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人头落地,众人皆是猛地一惊,见裴广逸动手,周雪可忙勒马回头,便要前去相助,却忽然听到裴广逸吼道:“你别管我,先走,我待会儿就赶上你!”周雪可被这吼声一震,却也不敢强留,便独自勒马去了。

    “围起来!把他围起来!”众人见头目被杀,一个个喊叫着拔刀舞剑,想要将裴广逸碎尸万端,替大哥报仇,却又不敢盲目上前,只是将他围在中心,一个个虎视眈眈。

    “网起来放箭射死!”忽然听有人这般喊着,裴广逸心头一惊,便看到众人从腰间取了渔网,人手一团,呼的一声,铺天盖地地向他抛来。裴广逸见此,知道若被这渔网网住,必定难逃一次,忙挥剑想要砍碎那渔网,可那渔网本是软丝,抛来之时无人拉扯,钢剑砍在那上面竟如砍在棉絮上一般,哪里能斩断。只听呼的一声,那十几张渔网尽数抛在了裴广逸身上,众人见此忙将网上连着的绳线一拉,砰的一声便将裴广逸绊倒那网便紧紧地缠绕在裴广逸身上,任他怎么挣扎始终不能脱身,反而越来越紧。

    “这人杀了咱们大哥!应该把他砍了拜祭大哥!”

    “先射死!再砍碎!带回去喂狗!”

    众人叫嚣着,便有一个拿弓箭的强盗从背上取了箭搭弓拉弦。

    “住手!”马蹄破风而动,一声宝剑出鞘之声。拉弓的强盗听到喊声刚一回头便见一道寒光闪过。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脑袋便和身子分离,飞旋着落在众人面前。周雪可下马横在众人面前,眼睛怒视着众强盗,似要喷出火焰。“哪个想死?!上前一步试试!”

    长风微动,那一片碧草飘摇翩跹,合着周雪可的衣裙长发微舞。

    “雪可!你怎么又回来了!”裴广逸见周雪可折回,不由得生气,但生死关头,却也无暇数落。忙在网中用剑使劲想要割破渔网,无奈这渔网围了数层,一时竟不能全部割开。裴广逸心中着急,更担心身前周雪可的安危。虽说趁人不备斩杀了他们头目和一个箭手,但剩下还是有将近二十人。周雪可虽会武艺,但面对将近二十人的队伍,实在是太勉强了些。自己如不早些将这渔网斩碎,不但不能帮她,只怕还要成为她的累赘。

    “呵!你男人杀了我们大哥,你又杀了我们兄弟!你们今天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吗??”围着他们二人的众强盗骂着,便有一两个拔刀上前。“这么漂亮,砍死还真有点可惜。”

    那群强盗虽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既然做了强盗,手上还是有那么两下子的。果然,周雪可虽然气势凶狠,但不过是因为保护裴广逸心切。真正一动起手来,立马便见了颓势,一把软剑,自守尚且困难,更不要说进攻了,不过两个强盗,便将她打的败退连连。她勉力支撑,只想保护裴广逸安全。但她招式幼稚,内力粗浅,不多时便被其中一个强盗一脚踹在小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周雪可被这一踢,身子不由得猛地一蜷,刚抬起头,另一个男子啪的一耳光甩在她脸上,一下子将她打翻在地。

    “雪可!”见周雪可被打倒,裴广逸心中猛地一动,挣扎着便要爬起前去相救,可还未起身,被忽然被一个强盗压住。那强盗见他想要挣扎,忙拔了短刀在手,恶狠狠地道:“杀了我们老大,你也去死吧!”说着便一刀猛地刺了下来。

    ‘扑’裴广逸睁开双眼,只见一把软剑正插在那强盗的胸口,转身看去,却是周雪可将自己的兵器掷了过来!周雪可如今没了兵器,只能任那强盗凌辱,那强盗一把将她抓起,刺啦一声将她衣领扯破一大片,露出洁白的酥胸上下起伏。

    “趴下把你!”裴广逸刚想起身,忽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扭头便被钝器碰的一声打晕在地,眼见面前视野变暗,不远处周雪可仍在被撕扯着衣服,裴广逸心中万念俱灰。

    “就要这样可笑的死在这里吗?”

