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难民的事,今日该有个决断了!”
    长沙府王宫寝殿内,马希声张开双臂,闭着眼任小太监为他更衣束带,自己懒懒散散地打了一个哈欠:“嗯,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赵吉昌看着他那模样嘴角有一丝鄙夷:“不知大王圣意如何?”
    马希声终于睁开眼不耐烦道:“没想好呢,看看朝臣们都是什么意见再说。”
    此时朝服已经穿好,赵吉昌摆手示意小太监退离后,自己上前为马希声扶正王冠,并小声道:“大王,难民一事,您最好应允他们入城。”
    “为何?”
    “您收纳难民,可得仁爱之名啊。”
    马希声点点头,随即皱眉道:“可是昨天司徒前来禀奏,说这难民应当拒之门外为好,说他们不光会大量消耗我国财、粮,这其中恐还有乱民潜入。”
    “司徒所言实在迂腐,如果让这些难民入我境内登名造册,我们略给一些吃的,之后就把他们遣送役场,不但无损国库,还有贱民可供驱使,且仁爱之名加身,您不吃亏。”
    “有道理。”
    赵吉昌此时贴近马希声的耳朵小声道:“何况只有如此,您父亲的兵马才能顺利入楚,为大王的江山做保。”
    赵吉昌挑眉恍悟:“孤懂了,等他们进来了,管他宗亲还是外军,谁都别想在孤的地盘上放肆!”
    赵吉昌点头微笑:“正是。”
    此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
    赵吉昌听到动静后,不悦皱眉地转身走到殿门处,刚要张口问询,不料长福已冲入殿中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干爹,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赵吉昌瞪着他喝到:“好好说话!”
    长福情绪激动但也意识到在君王面前自己失言之处,忙纠正到:“公公,刘将军与几位宗亲在议事殿外打起来了!”
    “什么?”赵吉昌诧异挑眉:“这是想造反吗!”
    ……
    议事殿前,刘彦瑫怒气冲冲与四位宗亲扭打在一起,其他的朝臣见状都在劝架拉架。
    但是刘彦瑫却跟疯了一样,啥也不说就一直抓着钱渡一人追打,大有不打死对方不罢休的意味。
    “住手!”伴随着马希声的一声高喝,殿前群臣纷纷停手站定,不少反应快的更是折身行礼了,然而刘彦瑫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不但依旧在打钱渡,还因为没人拽着,更是直接抬脚就踹上了钱渡的面门!
    可怜那钱渡因为马希声的高喝而收敛,正好没有防备,这一脚踹得那个结实啊!
    人四仰八叉的摔跌在地不说,鼻血都给踹了出来,而马希声看到居然自己喝不住刘彦瑫,三步并不作两步冲到刘彦瑫身边怒喝!
    “放肆!孤叫你住手!”怒不可遏的声音终于令刘彦瑫回头看他,但刘彦瑫没有惧色,有的是双眼血红。
    他情绪激动地几乎是嘶喊:“大王!您的王后,臣的云儿,被他们给……杀害了!”
    马希声惊呆了,他身后的赵吉昌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胡说!”钱渡倒在地上一边抹着鼻血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大王!这是造谣诬陷!”
    其他几位宗亲此时也纷纷附和,无不是大喊冤枉。
    马希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本能地扭头看向了赵吉昌—他实在不知此时该做什么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赵吉昌赶忙摇着脑袋上前:“刘将军,令爱真的出事了?”
    钱渡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地大喊:“刘彦瑫!你说我们杀害了她,证据呢?”
    刘彦瑫从袖袋里抽出了一块血迹斑斑有些残破的布片,语调悲痛地捧给马希声:“大王请过目!”
    马希声伸出两根指头捏这布片的一角打量:这是衣襟的一个角,布料上明显可以看到一枚女性的血手印,而那布块的边角处是绣着金丝线的宫锦包边。
    这……
    马希声看不懂这算什么证据,不解地看向刘彦瑫,而朝堂内的宗亲以及朝臣们看到刘彦瑫手中的布条,却皆是目瞪口呆,面色苍白。
    “这是证据?”马希声不确定。
    “对!大王您请细看这块衣襟!这可是王室才能使用的衣襟包边!”
    刘彦瑫的回答令马希声错愕—他这会儿才反映过来这布片上的包边意义非凡,于是他的手一松,扭头看向几位宗亲。
    与此同时刘彦瑫也抓着布片怒瞪向钱渡以及其他几位宗亲,咬牙切齿道:“大王封云儿为后,你们当中有人嫉恨,就派人到我府中将云儿掳走、杀害!”
    “没有!我们没有!”
    “没有?”刘彦瑫抖动布片高声质问:“那这个作何解释?”
    是啊,王室的布料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都指挥使的府中?还偏偏有一个纤细的女子血手印?
    宗亲们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哑口无言。
    赵吉昌此时转了转眼珠子皱眉道:“刘将军,令爱尸体发现了吗?”
    “你问他们!”刘彦瑫情绪激动地指着宗亲们嘶吼起来:“问他们把我女儿的尸体藏哪儿去了?”
    宗亲们纷纷激动地辩解,赵吉昌立刻抬手示意他们安静:“静一静!都静一静!”
    宗亲们委屈又愤怒,这会儿也不得不强压情绪闭了嘴。
    那赵吉昌盯着刘彦瑫道:“刘将军,这么说,你是没有见到令爱的尸体喽?那你如何肯定,王后已经死了?”
    刘彦瑫闻言愤怒得都快哭出来了:“那一屋子的血!那么多的血,她……她哪里还有活路?”话刚说完他人就冲向钱渡,大有要弄死他的意思。
    钱渡也不傻,立刻就在殿外围着群臣闪躲,于是就见刘彦瑫疯了一样地一边追着他试图抓住他,一边激动地嘶喊:“你们还我女儿!她可是大王的王后,谁给你们的豹子胆?”
    殿前的几个朝臣岂能熟视无睹任由这等失仪之事持续?
    几个武将费力地拦住刘彦瑫准备将他扯开,哪知刘彦瑫一转身溜出桎梏,立刻冲马希声下跪哭求:“大王!您得为您的王后、臣的女儿讨一个公道啊!不能让云儿就这样白白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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