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都死了,我……我真的没把握……我怕……”醉酒的慕君吾是痛苦的也是患得患失的:“我不能失去她,我什么都不敢说……”
    “既然公子有此顾虑,那就不要说了!”
    “可是……我又厌恶这样的我……”他的痛苦来自于灵魂中的羞耻,面对花柔的纯净美好,他觉得不堪,很不堪。
    “公子,别想那么多了,若那位姑娘是懂您的人,他日知晓一切必能谅解您。”
    慕君吾闻言抬头看着飞云,眼神朦胧:“她懂我,她就是太懂我,她……她只怕永远都会谅解我……可是……这么可憎的我,凭什么拥有她呢……”
    飞云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安慰他,然而慕君吾已不胜酒力,眼皮子黏糊了两下,倒头睡去。
    飞云看着慕君吾,眼中情绪翻涌。
    公子有心爱的人,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因为喜欢这个姑娘而乱了方寸……
    飞云攥紧了拳头,神色凝重。
    ……
    “吃饭啦!”玉儿拎着食盒进屋,就看见花柔在桌前,写写画画。
    “哦,放那里吧,我一会儿就吃。”花柔应了声,头也不抬。
    玉儿把食盒放在桌上,好奇地走到花柔身边:“你在忙什么啊?”
    “铁军的构成。”
    玉儿看花柔写写画画的内容断断续续地念道:“多种技艺掌握……火器配给……层层筛选……一百人……你只要一百人?这算什么军队啊?”
    “我是这么想的,拼人数,我们怎么可能拼得过那些拥兵万千之人,所以不如以奇兵制胜。”
    “奇兵?”
    “对啊!唐门有火器房,暗器房,夺魂房以及毒房这四房的绝技,一个人掌握一种不能算厉害,但一个人掌握三四种本事,是不是就很厉害了?”
    “厉害有什么用呢?多杀几个人罢了,还不是双拳难敌四手!”
    “我们不硬拼,只要发挥唐门技艺的奇袭特性,就能扰乱甚至废掉一支军队的战斗力,这就足够了。”
    “所以你层层筛选只要一百人,也是想着精益求精?”
    “奇袭不在多,只在灵。等一百个人选出来,我再分成小队竞争配合,最终只要六十人就够了!”花柔说完又提笔写写画画去了。
    玉儿看着低头做事的花柔,忍不住嘟囔道:“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啊,火主都不认可你,你这铁军建得起来吗?”
    花柔依然头也不抬:“不尝试怎么知道成与不成呢?何况,要他认可我,也得我做出成绩来啊!行了,我继续忙了。”
    “可你还没吃饭呢?”
    “不急,这个更重要!”
    玉儿看着专心致志的花柔,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了。”
    玉儿说罢退了出去,把背篓一背去往后山—花柔这样不好好吃饭,她能想到的就是炖点药膳给补补了。
    玉儿来到药圃里,寻着秧苗蹲下身挖山参。
    挖着挖着,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家业房和凤稚房的房主都由机主暂代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唐六两和火主一路争争吵吵,我听得真真切切。”
    玉儿闻言翻了个白眼心中喝骂:唐六两,你个大嘴巴!
    “这家业房房主需要暂代是应该的,可师父又没死,她这样是把师父给废了吗?”
    “废了也正常啊,当初凤主欺负她你又不是没看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师父回来怎么办?按照师父的脾气,弄不好要整死她吧?”
    “谁说不是?而且你们凤稚房的人八成是会听凤主的吧?只怕将来有得斗……”
    “斗?”玉儿听到此处猛然起身喝道:“一个死人她还能跟谁斗?”
    不远处的两名弟子楞住了。
    玉儿瞪着她们两个,话语格外冲:“凤稚房的那个你听清楚了,凤主已死,少妄议那些有的没的!”
    “你胡说!”那弟子一脸激动:“师父她才没死呢!”
    玉儿冷笑道:“我亲手割断她脖子的,她死没死我不知道吗?”
    那弟子当即愣在原地,另一个见状赶忙连拉带拽的扯着她跑走了。
    玉儿蔑视地翻了个白眼,又蹲下去挖山参了。
    “一帮不开眼的蠢货。”她不屑地轻声骂了一句,浑不在意。
    ……
    慕君吾猛然醒来,有些蒙地看着周遭。
    飞云端了一碗醒酒汤来到他身边:“公子,您醒了?再喝一碗醒酒汤吧。”
    “再?”
    “刚才伺候您喝了一碗,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慕君吾捏了捏眉心,看向飞云:“我……说了什么?”
    飞云一愣,摇摇头:“没什么。”
    “不,我肯定说了什么。”
    飞云见慕君吾看着自己,便将汤碗放下,低头说到:“您说您对不起心里的那个人,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您的身份。”
    飞云此时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君吾:“公子,飞云有话要说。”
    “你要劝我?”
    飞云扑通跪下:“不是劝,而是求您,您背负着的是楚国的未来,不能乱了阵脚……”
    “行了,你起来吧!”
    飞云不但没有起来还匍匐于地:“公子,飞云虽然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但飞云相信没有人可以和楚国相比!”
    “够了!”慕君吾不悦地掀开毯子下地:“你话太多了。”
    慕君吾绕过飞云就要走。
    “公子,时候到了!”但飞云的一句话惊愕地他回头看向飞云。
    “公子,就在您醉酒之时,讯息已传到。”飞云从怀里摸出卷成细管的绢书:“两位枢密史大人认为是时候了,约您长亭相见。”
    ……
    玉儿拎着竹篮往回走,一路寻思着是给花柔炖参汤还是煲药膳,走着走着她察觉不对—这一路,那些看到的唐门弟子无不是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有些还有点指指点点的举动。
    她开先没理会,但一路走来,有些只字片语却听得真切。
    “……她也真下得去手……”
    “……知道她心狠手辣,但没想到这么狠毒……”
    “……仗着和门主亲近,为所欲为……”
    玉儿站住脚步,看向碎嘴之人,大家纷纷转身闭嘴,好似不曾议论过。
    “说啊!”玉儿气乎乎地喊道:“你们怎么不说了?我告诉你们,凤主是我杀的,怎样?她作恶多端,多次加害唐门弟子,她是内鬼,她死有余辜!你们少给我唧唧歪歪,我杀她那是除害!我告诉你们,我能亲手割断她的脖子,也能割掉你们这些贱人的舌头!”
    玉儿瞪着眼大步离开,而周遭的弟子凑在一起却个个眼有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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