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只想的起来他找的高人,是个戴眼镜的,白白净净,也挺年轻,穿个白衬衫。

    简决奇怪:“你就是街边遇到的?”

    “是他主动来找我的,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有小人扰乱我的家人,说有个法子能让人倒霉,以牙换牙。我也是刚刚被那老太婆骂了,一时气不过,就试了。”中年人看见自己老妈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自己也不吭声了。

    “你这是害人!”周老太咬着牙,最后指着儿子说了一句。

    无缘无故,那个戴眼镜的人究竟为什么要帮他呢?简决不想了,只说回周老太的家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高人是如何在他家施法的。

    “我不知道啊!”中年人才觉出一点愧疚来。

    简决去到他们的房子里,进去对应楼下的卧室上面,他发现正好对的是周老太的卧室。于是他和中年人把床搬开,床下是中空的。

    床下的地板上有一些符纸,和一个布做的人偶,四肢用钉子死死钉在地上,简决爬下去看去摸,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连七窍的位置都是一根针插入人偶里面,布偶肚子鼓鼓的,简决把肚子剪开,里面是红色字迹的生辰八字,简决对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生辰是范含旭的!

    简决反应过来,不再发神,他有一个猜想,这个做法的人,也许就在小区里面。

    首先他知道周家和楼下起了什么争执,才会找上周老太太的儿子,其次他有他自己的原因,他也因为是和余老人一家有仇有芥蒂才会如此狠毒。

    而且这个人认识范含旭,知道他的生辰。

    他不可能是问出来的,因为范含旭的警惕性还算高,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年轻人,认识他家里的长辈,才知道范含旭的生辰八字。

    唯一一个被余老人家里信任的,懂相关民间方术的,是有一个人。简决记得清清楚楚,老太太抱怨的时候说过,“还不如去喊张老头。”

    那个姓张的老人,又到底住在哪里?

    简决问中年人,中年人说自己不常回来,邻里邻居不认识。简决断了一条线索,他不着急,去问范惜萱。范惜萱不认识姓张的爷爷,她只说婆婆有时候喜欢去小区里听讲座。

    简决又火急火燎地下楼去,他四处去问,知道二栋四单元楼下有老年会议室,经常有卖保健品的和卖药的会在里面办讲座,很多老人会去听讲座。简决进去看了看,里面只有社区工作人员在玩手机。简决拿了一份宣传单来看,第二页有个名字,是个风水养生大师,张玄德,看名字还是艺名。

    再去看宣传栏,并没有看到有戴眼镜的年轻人。不过在半个月前有个入佛堂的仪式,但是这个小区还是没有看见任何入佛堂的迹象,这张宣传单上说开幕仪式待定。

    简决随意地跟工作人员聊天,他一问,“这个张大师,还开讲座吗?”

    “不开了,早开过了。”

    “哦,帮家里老人问问。”

    “你家老人也想找他的话,不如去三栋七单元六楼2号找张大师给你们家看,你可以留个电话,我们给你预约。”工作人员估计有回扣可吃,一说起推荐还挺积极。

    “先不用,就是家里老人念叨,我就过来看看。”简决谢过,暗自记下门牌号,自己去三栋楼下徘徊了一阵。

    楼下下来几个老人,有些是去买菜的,有些什么也没带,背着手悠哉地漫步走。

    楼上隐隐约约有音乐声,简决坐不住了,还是上楼去,他要亲自看看那个张玄德是何方神圣。门口的门还没关上,他就抓住机会进去了,等电梯的时候,有两个工人抬着一盆花也在等。按电梯的时候,简决发现他们也是进六楼。这个小区是一直在扩大的,前半部分是老的居民楼,后半部分就是新的电梯公寓,两极分化。

    简决出电梯,他看工人小心翼翼地抬着花盆去一家住户,门大打开,工人直接进去,里面就有一个声音在严格地叮嘱:“小心点,花叶朝外,不要朝墙角里面...花叶,就是花盛开的方向嘛,这个都听不懂,哎呀。”

    简决进门,极简主义的装修,能印出倒影来的白瓷砖地面。里头一个老人,他也看见了一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很明显简决的出现让老人冲着他发问:“你找谁?你跟谁预约的?”

    简决一眼看到年轻人手上的桃木手串,他指了指沙发山的眼睛男,“我找他。”

    “你找...修娃,有人找你。”一听不是找自己的,张玄德没多吭声。

    眼镜男走过来,看见简决,怔住了,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样的人,但还是礼貌地问:“你找谁?”

