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此刻已经乱成一团,翟化鹏那大船之中,装了不少火药火油,周围围攻的那几艘船又离的十分之近,这一下炸开,海面上狼藉一片,就似三国赤壁一般,火势燎天,加之围攻的那几艘船上载有火炮,船舱里自然少了带着火药,被火势引燃,又是几声巨响,借着火光都能看见黑色的火炮炮身被抛起在半空之中,海面上其他船只赶忙转舵远远避开,免得被落下的物事砸到!

    “姓翟的要是这次还能活着,老子才算是真正的服了他!”厍青环站在自己大船之上,面带冷笑道:“我只当他这次能玩出什么花招来,看来也不过如此么!”

    “还是帆主计谋深远!”一个水手站在厍青环身边,一脸谀笑道:“自得了姓翟的入海的消息,就知道他要召集旧部,索性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向来姓翟的这些日子也没少费心思,可当年跟他有些交情的旧部首领,大都被咱们困在此处,其余那些,已然不足一战!”

    “传令下去!”厍青环一挥手打断自己属下的马屁,神色冷峻道:“姓翟的本事不弱,不可大意了,命各船留意海面动静,要是有尸首,都给我捞起来,谁要是捞着翟化鹏的尸首,赏千金!”

    “帆主,你如今也上了岛,还有谁能来救咱们?”施振鳞在岛上还不及细想翟化鹏口中所说的那位师父是谁,有气无力道:“明日一早,厍青环等人必然要来登岛,就算帆主跟老丈两人武功卓绝,可他们要是大举攻了上来,咱们还是难以抵挡!”

    “振鳞!”翟化鹏瞧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玉老公公,舒了一口气道:“亏你跟了我许多年,我如何做事,你仍是有些不懂,我今夜敢单人孤帆前来,必有应对之法,明日一早,只怕厍青环他们压根没有心思登岛跟你我为难,自身尚且难保呐!”

    “帆主你安排的伏兵?”施振鳞怔了一怔道:“可据属下想,如今帆主旧部,许多大都不堪一战,就算来了,也难以跟厍青环这些常年在海上为贼为盗之人相抗,要是一战不胜……”

    “不胜?”翟化鹏冷笑一声道:“我此次给厍青环他们安排的,乃是一支海上百战精兵,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他们要是连这一队人马都打得过,那咱们也不用在这岛上枯守,索性自己抹脖子就是!”

    “我怎么不知帆主还有这么一支人马!”施振鳞低着头想了想,却是有些难以明白,玉老公公回头看了一眼翟化鹏道:“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一支精兵,看来此事你也没少废心思!”

    “还请老丈明示!”施振鳞心里越发的有些糊涂起来。

    玉老公公跟翟化鹏却是对视一眼,笑了一声道:“天兵天将,你这下放心了罢?”

    “天兵天将?”施振鳞自是难信这四个字,可借着海上一点火光,见玉老公公跟翟化鹏都是点了点头,也不好再问,不过心里却是安稳许多,毕竟翟化鹏既然安排妥定,想必其中自有玄机!

    海上那几艘船,一直烧到后半夜方才渐渐熄灭,风雨也就此小了下来,原本一直不离众人头顶的闪电滚雷,此刻也只在远处闪动,偶尔传来几声雷响,到了天色渐明,海面上一层薄雾笼罩,厍青环却是督促水手,急着在海上打捞尸首!

    任天白在岛上被大雨浇了半夜,已经有些悠悠醒转过来,浑浑噩噩想要翻个身子,突觉肋下一紧,却是被人点中穴道,心里一惊之下,只当是厍青环等人已经登岛,趁着自己内息还未尽数被制,胳膊猛地向后一扫,旋即转过身来,可眼见两道刀光一闪,一个人影飘至自己背后,一掌击在他顶门,顿时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帆主,任哥儿不是歹人!”施振鳞见翟化鹏突然对任天白出手,面露惊讶,可心中更为疑惑的是,玉老公公就在一旁,怎么也不见出手拦阻?

    “我知道他不是歹人!”翟化鹏看了一眼玉老公公道:“不过我跟这小子,多少有些夹缠不清,与其让他胡思乱想,还不如让他一无所知的好,你放心,我只是让他昏晕过去而已,伤不到他!”

    翟化鹏口中说话,可手上不停,顷刻之间,顾层云跟柴影若也被点中穴道,从这手法指力上来看,这两人只怕十二个时辰之内,都难以醒转了!

    “你们还没捞见姓翟的尸首么?”厍青环在海上有些急躁起来,昨夜这一场大火,海上的确有不少尸首,至于翟化鹏跟景起浪两人所乘大船,早已沉入海底,就是去围攻两人的那几艘船,也只剩下一两艘残骸浮在水面上,船身已经被烧的支离破碎,冒着袅袅青烟!

    “帆主,那边有动静!”一个水手忽的见远处一只船上,有人高举一件东西,脸上一喜道:“好像是翟化鹏残肢!”

    厍青环也已经瞧见远处船上动静,那船上人手中所拿的,果然是一只手臂,还握着一柄长刀,顿时面露笑意道:“看来姓翟的昨夜到底没逃了出去,让他们赶紧送过来,老子要好好瞧瞧!”

    这边船上急忙发出旗令,不过多时那边已经令人将这断臂送了过来,只是船上人人脸上惊惶不定,好似有些畏惧一样,厍青环面色一寒道:“人都死了,你们还怕个什么?将那断臂抛过来,我就不信他这断臂还能挥刀与我一战不成?”

    对面船上水手犹豫片刻,似是要说什么话一般,可嗫嚅一会,到底是先将那断臂抛了过来,厍青环本是一脸愉悦,可等这断臂落在甲板上,脸色突的一变,从这声音听来,压根不是什么断臂,小心翼翼走到跟前,从头到尾审视良久,这才嘶哑着声音道:“木头的?怎么会是木头的?”

    一旁水手也将这断臂捡了起来,分明就是一个木头刻成的手臂,就连那长刀,也是钉在手心里,想必是怕捉的不牢靠,万一掉了,可这断臂要是木头的,昨夜鲲帆大船上那个手持双刀的人影,岂非也是木头的?要是这么说,昨夜来的难道是一艘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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