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这间心理咨询室会在周末对校外的居民开放。

    宇文老师昨天笑着这么对我说。

    所以就变成了这样子的状态了么?

    “啊,社长到了。”

    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说啊,虽然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会让别人感觉你也是学生的哦。

    虽然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就是了,说是学生也会有人相信的吧。

    对!这样子冒充自己是学生,欺骗别人,或许也有欺骗自己的味道。

    这样就可以年轻一点么?

    绝对不会的啊!

    “老师好。”

    果然在李心慕的问好下,老师明显凝滞了。

    呵,老太婆。

    不过。

    “喂,李心慕,你不觉得你的穿着有点奇怪么?”

    “啊,我知道。”

    原来知道的么?虽然说安全裤是很棒的存在,但是在裙子下面穿一段过膝的紧身裤还是。

    这两者选一个都会正常不少啊!

    “咳咳,没什么。”

    虽然这么想但是别人想穿什么也轮不到我来管就是了。

    “我哥哥非要让我穿这个,我现在到里面去脱掉,你不要偷看啊。”

    冷冷的语调而已,但配上这种话就有另一种感觉啊。

    特意说不要偷看其实是希望被偷看的感觉么?

    不过不会的吧,怎么会邀请刚认识不久的同学来偷看呢?

    不过,难道是连刚认识的人都可以的么?

    是这样子的碧池么?

    不过如果完全没这个意思的话似乎也可以?

    啊,为什么我会想这么多啊!

    “我出来了,看来你有好好的老实等待呢?”

    宇文老师拿肘部顶了我一下,回头便是李心慕开门出来的样子,也是冷冷地说到。

    但是我却真的收不住眼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李心慕很漂亮的事实,但是可能是校服或者刚刚的滑稽组合让我没有注意到真正的样子。

    现在脱下了可笑的灰色紧身裤,只是穿着白色衬衫和黄色短裙的李心慕。

    或许是我见识太少,这份美丽,让我除了静静看着,做不了任何事情。

    让我呆在原地已经好久没有眨眼了。

    “怎么了?”

    “啊,没怎么。”

    我抬手揉揉因为没有眨眼而有些发涩的眼睛,想要把这份惊讶揉去。

    李心慕的样子就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该出诊了!”

    宇文老师笑着宣告着第一次社团活动的开始。

    但是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李心慕下面到底有没有穿安全裤。

    “你是说,你哥哥让你穿那种衣服?”

    “啊,对啊,顺便告诉你我哥哥就在这个学校哦,上个学期刚转过来的。”

    “诶,是么?”

    “对啊,另外我哥很麻烦的,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你要给他预定一个我的诊断机会么?”

    “去,我自己不就行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莫名其妙地尝试和李心慕搭话。

    她的单马尾,白色衬衫领口的粉色吊带,在太阳底下晃眼跳动的黄色短裙,以及闪闪发光的她本人。

    都是那么的醒目。

    “世界都变得多彩起来。”

    在有马公生与宫园薰相遇的时候,这种感觉。

    或许现在也出现在我的眼中。

    “陆余?”

    李心慕叫了我一下。

    “啊?”

    “你,在看什么?”

    我总不能说我在看你吧。

    “没什么,不过你今天很漂亮哦。”

    这个自称为喜欢吃掉别人情绪的怪人,在这个时候却只是像一个普通的女孩。

    要是不知道这些的人,肯定会被她勾去心魄的吧。

    我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可惜是个怪人啊,我摇一摇头。

    ☆

    “唔啊,李心慕你做什么?”

    “没什么,你的身体里也有很美味的东西。”

    虽然这句话让我感到一丝不适,又有一些浮想联翩,但是在这位少女的逼近之下,我还是选择了逃跑。

    “不要啊,放过我啊。”

    “别跑,让我吃掉你!”

    就这样两个心理社的社长与副社长在走廊里追逐起来,单方面的是我的逃跑。

    同时我的“怪人的同伴”的称号也出现了。

    就这样一路躲闪到了心理咨询室。

    放学后心理咨询室就会对普通同学开放了,虽然需要预约,但是人数还是很少的。

    平均每天一个也没有。

    “老师,救我!”

    我打开门躲在了老师身后。

    “老,老师,把他交给我!”

    身为女生果然还是不擅长运动么,虽然我已经放水了但是依旧气喘吁吁的。

    不过某种意义上李心慕很危险啊。

    “不,不行!”

