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又做了一个梦,这次不再是那个之前的病房,而是一个布置得非常精美华贵的酒店里,落月穿着一身美丽洁白的婚纱,落落大方地站在高燚的眼前,旁边一群的狐朋狗友们在起哄,把高燚和落月推到了一起,落月害羞地红着脸,不敢抬手看高燚,旁边的人一直高喊着:“亲一个,秦一个!”

    高燚嘿嘿笑着,一面説着:“你们这些人可真是坏啊!”一面低下头,就要去亲落月一口,哪知道亲嘴没有亲成,啪的一声,脸上被落月一巴掌打来,火辣辣的疼。

    高燚捂着马上就肿起来的脸,委屈万分地看着落月:“老婆,这是什么意思啊?”

    落月捏着高燚的脸,女王范十足:“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亲了姑奶奶这张脸以后,再敢亲别的姑娘,可就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高燚那个冤啊,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老婆,我什么时候亲过别的姑娘啊,你男人我可是从来都不看别的女人的,我当然要疼我的老婆了!”

    落月还不罢休,戳着高燚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是吗?那那个缠着你的宁儿,灵儿,

    杜若,还有贺兰什么的,你怎么解释?”

    “啊?”高燚听得脑袋成了浆糊,“我有这么多红颜知己吗?我怎么一diǎn印象也没有?”

    落月哼的一声:“装,继续装!”

    “哪有装啊,弟兄们,我高燚什么人啊,你们説説看!”高燚拍着胸脯,指着那些起哄的人问。

    “风流成性,到处留香!”那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可真是看笑话不怕事大。

    “听听,听听!”落月故作气恼。

    “我説哥几个,你们都是来砸场子的是吧?”高燚指指这个指指那个,脸色马上就挂不住了。

    “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今天这里的好男人也不是就是你一个!”落月气呼呼道,説着还真从人群里拉了一个英俊的出来,“我看这个赵云就不错,比你帅还会看病!”

    高燚无语了,这是哪一出跟哪一出啊这是?他指着赵云,不由得放出狠话来:“你要是敢答应,我可就不客气了!”

    一看势头不妙了,大家一起再度起哄:“喝酒,表决心呗!”

    説完大家指着不知什么时候被推过来的一箱啤酒:“兄弟,爆发你的xiǎo宇宙吧!”

    “哼,谁怕谁!”高燚直接用牙咬开一瓶,咕咚咕咚仰起脖子就开喝,然后又一瓶,两瓶,三瓶……高燚一直是个很有酒量的主,最高纪录和别人对吹过三箱,可是这次的啤酒,才喝了五瓶,就感觉,晕了。

    “看来酒量不行啊!哈哈哈!赵云,你白捡个媳妇啊!”

    高燚耳中只听得这些声音,想去阻止,却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连眼皮也睁不开了。

    “醒醒,醒醒!”一个声音在高燚耳边响起,让他觉得心情烦躁,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是被泡在一个超大的坛子里面,确切地説,是一个超大的酒坛,因为里面被倒满了酒,冒着滋滋的热气,高燚试着喝了几口,还真的挺甘冽的,比平时喝的水酒有劲道多了。

    “别忙着喝,这酒里面掺着尿呢!”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出现在高燚面前,悠悠説道。

    “噗!”高燚一口就吐了出来,看着这个身材矮xiǎo长相清秀的青年,不由得一惊,“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快啊,不愧是体质过人之辈!在下沛国华佗,因为答应了一个人的请求而来给使君治伤,这里不是别处,正是使君自己的南阳郡守府!”青年看着苏醒过来的高燚,面露笑意,然而自报身份的时候,还是让高燚吃惊不xiǎo。

    “咳咳,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华佗?”高燚断断续续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前面见过了张仲景,现在又见到了华佗,东汉末年一共就这两个医术通神的家伙,居然全给他高燚遇上了,而且,还都是来给他看病的。

    华佗有些错愕:“大名鼎鼎谈不上吧,在下是刚刚学成一身医术,使君是在下的第一个病人啊!”

    “……”高燚语塞,这么説,华佗现在医术还不是很高明,他很可能,是华佗变成神医前的一个试验品。

    似乎能知道高燚在想些什么,华佗笑着道:“使君不必多虑,在下此前给很多猫狗牛羊驴马都看过病,都是药到病除的。”

    “……”高燚又语塞了,这么説,华佗其实是个兽医!他高燚能跟那些猫狗牛羊驴马比吗?额不对,那些猫狗牛羊驴马能跟高燚比吗?

    见高燚突然又不説话了,华佗奇怪地自言自语起来:“咦,是药性太弱了吗?我再加diǎn!”

    説着华佗不知从哪搬来一袋红色的东西,全部倒入了酒坛里面,高燚全身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他强力忍住,问华佗道:“我这是,昏迷了有多久?”

    “半个月,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了!”华佗淡淡説道,然后突然蹲下身子,似乎是抓了把柴火做填塞状,高燚下面立即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痛楚,高燚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华佗竟然是把这个大酒坛子放在灶火上烤的!

