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温一十三年,天地异变,阴暗污秽之气爆发,阴盛阳衰,邪魔外道横生,一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大温建国百余年,大温帝王念感国家未立之时,战乱频发,多以武者为众,立国后便禁止习武,以此来治理天下,自此百余年,国内上下皆禁武习文,诗词歌赋盛行,文人墨客纵横,端的是海晏河清之象。

    但天有不测风云,于今却忽然爆发此等祸事,一时之间,朝野震动,天下大乱,各类以往藏头露尾之辈,借机而动,搅得天下风云变动,民不聊生。

    大温朝堂之上,当今圣上,年方中年,正是鼎盛之时,本欲改革朝政,广立名目,建兴盛之国,创不世之伟业,却不料逢此之大变,也是惊惧异常,龙颜大怒。

    “众位爱卿,可有人愿带兵平定此骚动叛乱。”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大温帝王,剑眉星目,面貌中正,天庭饱满,气势磅礴。

    “启奏陛下,微臣愿往,舍生忘死,必平定此叛乱。”

    朝堂之下,一年迈老将阔步而出,俯身请战。

    大温帝王温云霆看着俯身而立的老将梁荣,也是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了,这位自他祖父起便为国效力的三朝老将,还是如此身先士卒。

    “老将军,已然年迈,行军平乱恐多有不便,微臣不才,愿替而前去,必不辜负陛下期望。”

    在老将梁荣走出后,又一位体态丰硕,面容坚毅,身披坚甲的将士阔步而出。

    “微臣也愿前往。”

    在此人站出后,一众武将也是纷纷紧随其后,欲前往平乱。

    温云霆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不怕平乱不成,就怕无人敢去,他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些朝堂之下的武将没有几个是身怀武艺的,大多都是一些文人武职,让他们去平乱,那士兵恐怕只能先护住他们,哪有精力去杀敌。

    念及此,温云霆也是心中叹息,这是大温国的国情如此,国内禁武习文,根本没有多少真正武艺高强的武将,虽说朝廷也时有操练士兵,但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国内经济繁荣,与外邦又无争乱,天下安定,哪有什么可以用到士兵上阵的地方,这种国情下也导致了整个大温,只有十八路兵马,远不及遍布各地。

    并且因为国事安定,这十八路兵马也被散落各地,只有发生大的战乱时,才会被召集起来,这便导致了整个天下,除了国都,其余地方皆没有兵马驻扎的现象,同时这种现象也成为这次天地大变,邪魔外道横生,影响如此之大的原因。

    各地根本没有兵马驻扎,一发生如此规模的骚动,立马便陷入危机之中,虽说也有十八路兵马的人潜藏其中,但无有朝廷号令,他们也无法擅自行动,只能尽量救助一些身边之人,无法组织起来与邪魔外道对抗。

    也有人会说,十八路兵马散落各地,那每一地的人必然不会少到哪里去,这些人聚在一起,即使不擅自行动,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足以保一方安宁了。

    其实不然,当年朝廷把这十八路兵马散落各地的时候,便对他们下了严令,不可对外宣张自己是十八路兵马之人,更不可聚集在一处,互相联系,无有朝廷号令,终生不得相见,这也导致了即使两个同是十八路兵马的人相遇,他们也不清楚对方是十八路兵马之人。

    说起来当年朝廷这样做的原因也是怕这些兵士聚集在一起,时长日久生出祸端来,影响国泰民安,这才颁布了这样一条命令,这本是一件于国有利之事,但在这次祸乱中却成了一件对平乱有碍的事情。

    “既如此,那便由常风大将军率兵前去讨伐,召集十八路兵马,务必将这些邪魔外道清理干净,还我大温一片大好河山。”

    温云霆看着朝堂之下的群臣,朗声开口,宣布号令。

    “微臣听令,必不辜负陛下重托。”朝堂之上的常风闻言,向高座之上的温云霆俯身而拜,领旨接令。

    且不提朝堂之上的派兵平乱,且说各地因这天地动乱,乱象横生,本来隐藏在暗处的邪魔外道猛然浮出水面,在世间大肆横行,仿佛出笼之恶虎,择人而噬,凶猛异常,把好好一片河山变得惊怖异常,从前夜不闭户之所,现在白天也紧闭门户,夜晚更是大门紧闭,灯火通明,防范着邪魔入侵。

