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
    有人瞳孔微缩,心头一震。
    申屠瑶光喜欢十一皇子……
    这,怎么可能呢?
    “……飞星若是知道小姐您也喜欢殿下,当年必定不会向殿下隐瞒,给冷宫里的他送药赠银的人,其实是小姐您,奴婢只不过是个跑腿的!”
    喝了酒,再加上早已经死去的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惊恐交加,让申屠贵妃将自己埋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一股脑儿的全部给倒了出来。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出那句话时,暗处之人身形晃了晃。
    似,承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原来,当年他一字一句承诺,必不忘雪中送炭之恩的人,竟然是……错认?
    申屠贵妃还跪在红衣人面前忏悔,继续说道:
    “小姐,奴婢也不是故意要抢去您的功劳,那年十一皇子被人毒害瞎了眼,药王谷里他一醒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奴婢,将奴婢错认成了您……是殿下自己认错人的!”
    暗处。
    秦帝听着申屠贵妃的深深忏悔,目光幽深似烈火,脸色却幽白如雪。
    他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艳的血。
    无声的滑落,流下。
    一点一点的染红那象征着天下至尊的明黄色衣襟。
    “小姐,飞星,飞星太喜欢殿下了,背叛了您,请您原谅飞星,不要记恨我,取走我的性命,我还要在人间陪着殿下……”
    申屠贵妃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暗处响起一声笑。
    那笑声,苍凉,自嘲。
    却令她……无比熟悉。
    申屠贵妃一震,顿时惊醒过来,霍然抬头,直了眼睛,喃喃吐出两个字:“皇上……”
    在申屠贵妃惊愕恐慌的目光下,暗处走出一道身影。
    他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脸色比雪还要惨白,幽深的瞳眸盯着她,不复往昔情意,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温柔。
    他的唇畔染着帝王鲜血。
    悔恨至极之下,呕出的心头血。
    他错了。
    大错特错,彻彻底底。
    他原以为,自己这一生,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无愧于人心。
    谁知,到头来,错得离谱。
    可笑。
    回过头,他对申屠飞星的半生荣宠,何其……讽刺!
    见到突然出现的秦帝,申屠贵妃脑子空空如也,瞥见他唇变与明黄衣襟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她急急忙忙起身,顾不得什么,上前想要靠近秦帝:“皇上,您流血了,这是怎么了,快,让臣妾给您擦一擦。”
    “滚!”秦帝拂袖推开她。
    申屠贵妃踉跄倒退,不可置信:“皇上——!”
    秦帝闭目一笑,苍凉讽刺的道:“申屠飞星,不要再看朕,否则朕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
    三个字,轻而又轻。
    但是,在场没有人会怀疑这话的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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