    这是要温水煮青蛙啊,高燚突然猛地起身,由于用力过猛,直接把这个大酒坛给打破了,红色的酒水喷溅得到处都是,直接把灶火也给扑灭了,华佗也给淋得一身酒味。他怪叫一声,指着高燚,有些气急败坏:“坏了坏了,本来想通过这药酒加以火烤,让你全身筋脉尽通,体质更加厉害的,只可惜了,半途而废了!”

    高燚现在是后悔得肠子都清了,筋脉尽通啊,增强体质啊,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就这么浪费了,他对华佗抱歉地説道:“对不住了,华佗先生,我一听説自己昏迷了半个月,就什么也不管了,毕竟还有很多大事都等着我去处理。

    “盗马贼,你醒了!“高燚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熟悉的声音而传来,正是高燚昏迷这半个月来衣不解带伺候的落月,当日高燚伤得极重,她执意与高燚在颜良面前成了亲,虽然仪式简陋,但也是了却了高燚生前一个心愿,当日,高燚是一直昏迷着的,并不知道,现在的落月,已经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是没有行周公之礼罢了。

    不过,就在所有人已经准备好为高燚举行葬礼的时候,这个华佗来了,説高燚只是假死,还可以救,大家谁都不信,可是却还真的把高燚给救过来了!

    不过看到高燚赤条条地站在自己面前,落月当即暗叫一声,背过了身去。

    华佗笑道:“你不是使君的夫人吗?怎么还害羞啊?”

    “夫人?”高燚懵了,他忽然想起他的那个梦来,梦里被人捣乱,最后没有抱得美人归,想不到那句梦都是反的传言是真的,高燚有些激动,“我没有听错吧,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落月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就那天!”

    华佗捂嘴偷笑道:“看来是我妨碍到使君和夫人了,在下先告退!”

    现在房间里面只剩下了高燚和落月,高燚缓缓走到落月身边,扶住落月肩膀,依然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月儿妹子,你説的,都是真的吗?”

    一向风雷秉性的落月此刻却是如xiǎo家碧玉一般:“你该改口了!”

    “哈哈哈,看我这脑子,是是是,该叫娘子的!”高燚大笑起来,一把将落月抱了起来,“告诉我,这不是梦,不是梦!”

    落月突然促狭的一笑,伸手便在高燚腰间狠狠掐了一下,痛得高燚直接惨叫起来:“好好好好好,不是梦不是梦,娘子快放手!”

    落月这才放了手,拍着高燚的肩膀嗔怪:“快放下来,穿上衣服,外面还有好多人替你担心呢!”

    高燚嘿嘿一笑,这才不舍得将落月放下,果然看见身边凳子上准备了一套衣裳,落月一溜烟跑了出去,高燚穿戴一新后,拉开屋门,只见外头已经是修葺得一新,沮授带着众位武将及士兵,外头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无数百姓的声音,看见高燚从房间如获新生一般走出来,一起欢呼雀跃起来:“使君没事了,我们的大恩人没事了!”

    高燚快步走出来,将沮授和众位文武一起扶起,感慨道:“高燚能再一次好生生站在这里,要感谢众位兄弟,高燚在此谢过诸位兄弟!”

    众人一阵惶恐:“使君折煞我也!”

    赵云道:“这半月可谓是惊心动魄,子龙以为再也不能和兄长并肩作战了,若不是华佗神医医术高明,真不知道还能有今日!”

    高燚diǎn头:“人生难免有意外,不过好在我也是因祸得福了!”高燚説着,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已经换了一身素丽打扮的落月,倒也颇有几分初为人妻的丰韵。

    秦翻这是凑近坏笑道:“看来以后要改口叫主母了,还真是不适应啊!”

    “哈哈哈哈!”

    高燚又看了看四面,问向沮授:“那‘刘大人’可是还在此间?”

    沮授diǎn头:“这位‘刘大人’果真不是一般人物,只这半月间,冀州刺史王芬已经畏罪自杀了,他的部众都纷纷潜逃,张郃将军来信説此时魏郡人心惶惶,不知所归,幸而朝廷下令命贾琮为继任刺史,已经前往冀州上任了!”

    高燚叹口气:“此事我已经预料到了,真是可惜,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我还打算化装潜行到冀州救这个王芬一命的,毕竟他也是党人之中一介名士!”

    沮授也跟着道:“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主公半月前交代之事,我已经全都办妥,现在南阳大部分县已经被颜良文丑将军带兵平定,只剩下毗邻汝南江夏的几个边远xiǎo县摇摆不定,百姓得了主公的银钱救济,纷纷自发前来帮助清理田地,附近田里的麦子都已经种下,至于主公所説的开发农具的匠人也请到了一些,由于此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难以马上就见到成效,倒是耕牛的问题,其他诸县百姓听説宛城之事及主公义举之后,纷纷将他们的耕牛牵来,供宛城租用,只要我们给耕牛提供粮草便可,如此一来,又省下了几十万钱的用度!”

    “太好了!”高燚一听,简直要高兴得马上就挑起来,俗话説的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水,只要对他们稍施加些恩惠,他们就会对你坦诚以待。

    这样想着,高燚再次看向郡守府外那些欢呼的百姓,渐渐笑了出来。

    得民心者,得天下,高燚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过自己一统天下后会是什么样子,事实上,他一直都不自信自己有这份能力,可是现在,他想试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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