    其实说是邪魔不过是世人夸张形容之言,这些所谓的邪魔外道皆是一些在大温严禁习武的法令之下,偷偷习武锻身之人,因为常年无法向外显露自身的武艺,这次适逢天地大变,被阴暗污秽之气侵身,乱了心智之人。

    这些人因为心智大乱,隐藏在心中的恶念便被激发出来,变得残忍嗜杀,以血为食,凶猛残暴,已不能再称之为人了。

    “啊!啊!救命啊!”

    寂静无声,落叶纷飞的街道上忽然传出一声惊惧不已的呼救声。

    只见一个身穿布衣,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脚步凌乱,落荒而逃。

    而在男子身后一个黑衣身影如影随形,紧紧地跟着男子的脚步,黑衣身影手中提着一把长刀,刀身修长,在月色下泛着渗人的寒光。

    刺啦!一声利刃划破衣物皮肤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使人闻之不由心生胆寒。

    啊!

    被追着的中年男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只见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在皎洁清冷的月光下,可以看见男子的一只腿竟被活生生地削去了,男子也因一只脚站立不稳而摔倒在地。

    鲜红的鲜血很快就将男子的身下染红,男子被身上的疼痛所刺激,沉重地喘息着,一张脸庞因疼痛而变得惨白而面无人色,他紧咬着嘴唇,双目通红,似乎这样可以使疼痛减轻些一般。

    那追着男子的黑衣身影见男子倒下,也停下脚步,站立在男子身前,在其手中那把修长的长刀还泛着血色,一滴滴鲜艳的鲜血从刀身上流下来,在清冷的月光下,黑衣身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般,令人望之而脚软身麻,不敢直视。

    “粲粲!粲粲!怎么不跑了。”

    黑衣身影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中年男子,发出渗耳的笑声。

    “哦!这新鲜血液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味了。”黑衣身影举起长刀,伸出舌头在刀身上舔了一下,发出令人齿冷的声音。

    “粲粲!粲粲!这美妙的味道,真令我着迷啊!”

    黑衣身影忽然提起长刀一刀扎在倒在地上的男子后背之上,这一刀锋利无比,直刺入男子后背,插进男子身体里,将因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刺破,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破裂之声。

    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被长刀刺中,双手剧烈地挣扎起来,紧接着身子一阵剧烈颤动,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而恐怖,口鼻中更是溢出大量的鲜血,不一会儿便停止了动作,没了气息。

    “唉!真没意思,像个爬虫一样,可怜而恶心的家伙。”

    黑衣身影将长刀拔出,舔了一下舌头,发出嘲笑的声音。

    “爬虫的血你不也是舔的很尽兴吗?”

    忽然一声冷漠的声音响起,一个背着一把长剑,抱着双臂的蒙面男子出现在街道上。

    “粲粲!粲粲!这就是这些家伙仅有的价值了。”黑衣身影看到蒙面男子,也不感到吃惊,依然站在那里,舔食起长刀上的鲜血。

    “话说,夜枭你不是去追那个小子了吗?怎么被他逃掉了。”

    “不错,他很幸运。”

    被黑衣身影称作夜枭的蒙面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的尸体,淡淡地开口道。

    “什么?逃掉了!这可是稀奇事啊!竟然从大名鼎鼎的夜枭手上逃掉了,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啊!”

    黑衣身影听到夜枭的话,停下舔食鲜血的动作,吃了一惊,他只是顺口一问,想要挑衅一下夜枭,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他说中了。

    “是个有些麻烦的家伙,不过没有下次了。”夜枭见黑衣身影停下动作,也是转过身子,迈开脚步,准备离开了。

    “粲粲!粲粲!也是,中了夜枭的毒,还没人能活下来,这样的结果真是无趣啊!”黑衣身影将长刀收起,看也不看脚下的尸体,跟上夜枭的脚步,缓缓消失在街道尽头。

    皎洁的月光下,一具被鲜血浸湿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不远处一只断腿静静地散落着,仿佛在诉说着身体主人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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