    我立刻拒绝。

    “行啦行啦,心理医生可不会强迫病人去做什么哦。”

    宇文老师在这时候就显得有用的多了,虽然也不是指平常没有用,但是只是作为心理老师真的对于社团没什么用啊。

    等等,难道是我把这个当做社团的错么!

    行吧,或许这连社团都不是啊,只是我依附在这个小小的心理咨询室而已。

    不过今天倒是有了预约。

    “你,你好。”

    非常紧张以及害羞的声音,连一点分析都不用就可以听出来。

    动摇的声音和局促的动作,连坐也觉得不妥的感觉。

    宇文老师坐在这位同学面前,我们则是在一边的小房间从窗户偷看。

    “喂喂,这是学长吧?”

    “我怎么知道啊,我哥哥也不会把什么事情都和我说的啊。”

    “行吧行吧。”

    前来咨询的学生是昨天在我们网络邮箱中预约的,看来心理咨询室的海报有好好的被贴起来了呢,在上面是我们这边的联系方式与工作时间。

    毕竟要负责整个学校的心理健康还真是有点应对不过来呢。

    只能这样子预约了。

    一天一个,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只是现在连这个也没有达到。

    在来信中已经说明了一些状况,这也是我们所要求的,方便我们提前准备好应对。

    虽然现在这位同学依旧在于自己的忧郁作斗争,但是我还是从他勇敢的来信中了解到了一些,对,其实我觉得能来心理咨询的人都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至少敢于把自己的深处展示出来,至少比我勇敢。

    虽然这位学长只在信中说了两个字,但是表达的情绪却依旧传了出来。

    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悲观”。

    悲观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状态,也是心理障碍。

    有害的,任何一本心理书上都会写着这一句话,“悲观是有害的”。

    “悲观啊。”

    我喃喃道,然后是李心慕接过了我的话。

    “美国心理学家塞利格曼认为,悲观的人与乐观的人在看待失败上有三个不同的特点。

    第一,时间维度上,悲观的人容易把失败归为永久性的。

    第二,空间维度上,悲观的人把失败解释为普遍的。

    第三,悲观的人倾向于把失败归结到个人原因上,而且是自己的个人原因。”

    冷冷地语气说出这些专业的话,还真是个怪人啊。

    对于悲观的人在普通的理解下需要一些矫正,但是还不够需要药物治疗的标准。

    “你觉得,他的情况最好怎么治疗?”

    我对李心慕提出了这个问题。

    “一般手段,鼓励与其他悲观事例的警示,先要让他意识到悲观的严重性。”

    “心理调节失败了呢,悲观情绪没有好转怎么办呢?”

    “目前来看问题不大,也不是需要彻底治疗的样子,只要不恶化就好了。”

    “是啊,确实应该这样。”

    “我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其实我也是清楚的啊,李心慕或许也是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呢。

    “我觉得他会恶化。”

    但是我并没有做出承认或是否定,而是就这样预言。

    从这边我看到这位学长在老师面前局促,紧张,不安。

    “我觉得差不多了,悲观病情是长期已久积累的,到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是极限了。每个人对于悲观都会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上限的,这个就差不多了吧”

    虽然很想吐槽这也太没人性了,但是确实是这样。

    悲观是会有一个上限的,时间积累的越长,增长的幅度越低,直到成为一条线。

    不是所有人都会悲观到自杀的,而且是极少数的人才会自杀。

    叔本华说,一个人的痛苦容量是一定的,不是一个大痛苦便是一大堆小痛苦。

    但是李心慕却忘掉了一点。

    “从小时候积累的悲观情绪,会在高中阶段爆发的啊,青春期的神秘作用,可能会使病情加重。”

    “都高三了啊。”

    “赌不赌,他的心理年龄必定小于同龄人。”

    李心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心里悲观的人或许心理年龄会成熟一点,但是我可以肯定。

    这种情况心理年龄必定要小。

    从孩提时代积累下来的悲观种子,会在高中爆发,这样的例子有很多,虽然我都是在书上看的,但是现在的这位活生生的案例实在让我很感兴趣。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他,但是我还是想要真正上手一次。

    上手去治疗。

    李心慕或许也有这种感觉,她看着这个“病例”的眼神已经有着光芒了。

    我能感觉到。

    “喔喔,哭了哭了。”

    这让我送了一口气,甚至还和李心慕开起了玩笑。

    虽然听不见老师与他的对话,但是能让他哭出来,老师也还是挺厉害的啊。

    这个时候的宇文老师和原来似乎有点不太一样,有点温柔,似乎像是母性的代名词。

    这个宇文老师,挺厉害的。

    我和李心慕互相看来一眼,确认了这样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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