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 作者:绿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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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就退到安全地带,任冷玉直直摔到地上,像一块烂掉的床板。

    “我告诉你当年给我逍遥散的人是谁,你杀了我!”越来越痛苦了,越来越难熬了,她只求速死,不管要出卖谁!

    “我知道那人是谁,下个倒霉的就是他。所以,我不需要你。”

    “还有……还有……我还知道其他秘密!我想想……我想想……”

    “别费力气了。”琉璃继续说,“不如我再告诉你件事?你们害得我姐姐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你却非常幸运。纵然不足月,活不成,但你到底是让你的孩子见了天日。只不过,那胎儿双头带尾,根本就是怪物!这就是害人终害己,老天虽然不帮忙,却还是有眼睛的!”

    啊!冷玉再次惨叫。

    如果说,温凝之毫不犹豫的要她死,是对她第一次绝命打击。那么,她生下了个怪物,就是随她沉到深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试图再抓琉璃,却只感觉琉璃的裙边扫过她的脸。而那个苗条却挺得笔直的背景,已经飘然远去,就那么把她扔在当地,像是丢弃一团烂泥。

    原来,她始终是烂泥!

    “侯爷!我要见侯爷!”她大叫,却突然觉得下巴上一凉,似乎有什么掉了。随后,再也发不出声响。

    她不甘!她不服!她突然改主意了,又想活下去了。她要告诉侯爷,这府里真正的危险是水琉璃。不。霍琉璃。她是霍红莲的妹妹。当年的霍家人,还剩下一个!

    她在地上翻滚,像虫子一样蠕动,可却不能挪动半步,喉咙中也只发出嗬嗬的怪声。身上的疼,有如万蚁钻心。

    好不容易抬起头,却看到冷香站在墙角,十二、三岁时的冷香,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正如当年两人一起逃难时,瑟瑟发抖着,一起奔同那条看不到未来的路。

    “来吧。”小冷香走过来,向冷玉伸出手 ,“玉儿,我们从前走错了,所以一起到地狱去恕罪。等去了这满身罪孽,再重新做人吧。”

    “到头来,原来我们还是一路人。”冷玉苦笑,也伸出手。

    此时的屋外,琉璃走出门后,招那婆子过来,又塞了块碎银,“三姨娘情况不好,你不用上前了。再有,今晚没有人来过。”

    那婆子立即会意,弯着腰,低着头,再度回到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早,宁安侯府传来三姨娘故去的消息。温侯连失两妾,心痛得病了,都没有去衙门公务。妾死,不用正经办丧事,也不入家族墓地,侯府只闭门三日也就完了。

    侯府的下人们流传着:那日三姨娘惨号了半夜,天亮时没的,手伸向墙角,好像是见了鬼的。然后,三姨娘的贴身丫鬟杏儿不见了,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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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说了: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和打赏及粉票。

    谢谢。

    第七十四章 温暖的手

    十一月十五,宁安侯府霍夫人的祭日到了。

    往年,虽说只是温家人自行祭拜,但总有人上门送上仪礼,以表示对霍夫人的尊重和对宁安侯的安慰。当然,更多的是拉关系、做样子。毕竟温侯虽无根基,爵位在京城也不算太过耀眼,但什么比得过圣宠?什么比得过实缺?何况,温家人的声誉极好,沾点光总是不错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宁安侯府不知犯了哪路太岁,或者冲撞了哪位凶神,家中恶事不断。先是相继死了两位姨娘,接着就着了一场烧毁整个爱莲居的大火。更有甚者,侯府的小二爷温映宣在府里走得好好的,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好巧不巧的正撞在太阳穴上,昏了整整三天,养了足有十日,人虽然是保住了命,哪想到却傻了。

    温二往常也不是伶俐人,非但不成器,还很有些纨绔苗头。但他到底是温侯的嫡幼子,现在据说连父兄都不认得了,也实在令人唏嘘。

    宁安侯府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温侯心力交瘁,卧病在床,大家也就因着这个借口不登门。其实,是生怕染上晦气。古代人么,总是迷信的,加上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于是到了正日子这天,侯府门前人马稀落。因为侯府的大门又紧闭着,就显得格外凄清。

    琉璃不愿意待在府里看温凝之惺惺作态,干脆就说要去城外的白云观进香,为去世的霍夫人祈福。在大赵,漕帮中人拜的是道教仙祖,府里做的法事却是佛教一派,所以她这样做并不失礼、突兀。只有温倚云大为不屑,认为这位义姐只是不耐烦愁云惨雾,找借口出去玩了。

    事实上,琉璃到白云观后只虔诚敬拜了清香一柱,请道祖保佑姐姐的在天之灵。而后就去了大慈恩寺。因为那里会摆戏台子,唱流水戏。明知道是假的,但伶人的扮相,以及那些远去的故事,却令她感觉姐姐重新又活了一遍。

    温凝之是天底下最龌龊无耻、又薄情寡性的男子,但他的文采却另当别论。那些歌颂姐姐的唱词,被他写得荡气回肠、优美动人,令人听来热血沸腾,又心酸落泪。

    为了出行方便,琉璃坐着马车出去。但半路在车内换了男装。在车外又换了马匹。单人独行,城内城外跑了个来回。之后就骑在马上,站在大慈恩寺空地的边缘,远远望着舞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都一动不动,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坚定的向前,就像变成了化石。

    渐渐的,从晌午开始,天暗了起来。大片阴云好像浸了水的棉絮,一团团积聚在头顶。东京都地处大赵东北偏南的地方,不像西北那样四季分明,但算算日子。也确实该冷了。而这场启承十年的初雪,很快就飘飘扬扬的洒了下来。虽然不疾不徐,看样子却是不覆盖世界就不肯干休的下法。来看白戏、并吃白食的百姓见此情况,都很怕大雪封路,于是纷纷离去。伶人们见此。也到寺内早安排好的地方去歇着了。

    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所在,很快就一片萧瑟,人迹皆无,茫茫天地间只余飘雪和落地的银白。这一切,忽来忽去,就有如,人生的无常。

    琉璃仍然身姿挺直地坐在马背上,就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似的,又是好久,才动了动。

    落雪,洒了一地。露出她大红色的锦裘大袍和同色裤子与靴子来。就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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