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禁军,将那些禁军首先都给扣了下来,大臣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那定远将军刘远到底是在做什么。

    就在慕容安澜回头的一瞬,他看见的是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的三皇子慕容逸竟然正在一剑刺向华君慕容齐的方向,他登时一惊,大喊出声,“父王小心!”

    就在此时,玉染已然快一步地飞身上前,提着剑单手一挑,随即便将慕容逸手中的剑挑落在地。同时她轻轻踢了一脚慕容逸的膝盖内侧,直接让慕容逸跪在了地上。

    “君上,快让隐卫现身!”玉染一副略显惊慌的模样对慕容齐喊道。

    很快,慕容齐的隐卫出现,将慕容逸扣了下来,而那些黑衣刺客早已不见踪影。而再看刘远一等人,竟是被正好归来的竹良率领的一众军队给扣了下来。

    一时间,场面冷寂了下来。

    “你们都是在做什么!孤勒令你禁足于鸿明殿,是要你思过,可你看看现在的情景,是准备逼宫吗!”慕容齐指着慕容逸,终是怒了起来。旋即,他的目光又看向远处已经被竹良扣下的刘远等人,朗声喊道:“还有你们,你们这是要帮着孤的这位‘好’皇子谋反吗!”

    “父王,不是这样的……父王您要听儿臣解释!”慕容逸知晓如今的情景不妙,他的心底在这一瞬慌乱不已,他也不知原本安排得好好的事情怎么就会变成了这副情景。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要以为孤不知道,那定远将军刘远与你是故交,你于他有恩,所以他维护于你,是你的人!你看看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愚蠢之事?居然敢拿剑对着孤,还让刘远扣住孤的禁军!”慕容齐的眼底露出逼人的寒意,威怒于身,利气震人。

    慕容逸此刻已是惊惧不已,他不停地跪着向前挪动,有些颤抖地伸出双手去抓慕容齐的衣摆,“父王,父王儿臣真的没有谋逆之心啊!刚才儿臣一剑不是刺向父王的,而是想要杀父王身后的刺客啊!刘远将军他扣住禁军……他扣住禁军是因为在禁军里面有混入有逆反之心的刺客啊!”

    “你现在倒是推脱得一干二净!”慕容齐大怒。

    “还有……还有太傅可以帮儿臣作证啊父王!儿臣并无谋逆之心,也并无伤害父王之意,儿臣今日本是来保护父王的啊!儿臣……儿臣是得知今日会有刺客要刺杀父王,所以儿臣就想要派人来保护好父王!儿臣之前有找过太傅啊,太傅也知道有刺客可能会伤害到父王啊!”慕容安澜的目光猛然看向玉染,他抱着满腔期盼,似乎已是被逼至了绝境。

    玉染闻言,神情丝毫未乱,只是轻轻朝着慕容齐拱手作揖,声色平静而缓慢道:“君上,臣在那日前往鸿明殿前已向您澄明三殿下之邀。在您允许之下,臣前往鸿明殿赴约,其后也再次向您回禀,臣得知三殿下迫切想要离开鸿明殿之心,然臣也不敢多言,只得劝解三殿下放宽心。因为之前太子遇刺之事事出蹊跷,所以臣认为或许刺客还会动手,期间也就与三殿下提过两句,目的是希望三殿下可以理解,若是刺客再出,便有机会可以还三殿下清白。这些臣皆已向君上您禀明,再无其他。”

    “这些孤都已经知道,太傅不必再说了。”慕容齐猛地一挥袖,带起一阵寒风。他的袖口刮过慕容逸低垂的脸颊,让慕容逸陡然浑身一震。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慕容逸一时间被玉染和慕容齐之间的对话给怔住了,什么叫早就已经澄明?他一时间脑中一片混乱,只是连连叩首,跪地不起,“父王,儿臣真的没有想要害您啊!儿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王,都是为了华国啊!请父王明鉴!”

