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持续在这片被破坏的乱七八糟的场地上响着。

    佐天泪子躲过前方之风的攻击,停在前方之风身侧大约十米的地方。

    拳头不自觉的握了起来,佐天泪子的脸色有些阴沉,严肃的盯着前方的少女,以低沉的语调问道: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从井上英华那里听说了少女憎恨着科学,也了解了少女悲惨的经历,她很同情少女。

    但佐天泪子没想到,少女对待为自己死去的弟弟是这样的态度。

    不是感激弟弟对自己的付出,而是将弟弟死去的不甘心,转到了对科学的憎恨上。

    也就说,她并不认同弟弟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件事,也是因此,她并不珍惜弟弟牺牲自己换来的她的未来。

    佐天泪子无法认同这样的事。

    她也有弟弟,而且她和自己弟弟的感情很好。

    所以,她不能放任弟弟的牺牲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你真的认为,你弟弟放弃自己的生命,就是为了让你替他向科学复仇吗?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在挥霍弟弟好不容易换来的你的未来吗?”

    “别开玩笑了!我的未来?吞噬了他的生命换来的未来,除了向夺走他生命的科学复仇,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我现在在做的,就是最有价值的事!”

    听到佐天泪子的话,前方之风的情绪更加激动,她的嘴里喷出更多的血液,身体摇晃着,却依旧坚持挥舞着手中的槌子,毫无章法的向佐天泪子发动攻击。

    这样的攻击,对开启电极后拥有超高速度的佐天泪子而言并不算什么,轻易的躲过冲击波,再次出现时,佐天泪子来到了前方之风的身后,轻轻的说道: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憎恨的并不是科学吧?你恨的,是夺走了你弟弟生命的自己!对吗?”

    身后响起的声音,令前方之风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她的眼中一瞬间闪过迷茫,接着被更大的疯狂吞噬,完全不顾及身体的伤害,前方之风使出全力将槌子挥向身后的佐天泪子。

    砰!

    钝器打在厚重玻璃上的声音响起。

    佐天泪子身前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保护膜,将槌子挡在了身前一公尺左右的地方。

    咳、咳咳!

    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身体残破不堪,却依旧拼命使出全力的原因,前方之风剧烈的咳嗽起来。

    可即使如此,她却任凭嘴角流出巨量的鲜血,张开嘴对佐天泪子喊道:

    “闭嘴!你又明白什么了啊!”

    佐天泪子看着暴怒的前方之风,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果然没有错。

    这名少女,是在憎恨自己。

    但又因为自己的生命是弟弟的靠牺牲自己才换来的,感觉憎恨自己对不起付出了自己生命的弟弟,所以,将憎恨转移到了科学上。

    然后,便是疯狂的复仇。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佐天泪子放弃了劝说少女的打算,以悲伤的语气轻柔的对少女说道:

    “我理解你的想法,你肯定很爱自己的弟弟吧?肯定很想念他吧?所以啊,我绝对不能允许,你在悔恨与自责中,就这样死去。”

    前方之风听着佐天泪子的低语,眼睛里出面了一丝怀念与依恋,接着又迅速隐去,眼神恢复清明后再次蓄力,使劲将手中的槌子压向少女。

    她可能是失去理智了。

    竟然放弃了引以为傲的魔法,就这样凭着自身的力量,想要以蛮力攻击佐天泪子。

    可不管她如何用力,槌子就停在佐天泪子身前一公尺处,不得寸进。

    佐天泪子没有理会少女的行动,继续说道:

    “既然你弟弟不在,这次就让我,强迫你接受科学的治疗!准备好哦,我要进攻了!”

    风,突兀的出现在佐天泪子周围。

    咧咧的风声响起,两人的衣服与风中飞舞,发出啪啪的声响,废墟中扬起漫天的沙尘,迅速席卷整片战场。

    沙尘漫住了前方之风的视线,甚至已经快要看不清身前一米处的佐天泪子。

    本来作为‘神之右席’的‘前方之风’(这里指职位),拥有司掌‘风’属性力量的前方之风,也是可以操纵风的。

    可由于科学天使的压制,她体内的魔力循环不良,对‘风’的操纵力度也大大降低了。

    而且只要她一动用魔力,身体就会传来巨大的不适感,根本无法稳定的操纵‘风’,甚至就连干扰对面少女对‘风’的运行都效果甚微。

    前方之风想要撤退,暂时脱离分不清敌我的状态。

    就在这时,她的手上,传来一股巨力。

    不知来自何处的力量,正在掠夺她手上的武器。

    然而前方之风此时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根本凝聚不出太大的力量,即使她用双手握住槌子,槌子也很快脱离她的掌控,飞向了远处。

    前方之风有些迷茫。

    明明少女拥有着这样的力量,为何不一开始就进攻,为何要拖到现在?

    难道……

    难道,她真的不是学园都市派来对付自己的敌人?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

    但这么一想,似乎一切不可思议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少女看到自己的样子没有被天罚术式影响?之前感受到的令她下意识排斥的感情又是什么?

    ……

    ……

    或许,这个不知从何处知晓自己弟弟之事的少女,真的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

    天罚术式产生效果的前提就是对方对自己持有恶意。

    前方之风之前就在好奇,学园都市不可能研制出防御自己术式的科技,真要是研究出来了,也不可能放任自己为所欲为了。

    所以,果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少女对自己没有恶意吗?

    那么,她说的对不对呢?

    自己所恨的,真的是夺走了弟弟生命的自己,而不是间接导致弟弟失去生命的科学吗?

    “呵……”

    前方之风自嘲的笑了笑。

    多少年了?

    自从失去弟弟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善意的前方之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可就算如此,就算少女对自己抱持着善意,就算自己所憎恨的其实是自己,那有怎么样?

    她没有退路,她必须继续错下去。

    因为,

    不这样做的自己,失去弟弟后,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如今她唯一的价值,维持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只剩下向科学复仇了。

    因此,前方之风攥起拳头,靠着身体的蛮力冲向佐天泪子。

    神之右席一共四人,他们利用术式消除了‘原罪’,分别继承了四大天使的性质,能使用不完全威力的天使术式,代价则是无法使用普通魔法。

    前方之风的天罚无法影响佐天泪子,对‘风’的操纵被科学天使干扰,而她的主要武器又被佐天泪子剥夺。

    现在的前方之风,面对佐天泪子,只剩下了肉体的力量。

    但是,冲过去的前方之风却没有看到原本待在此处的佐天泪子。

    砰!

    攻击来自脑后。

    还没来得及思考的前方之风只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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