,你别去与那个人对战,你会吃亏。况且,我们不该声张!”

    玥嫔现在担当了一种责任,为自己、为孩子竖起了警觉和防备,仿佛打开了聪慧的心灵之窗,她突然得了一种大智慧。

    “那我们怎么办?”

    “该请太医,仅仅请太医来看,不要露出怀疑的心思!”玥嫔叹了口气,“这件事,也不能闹大,否则那些个妃嫔都有借口来探望,我这里将更加不安全了!”

    清晨,早朝结束,一堆大事等着刘礼处理。

    御阳宫,刘义匆匆赶来,见着认真理事的刘礼一时还不忍心打断。这些时日,正是关键时刻,刘义也想刘礼多扳回些。

    “三弟,玥嫔遭人算计了!”

    刘礼一怔,放下手中的事。“怎么回事?人可还好?”

    “暂时无恙,她机警地锁了消息,只是对外宣称皮肤不善。早间,如你交代,我将二弟带过去探望,这才发现她的皮肤全是红斑,脸上还有溃烂迹象。我虽不知此毒为何物,却也看得出是烈性毒药!”

    “玲珑阁内外几重防范,却让人钻了空隙,还一夜就致使这等后果,那……”刘礼想了想,似乎只有禾雨做得到,但又不能轻易下结论。

    “我知道你在猜疑谁,但现在抓人不是最重要,得想个办法保下玥嫔!”刘义将刘礼身边的东西移开,将他拉出来。“玥嫔最近心性不稳,又逢如此大事,对龙胎不好,你我都得先护下这再说!”

    龙胎,的确是龙胎。刘礼那般保护,也是因为玥嫔怀的不简单,那该是北华新的希望。眼前争了再多又如何?只是打下了基础,最终还是需要一个人来继承,比起刘忠,刘礼和刘义都更希望是一个纯白可调教的人。

    恰逢,没有人选只得选刘忠的时候,刘忠的孩子出现了,就在玥嫔的腹中。眼前,刘忠要全力保护,刘礼和刘义也不可落下。

    “太医能治吗?”

    “还在研究中,这毒糅合了许多品系。眼前,我们先寻找一物将她的痛痒感压制住,否则那煎熬怕使她困顿难安!”

    “那现在带我去何处?”

    刘义指了个方向,“后花园,那里有上好的秋黑燕,采取燕窝回来入药,敷在肌肤上可解痒、止痛。二弟已经去了,但他做这些始终不合适,还会惹得闲话一堆。”

    “那为何不让……”刘礼话说一半便没继续,他知道刘忠现在紧张得很,万事都不愿留空隙。

    即便是心腹,刘忠现在也不愿全信,更愿意万事亲力亲为。毕竟,已经疏忽大意一次了,下一次的疏忽还会让玥嫔留得性命吗?

    “体谅一下,他也不容易!”刘义笑了一下,边走边说:“你再坚持坚持,不久就能撂摊子给他们。届时,游山玩水、上天入地都自选,岂不欢乐?”

    刘礼淡然一笑,什么话也没说,他那个时候真的会很欢乐吗?没有了要做的大事,整日里神思空荡,不去想心中的人还会想什么?

    游山玩水,也得有人陪伴,至少要有好心情、无牵挂。没有雪泽的心,始终凉薄、压抑,怎么能安享山水之乐、休闲之趣?

    昨夜,刘礼没见到雪泽,却见到了不放心而前来的牧凡。

    两人相见,不知怎就生了一种尴尬出来,最终都只是浅浅一笑。

    “怎么,你不是认识梵文吗?为何还来?”

    “这与梵文有何关系,我说了来便一定会来!”

    “我不是说了,师姐不在皇宫吗?”

    刘礼一愣,“你说什么了?”

    “我给你留信了,就在你的桌上,你该不会是没看见吧?”

    “那该是被高海收了,他不认识梵文!”刘礼将手搭在围栏上,感受着那厚重的冰凉。“你说她不在皇宫,那她去了何处?”

    牧凡想了会儿,看向夜空。“师姐专心练法术,还要攻克太庙之阻碍,回天山与天尊探讨方法了!”

    刘礼轻声笑笑,没有回话。他怎会听不出这话的真假?即便不去感受话语,只听那事,刘礼也知不该是雪泽的选择,她一向做大事都不与人探讨、商议。

    这些,自然是牧凡说来使他舒心的,为的就是让他早些回去。如此想了想,刘礼也就没再执意,接了牧凡的好意走了。

    “多谢大祭司!”

    牧凡看着刘礼的背影,心中有些寒意。“他是猜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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