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郡守府内藏着他那劫亲的兄长,应钰夜探了得知此事。

    说白了本县今日是来结案的。

    虽说那郡守兄长,劫亲那般大的案件竟让他活了下来,这都不能用常理敷衍了事,如今他既犯下此番大案,不知是该说他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让举国之力竟抓不住他一人?

    此些我便也就想想,不做深究。那些掉脑袋的劳什子事情,就让他们自己烦恼吧。

    这钦差我是也要做到头了,从此以后,安安稳稳做我的平庸知县大人。

    “不知钦差大人与应大人来此处何事?”

    “拿脏。”

    这郡守倒是妥妥帖帖的跟了我们出去,态度十分之配合。连他那重伤卧床的兄长都几欲起身挣扎一番,无端添了份血性。

    那兄长自然是那日表善掌柜。

    明日押解进京,继而宣判。

    今日那郡守说要见我一面,独独见我一人。

    青山欲拦着我前往,虽逮捕之时,郡守并未反扑,可他已经害怕对我不利。

    所以我说青山就是愣子啊!

    这件事从头到尾,哪一处是他家少爷我出的力气,一步步都被殿上那位料到了,不管是应钰也好,如云也罢,每个人都引着我走向了最终的答案。

    我这个钦差大人,委实算不得表里如一。

    就连这身后,即便空无一人,那暗处也定少不了人跟着。他与我说与不说,有何区别?左不过都是在监视范围罢了。

    可我还是要去。

    “周小公子,你来了。”

    “郡守大人。”

    抬手与他行礼。

    判决未下来之前,他都是襄都郡守。

    “公子唤我行之即可。”

    行之,这是个大夏人的表字,大庆从未有过表字一说。

    “我原名不叫顾衍,也不表字行之,可我喜欢我的大夏名字,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的,喜欢时,觉得大夏会是我的容身之处,再不会一把火让人赶了出来。如今,不喜欢了,只因没有那把火,我也会被赶出去。”

    无甚区别。

    来不来大夏与他而言,无甚区别。

    牢里的他,牢外的我,亦无甚区别。

    都是那砧板上的肉,迟早的事。

    “可有何心愿?郡守大人。”

    问完发觉自己可笑,他有无心愿,如今囚于天地间的我,帮不上分毫。

    “行之,已无所愿。”

    那日登门拜访见到的那双眼眸,如今寻不到了。

    “那我就告辞了。”

    既已无所求,他怕是也不愿见我了。

    “小公子,替我向令尊问声安好。”

    随军训练那几年,最是舒心。

    “多谢大人挂念,大人保证。”

    拱手间已疾步出了大牢。

    如今换了片天空,有父有母,有亲有友,三餐不愁,衣食无忧,可我还是喜欢那片微冷的沙滩。

    只因,少的让人踏实。

    果然世人皆是贪欲之辈,得不到者,最是心头所好。

    无人例外。

    顾衍兄长为了那纸婚约心有不忿,便预谋已久;顾衍为了安宁度日,可终究躲不掉兄长连累。

    被屠杀的县令一家左不过是在秋季上报之日,见过郡守堂内兄长一面,地处边疆,对于异域之人必然留心一二,便与此处留下祸根,竟是连个活口都未剩下。

    那被屠渭源县令,为了高高在上的殿下。

    全家上下十余口,无一幸免。

    人命在这里当真轻如草芥。

    而那高堂之上肩担万世的尊贵陛下,一纸空文,嘉奖县令满门忠烈后,便将处理事项,囫囵带过,此事那位异国皇后自然是知晓。

    为了区区脸面,取了一个人最为贵重之物,而后装模做样与世人,堵住天下众生悠悠之口。

    周笑川这傻子,你可知你喜欢之人真面目。

    众生平等,众生皆污浊。

    这也是一种平等。

    这是郡守最后一语。

    听的我,喘不过气来。

    “应大人,你的那些手下可否撤了?”

    将桌上的案件整理,无论对错与否,都结案了。

    可身旁杵着个棒槌,半天不说话。

    “大人?”

    不理会那突然拔高的声音。

    “你的任务是助我,并非监视我,”

    “而那些人——自是效忠陛下的。”

    郡守在大庆府邸被烧,原本就是弑兄杀侄恶毒之人狡兔死,走狗烹的伎俩。而得知真相的县官一家就是牺牲品。那一屋惨死之人是郡守兄长为之。

    但尚不足两日,师爷同他心爱青梅竹马之人,在交代一些事宜之后,与行车路途中暴毙而亡。这手法如此明显,怕是傻子也知晓这欲盖弥彰,抹去丑闻的行迹是何人为之。

    知道真相的所有人都死了。

    大夏皇帝保住了大庆颜面,同时大庆欠了大夏一个人情。

    至于这人情,如何还?割地还是上贡,俱是双赢。

    而我,与他们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永远的把柄。

    真相让人吐不出咽不下。

    果然,难得糊涂最是好。

    再不看身后那人一脸的晦涩莫深。

    “应大人,”

    “大人!”

    应钰看着那人孤身只影,衣袂纷飞。

    “你说可有一日,你的那把剑,沾染的是我的血。”

    “……”

    周笑川,这傻子活的果然憋屈啊!

    “青山,少爷我饿了。”

    青山不知道刚才发生何事,只见少爷匆匆而去的背影。

    “少爷,我让他们准备去。”

    “不在衙内!”

    “少爷!”

    “不许跟着!”

    “谁——都——不——许!”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少爷,可下午王上传旨之人……”

    就要来了啊,少爷。

    王上对于结案后襄都郡的安排已传圣旨,于今日下午到达,少爷如今乃是御赐钦差,到时候必是要当面接旨,并上呈案情奏报的,走了那是抗旨不遵的大罪,走不得啊!

    “就说我废了!”

    青山眼睁睁的看着门口的少爷,抽走了侍卫的佩刀,砍向自己的右臂,鲜血就那般的涌了出来。

    “少爷!!!”

    那条手之前被马踏碎了肩胛骨,如今再砍一刀,就真的治不好了……

    “不——准——跟——来。”

    “谁都不准!”

    只有我废了,没有利用价值了。

    别人才会弃之不用。

    现在悟起,尚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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