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从树上来的,这有什么好问的?”程玉柔白了陶仲一眼,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易棣跟任天白两人神色一愣,着实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就是陶仲也有些挠头,他虽说姓陶,从未思量过这陶姓的起始,可怎么会是树上来的?反倒是易昔捂着嘴巴嗤嗤发笑,就连复动竹眼角都带起一丝笑意来!

    “你该不是说,是从书上来的?”陶仲自己纳闷半晌,总是觉得程玉柔这话,怕是自己听差了,挠着头又问了一句,任天白跟易棣两人,也都心里暗自点头,觉得程玉柔恐怕正是这个意思!

    “你怎地如此蠢!”程玉柔跟易昔被陶仲这一问,险些笑的岔过气去,面带嗔怒道:“我问你,桃子从什么树上来?”

    “桃……桃树……”

    “那杏子又从什么树上来?”

    “杏……杏树……”

    “那你这桃杏……不都是树上来的?还在这里跟我夹缠什么?”

    程玉柔跟易昔,已是笑的前仰后合,连着复动竹,都低着头吃吃发笑,只是不似两人这般大声而已,陶仲一脸的汗颜,只得跟着干笑几声,任天白跟易棣却是有些心里冷汗直流,得亏两人不曾说话,不然怕是也要栽一个大大的跟头!

    原本有些闷闷不乐的一场酒宴,被两个姑娘弄的多少有些活泛起来,任天白虽是对复动竹仍存戒备之心,可眼下自己师父跟师叔祖两人,不知踪迹,自己心里也打定主意,但要复动竹在跟前,便绝不去寻自己师父师叔祖两人下落,若是复动竹有此意思,自己定然拦阻,要是拦阻不下,那也只好先礼后兵了!

    一场酒喝到将近四更,这才各自去歇,任天白更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这才醒来,只觉肚中饥饿,寻出店来,程玉柔跟陶仲两人,已在店里支应生意,他们原本为了藏匿身份,从不敢在店里抛头露面,而今大敌已去,自己父亲又允了两人这门婚事,便再无顾忌!

    “复朋友那里去了?”任天白刚在店里坐定,陶仲已是命人端了酒菜上来,乃是刚出锅的煮羊肉,热腾腾的香气四溢,吸着香气,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撕下一块来,这才道:“怎么不见他人影?”

    “姓复的病了。”陶仲给任天白斟了一杯酒,就对面坐下,有些纳闷道:“今天一早,姓复的便去了衙门里,将马公子跟于牟两人监押在衙门大牢里了,回来之后,便说有些不适,也不曾吃喝,也不曾请大夫,半晌午的时候,柔妹说他一病不起,也不准人探望,只有柔妹跟易家小姐去看了看!”

    “去了衙门回来就病了?”任天白正在咀嚼的嘴巴一停,想了片刻,却是面露冷笑道:“怕是想借着生病,在此拖延时间罢!”

    “说不准……”陶仲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疑惑道:“不过我看此人,跟衙门里倒是有些熟络,任公子你是不知,丰州卫这衙门,跟别处不同,这里乃是屯军之地,衙门也是此地统军将领属下,姓复的要只是一个捕快出身,怕是没有这么大面子!”

    “我去看看他!”任天白将手里一块骨头一扔,立身就要往店后去,哪知程玉柔早已站在后面门口,笑吟吟看着任天白道:“任公子这就吃饱了么?”

    “我去瞧瞧复朋友!”任天白也是笑着应了一声,让开程玉柔,要往后去,哪知程玉柔脚步一动,仍是站在任天白面前,面带笑意道:“任公子不用去瞧他,他如今病重,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任天白这下却是一怔,回头去瞧陶仲,本是指望他来说一句,让程玉柔让开道路,哪知陶仲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将头深深埋了下去,让任天白不由心里有些冷笑,看来这两口子,还是个阴盛阳衰之运势,这位陶捕头,竟然是个惧内之人,看来指望不上,只能凭着本事过去了!

    “你要是硬闯,我也拦不住……”程玉柔已是瞧出任天白心里意思,向后退了一步道:“不过这酒家说起来,也算是我跟仲哥所开,也算是我们两人如今栖身所在,在华州时,仲哥就常说任公子是个知人情,懂礼法,不强人所难的好汉,跟马公子那些人决然不可同日而语,料来今天不会为难我一个弱女子罢?”

    “既然你不让看,就先不看么。”任天白被程玉柔这几句说的脸上一笑,可心里着实有些好奇复动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要让程玉柔如此费尽心思拦住自己?正疑心之际,就见后院里一个人影出来,却是易昔,也不知那里受了委屈,两眼红肿,像是大哭过一场一般!

    “这是谁得罪易家小姐了?”任天白不禁有些奇怪,陶仲这酒家上下,该当都知道易家兄妹跟陶仲交情不浅,按说也没人敢给易昔脸色看,至于易棣,对自己这个妹子,更是视如珍宝,平日里连重话都不肯说一句,怎么会让易昔痛哭至此?

    “昔妹先去洗把脸……”程玉柔也瞧见易昔这副样子,赶忙让进门来,见她脸上泪痕未干,也是颇为关心,只是这“昔妹”二字听的任天白又是一怔,怎么程玉柔如今跟易昔如此亲密起来?

    “也不知她们昨天后半夜都说了些什么……”陶仲远远看着一脸愕然的任天白,忍不住道:“我也是半晌午才知道,柔妹跟易家小姐,已经义结金兰,成了姐妹,柔妹年纪大些,便做了姐姐,易家小姐年纪小些,便做了小妹……”

    任天白在门口听的着实有些缓不过神思来,想不到自己不过睡了一觉起来,便除了这么多事情,不过易昔跟程玉柔结拜之事,也算的上一件好事,思量半晌一笑道:“那陶大哥你这回可算是攀上高门了,易家虽说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仍是川中大家,巴蜀刀神这名头,迟早是要易大哥接承下来的,到了那时候,陶大哥你可是有些威风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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