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吾带着众人一直顺着路径向下走,不多时,新的关卡呈现。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关卡,首先它的整个墙面全部被一个又一个的小龛覆盖地密密麻麻;其次在关卡底部的中心处,有一个牢笼,牢笼内有一个石墩;而后整个地面上有奇怪的“黑线”分隔了无数的格子,那些格子的大小不过与肩同宽,仅能容一人站立。

    金色的令牌,此刻就在这地面地最中央。

    慕君吾站在与地面相近的最后一个阶梯上。

    他没有再迈步向下,而是站在那里观察四周。

    他身后的是唐六两,此刻正好奇地张望并嘀咕:“这是什么关卡,怎么到处都是格子啊!”

    玉儿一抬头看到了关卡的顶端,立刻指着上方喊到:“你们看上面!”

    大家迅速抬头,但见这圆形关卡的上空是一个巨大的石圈,那石圈上面刻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和图,还有一些字符。

    “这都是些什么啊?”唐六两抓狂般地挠头:“我怎么一个字都不认得。”

    此时,唐寂的眉微微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色与平静。

    “那是阵列图。”慕君吾蹙着眉:“上面写的是什么,我看不懂,但每一个字都压在阵法的阵眼上……”

    慕君吾说着转头看向唐箫和唐寂:“你们知道这关怎么解吗?”

    唐寂摇头。

    唐箫沉吟道:“我来过,也略微知道一些,但并不完全。”

    “快说快说!”唐六两激动地催他,唐箫便言:

    “破关一旦开始,石圈上方某种阵法就会发亮,我们要立刻派四个人在下方站对阵眼,如果阵法变暗时,我们没有站对,就会有荆棘鞭笞,躲都不能躲。”

    “那站对了呢?”

    “墙上的小龛就会弹出一些来,这时余下的两人,一人从中选出一个材料来,递送到铁笼中,铁笼里的那个人制作物件。”

    “啥?”唐六两瞪大了双眼:“在铁笼里做东西?为什么呀?”

    “因为出错的话,铁笼里的人也会受罚,铁笼是阻碍其躲避的。”

    “哇哇哇!那看来铁笼里的惩罚会很严重啊……喂,是什么惩罚啊?也是荆棘鞭笞吗?”

    “我上次见过的有三种,鞭笞,飞针弹射,还有毒液腐蚀。”

    已知的三样惩罚,听起来没一个好过,众人不免心头有些恐惧,此时花柔出声问道:“那到底是要制作什么呢?”

    “我们当时认为是机关,反正弹出来的材料是什么都有,不过……我们没能闯完八关,因为大家老是站错而被抽得血肉模糊,根本无法继续,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在这一关完成什么。”

    “我的天,什么也不知道,那咱们不是只有碰运气了吗?”唐六两立时蹲了下去,抱着脑袋一派听天由命的模样。

    “你想被抽到血肉模糊吗?”唐寂突然问了唐六两一句,唐六两立刻使劲摇头:“当然不想!”

    慕君吾此时却蹲了下去,伸手在地面格子间的“黑线”上摸了一下,而后他捻了下手指,转头把手放在了唐六两的鼻尖前。

    “火药!”唐六两一闻这味,蹭的站直了。

    “现在你能想到是做什么了吗?”

    唐六两眼珠子一转,看着问话的慕君吾撇了嘴:“那就是火器喽,可是火器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做哪个?”

    “当然是看材料种类临时判定了。”

    此时花柔冲着下方喊道:“慕大哥,这里对阵法熟悉的就只有你,一会站阵眼,我们恐怕会站错。”

    “对啊!虽然石圈上好像都画出了阵眼位置,但我们哪里参考得出来啊?”玉儿觉得这是一定会出错的。

    “我们先原路返回上去,在上面,我带大家熟悉了阵眼站位,然后再来闯关好了。”

    大家纷纷点头,当下返回,慕君吾站在最底端,眼扫了几遍石圈上的内容后,转身向上。

    当慕君吾用一只炭条在地图的背面画下最后一个点后,八种阵法及站位完全被罗列了出来。

    唐箫由衷地赞叹佩服:“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把八种阵法还有站位都记住了,真是厉害!”

    “不是我厉害,我是机关房的本就熟悉,何况这些阵法其实很常见。”慕君吾点点地图道:“一共八种阵法,我分别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来标记,你们只要记住各自对应阵中所要站的那个点就好,其他不必费心。”

    “这个办法好!”花柔立时觉得压力小了许多:“这样我们每个人只要记住八个点就好了。”

    “不错,现在,每一种阵法的阵眼位置,我来带大家熟悉。”

    “不必都熟悉。”唐寂看向慕君吾:“只要四个人就够了。”

    慕君吾点头:“你、我、花柔、唐箫,我们四个来站位。”

    唐六两无奈地耸肩:“得,我就是进铁笼的那个了。”

    “那我呢?”玉儿茫然地看着大家。

    花柔冲她一笑:“你当然是拿材料的了!”

    “好,我拿材料。”

    慕君吾此时点了点地图:“现在我们就在上方对照下方的站位开始熟记各自的站位,第一个,甲阵……”

    ……

    天近黄昏,姥姥慢慢悠悠地坐到窗前,瞥了一眼闲置的棋盘。

    片刻后,姥姥抓起一枚白色云子,先在棋盘正中放下,而后她又在旁边放下两枚白子。

    她盯了一会儿白子,从黑子的钵里抓了一把黑子,哗啦啦的全部洒放在了三个白子的旁边。

    姥姥看着那些堆叠在一起的黑子,冷笑了一声,抬头向外看了一眼,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

    渝州城的夜市热闹非凡,许许多多的蛮族与百姓凑在一起,靠着比划易物买卖。

    民妇打扮的红姑,此刻正藏在人群里,她的双眼紧盯着两个与人谈事的弟子—其中一个正警惕地探看四周,防风预警,余下的那个则蹲在黑黢黢的角落里,和一个披着黑布斗篷的人说着什么。

    不多时,那蹲着的弟子得到了一个信笺,迅速地揣进了怀中,起身与放风的对视一眼,迅速离开。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此时已经不见了。

    红姑转了转眼珠子,尾随着那两个弟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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