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脸都红了,不能再喝了!”

    “我脑袋还清醒着,没事!”

    “萧少爷,我再——再敬你一杯,你还——还敢再喝吗?”

    “呵呵,我还喝不过你吗李虫儿?放马过来!”

    “来——就来,谁先倒下,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李虫儿你才是乌龟王八蛋,你别老挤兑我家少爷!”

    “哈哈哈哈,运哥儿,你家小丫鬟又凶起来了!”

    “没错没错,云儿姐姐是母老虎!”

    乔家酒楼内,萧瑞雪这桌的气氛愈发热闹,围桌而坐的几位少男少女的形态也都各有迥异。

    六人中,云儿与陆紫萱二位小娘属于娇柔型,虽然一开始在众人的怂恿下尝试着浅酌了一口小酒,但自从被呛得鼻涕眼泪横流后,便再也不敢尝试。

    矮虎属于低调老实型,老实人最喜欢喝闷酒,一开始他还主动敬过每人一轮,可渐渐地便只会低头吃菜,只有当别人找到他时他才肯喝,当然这样也会比较无趣。

    以上三位的战斗力堪称弱鸡,以下三位则不同。

    高无忌自不必多说,不仅人高马大,同样也是海量,属于半斤酒下肚脸都不带红的那种,而且这厮喜欢无差别攻击,除了在场的二位小娘,其他人皆被他灌了几轮。

    李虫儿则属于不知天高地厚型,明明自己酒量一般,可偏偏还喜欢搞事,但他也不傻,高无忌这尊大神他惹不起,跟矮虎喝呢又无趣,那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将矛头指向萧瑞雪。

    最后一人当然是萧瑞雪,今日的她喝得十分豪放,表面上看似因受不了李虫儿的挑衅而与之对拼,实则属于有备而来。前世秦运的酒量不输于高无忌,只是重生后的萧瑞雪由于身体构造的改变以及一直受制于朱嫣的管教而远离酒席,但这并不妨碍她内心的渴望。自上次从曹府养伤归来,萧瑞雪便发誓要找回前世的豪迈之情,这些日子她不仅私底下练武越发勤快,而且经常偷偷练酒,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的萧瑞雪已非吴下阿蒙。

    “怎么样,李虫儿,你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敢再满上吗?”萧瑞雪举着杯,咧嘴笑着,她的脸喝得白里透红,配上那副明眸皓齿,即便是作男装打扮,也不禁透出几分娇艳来,而且她没发现一旁的高无忌正用一种怔怔的眼神地看着自己。

    李虫儿看着自己的空酒杯默默发愣,过了许久,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的他突然露出一副不服的表情:“萧——萧——少爷,我——我不服!上回在此,明明——先喝趴下的人——是你,为何——你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能喝了?肯——肯——肯定有诈!”

    萧瑞雪忍不住大笑:“哈哈,李虫儿,你这酒品也忒差了,喝不过我便说我使诈!好,你倒说说看我哪里使诈?”

    李虫儿醉意熏熏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我怀疑——你——你在衣服里——藏——藏了个酒壶,敢——敢不敢——脱掉衣服看看?”

    萧瑞雪表情蓦地一呆。

    “李虫儿,你无赖!”云儿冷不丁站起来尖声大叫,把众人给吓了一跳。

    李虫儿依旧醉醺醺的:“我——怎就无赖了?”

    萧瑞雪已从触不及防中回过神来,她伸手安抚云儿坐下,只笑道:“李虫儿,你这厮酒品忒差,喝醉了都难辨爹娘!云儿骂你无赖,是因为你不顾及她们二位小娘在此!”

    “啊?我爹我娘也来了,哪呢?”李虫儿晕头转向地朝四处查看起来。

    这一下子可惹笑了众人,连云儿也消了怒气捂嘴笑了起来,大家发现这李虫儿是真的醉了。

    “虫儿,就你这酒量还敢丢人,欸!”高无忌站起来一把扶住即将摔倒的李虫儿,而后者竟直接倒他怀中睡了过去。

    萧瑞雪道:“无忌,你把虫儿抱到二楼塌上睡会儿吧!”

    “好!”高无忌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直接将李虫儿拦腰抱起。

    “这个头高就是妙,这抱法真像抱着个老娘们,哈哈哈,哈哈——哈——哈——”萧瑞雪开口大笑,可笑着笑着便戛然而止,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僵硬,脸上的那一抹熏红更是蔓延到了脖子上。

    “高小哥留步,二楼不能去,不能去啊!”正在一旁算账的乔老伯见高无忌即将上楼,突然弃了算盘冲出来将他拦住。

    高无忌怀抱着睡得如死猪般的李虫儿,面带不解:“乔老伯,为何?”

    乔老伯一脸紧张:“哎呀,高小哥,你就别问了,总之不能去!”

    高无忌这厮属于你拉他倒着走的主,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反而更加让他纳闷:“不是,上回我抱着运哥儿都上去了,这次为何就不能上去,你且给个说法!”