    简决回想了一下,“哦,社区让我问问,什么时候重新入佛堂。”

    “再等等...你...不是社区的人吧,社区的工作人员我都认识。”眼镜男一低头,镜片就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对,因为小区的娃娃给我说了嘛,”简决只能赌一把,“就算不小心把啥子东西整坏了,也不该这么对别个。”简决看见眼镜男指着自己,平淡地说:“请你出去。”

    这时的简决一把抓住了眼镜男的手,他拉着他的手,看了一眼手指上的伤痕,笑了笑,“果然是你。千般转折我都没想到下咒的人,是你。”

    “你有什么证据!”眼镜男翻了一个白眼。

    简决听见他那么说,心里就有把握了,因为一般人会反问自己是什么事,他竟然间接性地在否认这件事。就等于不打自招。

    眼镜男在自己身边走了一圈,把张玄德喊了进去,“爷爷你进卧室,有朋友找我。”

    张玄德看气氛有点沉闷,背着手走进去了。

    眼镜男这才说:“你到底是谁?”

    “别人请来驱邪的。”

    “哦,”眼镜男这下明白了,他也没个好脸色给简决看,“原来如此,那个老太婆还真会想办法,有意思。你打算帮他们家?嗯?”

    “老实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给他们家下咒,是因为入佛堂仪式的事吗?”简决问他,眼镜男掏出手机,飞快地翻了几下,翻到一条截屏的新闻,给简决看。

    “某小区着火现场...?是那次...?”间距看向眼镜男。

    眼镜男轻蔑地一笑,把手机收回去,“因为火灾我差点没命,你猜是谁害的?当时我要不是出去透气,可能就呛死在里面了。有目击者看到当时是一个小孩去撞翻了祭坛,你再猜猜是谁?”

    “呃...,”简决有些尴尬,“范含旭?”

    “看来你知道。”

    简决长叹了一口气,他尽量跟眼睛男沟通,“你看,兄弟,我是受人之托,你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不能伤及无辜啊...那是范含旭一个人的事,其他人就很无辜了。”

    “他外婆,”眼睛男观察了一下简决,像是看到稀奇的玩意一样在笑,“明明知道是她孙子,还出口骂我算不算作恶?她不知道她们一直在听得讲座是我爷爷,她也一直以为我是社区的工作人员,所以我想要生辰八字轻而易举。”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过来协商的,能不能你高抬贵手...?”

    “我这个人,真的很讨厌,”眼镜男一字一句地加重语气说道,“有些小畜生,把小畜生养大的就是老畜生。”

    他说完,把简决往门口一推,就把门关上了。“你可以报警,看看警察怎么处理。”眼镜男给简决说道,“可是,怨灵不会因为报警而自己消失,看你的本事了。”

    “怨灵?你是通灵师?”简决听到熟悉的称呼,想起来了。

    门里面没人答话,简决知道他说得对。布偶里封印着怨灵,身子钉在地上,想活动只有往下钻,往下钻就会去到楼下的那一家,加上有人的生辰束缚,就会不自觉地去找生辰八字的原主。怨灵是不会自己消失的。

    简决回到楼下,他坐在一张凉椅上歇息。有点困,昨晚没睡好。

    事情前因后果搞清楚了,可是...如何降服被封印在楼上的怨灵呢?被钉子钉得这么死,而且怨灵的本体万一还在眼镜男身上呢?

    “啧,范含旭,这真是一报一虐啊。”简决只想到了范惜萱,小姑娘人还不错,可惜了。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家人被怨灵缠身啊。

    可是,简决没想到,自己再去找余老人的时候,是他老婆开的门,一开门就不打算让简决进去,“小伙子,你都来了一天了还没有搞定,我们不说多的,你是不是还想拿钱嘛?”

    “我...。”简决一时语塞,“就今天,今天就能解决了!”

    “我们屋头请不起这些,你莫来,我孙子说你问他这些那些的,你是想干啥子?还有啊,屋头就我和我屋老头孙子,丢了东西你是脱不到爪爪(脱不了干系)的哦!”

    老太太看简决一直看在门口,没打算后退,很不耐烦地加大音量,“好了好了啊,你个人走!个人走!”说完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时的范惜萱真会好回家来,她看见简决,也一直在楼下听刚才的对话,范惜萱小声地说道:“大哥哥你走嘛,我外婆是这个性子。你的钱一定要找我爷爷要,不要让我外婆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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