    “这位爷。”刘大壮带着李奉英和伙伴进了窦府,见到管家出来,忙赔了笑脸道:“咱们哥几个听说窦府招人。想问问您看咱几个行吗?身子没病,结实得很,您看看。”说着拍拍自己胸脯,又把弟兄们拉过来给管家看。

    “你们来晚了。”那管家虽不和蔼,却也无甚架子,他登记着名册道:“告示刚贴出来就聘满了。你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原来如此。”刘大壮陪了陪笑,心中好不失望。便想带李奉英离去。正要转身,却听盈盈一阵莺燕之声。扭头看去,原来是个打扮精致的小丫鬟。只见那丫鬟走过来问那管家道:“王伯,夫人让我问你那册子准备的如何了。”

    “马上便弄好了。”官家匆匆补了几笔,便将那册子递给那姑娘道:“莺儿,你就给夫人说,这便是最终的名册,里面档案都已写清,夫人看过后如果觉得没问题,我这就差人前去通知他们。”

    “好嘞。”莺儿收了册子抱在怀里,一脸坏笑地说:“厨房的赵厨子让我问问你,你上次买酒欠他的二钱银子什么时候还?她婆娘为这已经两天没让他上床了。”

    “哎呀,好莺儿,你就说没看到我,改天我给你买好吃的。”王管家听莺儿这么说,不由得变了神色,赔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家里有个母大虫,平日里一文钱都不给你。可怜我王伯想喝口酒都这么难。”莺儿笑道:“我已经帮你把银子还了。”

    “这怎么使得?”王官家听莺儿这般说,又是感动又是摇头:“你个女孩家用度大,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哎呀王伯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莺儿道:“我钱够使。”见王管家还要拒绝便道:“你要真觉得不可,那就等下次再有外地来长安的货车,帮我寻些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就好。”说着抱着账本衣袂翩跹地便要离去,却忽然看到李奉英一群人还站在原地,便问道:“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

    “他们是看了告示来应聘的,只是人已经招满了。我这就让他们出去。”王管家见莺儿相问,因而答道。

    “等一下。”莺儿本不想多管,便要离去时侯,却忽然瞥到李奉英脖子上挂着的惊鸿坠。她眉头微微一皱,停了脚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千阳”李奉英问道。

    “你和我过来。其他人走吧。”莺儿也没多说什么,便要离去。

    “不。”李奉英摇摇头道:“我要和我大哥兄弟们一起。”

    “别不知好歹。”刘大壮听奉英这么说,帮扯了扯他袖子使眼色低声道:“人家破例收你,你还想什么呢?”

    “好吧。”莺儿摇了摇头道:“你们几个都跟我走。”

    “这不太好吧?”王管家眉头微皱。

    “没事,反正活还多,多收几个,免得日后还要再找。”莺儿说着从王管家手里取了笔道:“我带你们去看住所。”说着便去了,李奉英一群人只觉天降大运,也无暇多想,便跟着那莺儿去了。

    “莺儿,这几个人还没登记入册呢。”王管家在这边喊道。

    “我路上帮你写。”那银铃一般的声音渐渐远了。

    奉英这晚便和刘大壮一群人住在了窦府的下人房间里。两个大炕长长的一片,李奉英一群人围坐其上谈论纷纷,对窦府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大壮哥。”李奉英见刘大壮一直不说话,想起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由得好奇道:“身子不舒服吗?”

    “那个叫莺儿的姑娘。”刘大壮痴痴道:“声音挺好听的。”

    “嘿,哪里来的生瓜蛋子,穆姑娘的名字也敢乱叫。”一旁的床铺上有人笑道。瞬间便有一群人起哄乱笑起来。“刚进窦府就想高攀人家?”

    刘大壮猛地起身,众人都以为他是要去寻事,忙要伸手来拉。却见他走到哪人床前问道:“你能给我说说这个穆姑娘的事情吗?”

    刘大壮生的五大三粗,往哪里一站便如同一面墙壁,那人见他来到面前,也不敢再笑,听他这么问了,才小声道:“那莺姑娘是窦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名义上虽是下人,身份可比我们这些尊贵的多。她本名穆莺,夫人管家叫她莺儿,咱们这些下人都管她叫穆小姐。”

    “原来如此。”刘大壮微微一笑点头道,却忽然一把抓过那人从被子里扯出来狠狠摔在地上。那人本就矮小,被刘大壮这么老鹰捉小鸡一般地摔在地上,半天不能起身。“非常感谢兄弟你给我说这位穆姑娘的事。”说罢,抱了那人的被褥回来这边,抛给奉英道:“好兄弟,天气越来越凉了,给你加一点被子。”

    “这就不必了吧。”李奉英笑道:“大壮哥你还是吧被子还给他吧,万一他着了凉,给穆姑娘知道了肯定要问的,到时候会很麻烦。”

    “说的也对。看我这木头脑子。”刘大壮笑道,便将那被褥扔在地上道:“拿回去吧,你得感谢我这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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