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我和洪艳有两年的感情基础,要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也谈不上,但洪艳毕竟待我不错,我们相处的很融洽。至少我们在相处期间,不曾有过背叛。另一方面,我承认我的心里还有沈茜的位置,而且是她人无法撼动和取代的位置。她对不起我们的感情,可她对我却还有知遇之恩。我无法想象当初如果我没有进入中道律所,我现在的生活会是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我还是一个默默无闻,不起眼的小角色,每日为生计犯愁,过的穷困潦倒。

    这样两难的选择,让我内心备受煎熬。我迟疑之际,沈茜又发来了信息:秦远,我累了,我想过安安稳稳的生活,你还要我吗?手机屏幕上的字迹在漆黑的房里异常醒目,有几个字触动了我的内心,让我不停的回想过去渡过的点滴。没错,就是“安安稳稳”四个字!

    (各位看官如果假设你是秦远,且这行字同样拨动了你的心弦,但却不是安安稳稳四个字触动你,那么只能代表你的生活阅历还不够丰富。)

    尽管我不愿意直面我和沈茜的感情,但我必须得承认,我始终放不下她,她在我心里就好比是一个信念,或者说是信仰。一个人如果没有了信仰,如同精神从肉体中抽离,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十分钟后我换好衣服,开着那辆二手的捷达前去赴约。当我踏入酒店房门,沈茜穿着薄如纱的睡衣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洪艳彻底结束了。

    长久的寂寞迎来了我们久违的酣畅,那夜我们疯狂的撕扯和纠缠。

    ……

    激情过后,沈茜递了一盒中华烟给我,亲自为我点火。她诚恳的说:“秦远,都过去了,今后我们再也不提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真的能过去吗?”

    “为什么不能?你和那女孩儿的事儿今后我绝不再提,我的事儿你也不要再问,不好吗?”我看不出她脸上有丝毫的羞耻,摆出一副觉得我也好不到哪儿去的姿态。

    “我和洪艳跟你的情况不一样。”我愤愤的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以为你和她的事儿我不清楚?当时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微信?你喝醉了,不是我把你从酒吧带回来的吗?谁会管你?啊?我一点都不亏欠你,秦远。”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我很陌生。

    “我和洪艳我们很纯洁,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肮脏。而且是你背叛在先,你得背负道德的骂名,我只是受害者。我跟你有本质的区别。”

    “别用你律师那一套说辞,你不就是想说你们没有上床吗?孤男寡女交往这么长时间,骗三岁小孩儿嘛,谁信呐?秦远,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问你,中道你想不想去?没有我,你能不能进的了中道?”沈茜的说词很是无赖,却又义愤填膺。

    我一时哑口,我的羞耻心告诉我,我和洪艳的事情在沈茜粗俗的嘴脸面前说不清楚。“是,我承认我想去中道,可我想用正常的渠道向上发展,我想依靠自身的能力和勤奋获得成就。我不需要你牺牲色相换得我的一点点成绩,我不需要!”我长久的压抑迎来了全面的爆发,我用气势来提高着我脆弱的自尊心。

    “秦远,你别幼稚了,好不好?你这样的观念早就过时了。现在的社会变了,人们只看重你是否成功,没人在乎你用了什么手段。那些靠贪污受贿爬上去的官僚,那些靠偷税漏税发财的商人,那些靠抄袭、剽窃上位的知识精英,他们的手段很多人都知道。可他们一旦爬上了高位,得到了名望、地位和钱财,他们一样受人尊重和吹捧。他们一样高人一等,被这个社会承认。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现实就是以成败论英雄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能达到目的,谁就是胜者,没人在乎手段的。秦远,你得面对现实!”沈茜说的铿锵有力,句句在理,也确实是如今社会的现状和不为人知丑陋的一面。可从沈茜的嘴里说出来,一个刚满二十三岁的女孩儿嘴里说出来,我难以接受。她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对生活有这么深刻的领悟,我难以想象。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活泼、开朗,没有心机的沈茜吗?

    我闭口不言,尽管我不想认同她的言论,可我是个普通人,我无力与现实抗争。沈茜见我不再搭话,转而变回了温婉的口吻:“我知道你们男人要面子,都过去了好吗?再也不提了。只要我们还有爱,我们就还可以在一起。”沈茜抚摸着我的脸颊,双手牢牢的固定:“秦远,我还爱你。我还清楚的记得在鄂尔多斯你对我的照顾,记得我们在云南美好的记忆,我还记得你对我的好。今后我们好好的,再也不闹了。你看着我,你还爱我吗?”

    往事重提,时过境迁,已是物是人非,我不由的双目湿润。我注视着沈茜,此刻我不愿意承认我还爱她,我侧目继续抽烟,云雾缠绕。沈茜勉强的挤出笑容,不再发问。

    第二天一大早,我赶在洪艳上班前,在她家楼下准备向她坦白一切。自从我买了车,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在她楼下接她一起上班,像往常一样。洪艳的母亲站在窗前面带微笑目送女儿上车才转身。洪艳蹦蹦跳跳窜上副驾,牵着我的胳膊问我早点去哪儿吃?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心情越是欢快,我越是觉得的残忍。

    可这种事情长痛不如短痛,必须得果敢。我深呼吸从洪艳的手臂里逃脱,正襟危坐着说:“洪艳,有件事我必须得向你坦白。”洪艳觉察出事态的严重,收敛了笑容,我接着说:“我现在才知道我进入中道的原委,原来一切都是沈茜打点好的。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我就是个笑话。呵(冷笑),我欠下了沈茜无法偿还的恩情,我不配再跟你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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