    他话一出口,云儿和陆紫萱的目光皆齐刷刷地看向了萧瑞雪,可此时的萧瑞雪却已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目光透过窗户数那天上的云朵,完全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乔老儿出来!”就在高无忌与乔老伯二人僵持之际,酒楼门外突然传来一句高声嚷嚷。

    酒楼内的客人都颇感意外,皆把目光转向大门。在众人的注目下,酒楼门口鱼贯而入十多个打扮流里流气的汉子,为首那人的神色一眼看上去就非善类,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遇上泼皮无赖了。

    泼皮头目一边大声嚷嚷,一边伸手指示手下人开始驱赶客人,本就为数不多的客人纷纷站起来往外跑,有的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喜色,很明显这些人是觉得自己趁此机会正好免了酒水账。

    乔老伯听到那句嚷嚷时,就浑身一颤,此刻他也顾不得高无忌,只缓缓转身朝向那泼皮头目,战战兢兢道:“彪——彪爷,你找小老儿有何贵干?”

    “你家女儿呢?”

    乔老伯不禁垂泪:“彪爷,我女儿上回已经被你们吓得离家出走了,我至今都未找到她人在哪,你怎么反而跟我要起人来了?”

    “你这小老儿很会装呐!”泼皮头目露出冷笑:“好巧不巧,今日我从城门守卒那打听到,昨日傍晚有一对母女在城门关闭前急匆匆地进了城,不知为何,我一下子便想到了她们娘俩!”

    泼皮头目突然一拍桌子,凶相毕露道:“识相的快把你女儿交出来!”

    乔老伯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我女儿真的没有回来啊!”

    泼皮头目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乔老伯腹上,他这脚势大力沉,乔老伯身材又瘦弱,竟直接被他踹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高无忌顺势将沉睡的李虫儿单手架于左肩,飞身又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即将落地的乔老伯。

    “爹!”此时,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一个相貌甜美的小娘挣脱了一个妇人的拉扯,踩着楼梯便冲了下来,她迅速从高无忌手中扶住乔老伯,眼泪刷地落下:“爹,您怎么样了啊?”

    这小娘不是乔老伯的女儿乔针娘又是谁?

    乔老伯忍痛之中大惊失色:“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啊,傻丫头!”

    乔针娘含泪道:“爹,女儿再也不能让你受连累!”

    泼皮头目见到乔针娘,立刻露出猥琐笑意:“哟,乔小娘子,你可算出来了,我家少爷可是想你想得好苦啊!”说罢,他上前想要捉住乔针娘,然而他刚伸出去的手就被一只铁臂给挡住。

    高无忌不知何时已经李虫儿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他那张尚未脱去少年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丝愤然之色:“你这泼皮,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欺压良善,问过你高爷爷了吗?”

    泼皮头目本要动怒,可打量了眼高无忌那远超自己一头的高壮身材,不禁缓了语气:“这位小哥,我与乔老儿的恩怨与你无关,请你莫要多管闲事!”

    高无忌啐了一口:“屁的恩怨,你们这分明是要强抢民女!”

    与此同时,其他泼皮们已经清扫到最后一桌客人,那里坐着的正是萧瑞雪一行人。

    “你们不长眼睛吗,怎么还坐在这里不滚?”一泼皮声色俱厉,突然他瞧见席中的云儿,不禁眼前一亮:“哎哟,这还有位漂亮的小娘子,来,让哥哥心疼一下!”说罢,他无视众人,一只猴爪直接往云儿脸上摸去。

    “啪”的一声,一把折扇打得泼皮臂腕发麻,萧瑞雪笑嘻嘻地摊开扇子:“我看不长眼睛的人是你,竟敢调戏本少爷的丫鬟!”

    “臭小子找死!”这泼皮原本就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他直接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匕便向萧瑞雪面门刺去。

    云儿就坐在萧瑞雪身旁,见此情形,已忍不住尖叫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萧瑞雪不动声色,一个手刀便砍落了那泼皮手中的短匕,顺手又接过短匕直接插在了对方的大腿上,随着一阵血雾喷涌,泼皮一声惨叫,抱着大腿便向后仰面倒去。

    “臭小子,竟敢伤我兄弟!”萧瑞雪这一举动可谓激起千层浪,瞬间便有不下七八个泼皮将他们这桌围得水泄不通。

    泼皮头目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他大吼道:“弟兄们,不必留手,直接砍了那桌两个小子,再带走那两个小娘,伤了人命自有公子替我们顶着!”他又回头对高无忌笑道:“这位小哥,我敬你是个少年英雄,你今日休要插手我的事,改日我当请你喝酒!”

    高无忌眯起眼睛冷笑:“不必了,你强抢民女,手下人还朝我朋友动手,先想着怎么了结吧!”

    “什么,那桌人是你朋友?误会啊误会!”泼皮头目哈哈笑着,可他眼神中突然闪过一股狠劲,二话不说便从背后抽出一把腰刀朝高无忌桶去。

    高无忌哪里料到他有这一手,直接伸手去挡,那腰刀直接划破他的胳膊使之鲜血横流,乔针娘此刻就站在他身旁,见此情况也不由得发出尖叫。

    不过幸亏高无忌臂肢粗壮,这一刀未伤及他的经脉与骨头,却大大激发了他的愤怒。

    “痛煞我也!”只听高无忌一声痛呼,一拳头便直接挥在泼皮头目的下巴上。

    这一拳势如千斤,泼皮头目的下巴竟然发出骨头崩裂的声音,他惨叫着飞了出去。不过这泼皮头目倒也是个狠人,他一个鲤鱼打滚便翻身站了起来,他的下巴处明显脱落,虽然已作不得声,但他的目光依然凌厉,他用腰刀挥出一道刀花,便又重新朝高无忌扑了上来。

    此时此刻,乔家酒楼内一片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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