    就在慕容逸深深扣头的一刻,竹良已是步伐沉重地走了过来。竹良在慕容齐跟前单膝跪下,接着抱拳俯首道:“回君上,梁竹有要事要禀。”

    “梁竹将军今日护卫有功,孤之后会封赏于你的,至于有什么先延后再禀。”慕容齐看向竹良,稍微语气松下了一些。

    竹良并未起身,而是在斟酌片刻之后,缓缓再次开口道:“君上,此事事关君上北境叛乱,恐……与三殿下有关。”话至此处,竹良低下头不再言语,神色凝重至极。

    慕容逸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凝视着竹良,心头在刹那间又是凉了一截。

    “梁竹,你说!”慕容齐眼神一凛,随即怒声道。

    “回君上,臣受君上之命前往华国北境一探北平侯叛乱一事,结果臣经过日夜探查得到消息——是三殿下派人暗中联系了北平侯,希望北平侯能在北境制造混乱局面,使得君上您在宫中分心不安,继而三殿下会向您决意亲自出面前往北境解决叛乱之事。臣已从被三殿下买通前往北境的人手中得到了三殿下的令牌,而北平侯府里知晓此事的小厮也是在经过臣的一番追问之下告诉了臣真相。”竹良话毕,随即呈上了口中所说的令牌。

    慕容齐从竹良手中接过令牌,只是看了一眼,便将令牌摔倒了慕容逸的跟前。在重重的一声敲砸声之后,慕容齐寒声开口道:“你说你是清白的,你说太子不是你害的,你说你不想要伤害孤,那你倒是告诉孤——这到底是谁的东西?”

    慕容逸颤颤巍巍地捡起令牌,面色已如死灰,“这……这确实是儿臣的令牌,只是这令牌前一阵……前一阵就不见了啊!儿臣也不知道什么北境之事,也不认识什么北平侯,这不是儿臣做的!”

    只不过,此刻的慕容齐怕是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

    一位君王,心中本就有疑,而此刻这个疑被无限地放大,直接血淋淋地摆在他的眼前,他又岂能收手罢休。

    文武百官在下,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他,而重重的现实都已然出现,他不可能再当着所有人的面继续犹豫下去了。

    慕容齐的眼底幽寂,充斥着令人恐惧的威压与寒意,“来人,传孤的旨意,三皇子慕容逸谋害太子、勾结朝廷忠臣、意图谋反,今革去皇子之位,贬为庶人,压入大牢,择日发落!”

    “父王,父王饶命啊!父王,儿臣真的并无谋逆之心啊!”慕容逸被人扣了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无法听见,而慕容齐的脸色也是沉得怖人。

    一个太子出殡的日子竟然使得另外一位皇子被打入打牢,这恐怕也是在场的除玉染他们以外的人绝对没有想到的。

    而且,就三皇子慕容逸所犯的这些罪责来看,恐怕是无力回天,性命不保。

    在太子出殡结束之后,容袭先回了云华殿,而玉染和竹良先去议事殿见了慕容齐。

    在玉染和竹良去玩议事殿,将事情通报结束之后,才脚步缓慢地离开。

    许是今日事情发生太多,竟是一路无人,而刚好竹良也有几句话相同玉染说一说。

    “在你让我前往北境之前,是不是便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又或许——我查到的这个结果,得到的这枚令牌原本便出自你与慕容袭的手笔?”竹良显然已经将一切都明白了。

    在他去了华国北境之后,便是探查消息出奇得顺利,就仿佛从一开始就有人在牵引着他去找到“真相”。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济,也该懂了——那北平侯根本就和慕容袭他们是串通一气的,一切已是既定,他其实根本无需操心任何事。

    玉染闻言,脚步停了下来。她的目光扫过身侧回廊下的池塘,接着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场局别就是设给慕容麟和慕容逸的,是与不是还重要吗?”

    “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你与慕容袭两人果真是厉害。算准人心,不留余地。”竹良双手撑在回廊的栏杆上,他有些感叹地继续开口道:“经过这次下来,慕容逸的性命是不保了。再接下去,如今宫中所剩的几位皇子里,疯傻的二皇子和年幼的六皇子先不说,真正可以在朝堂上出力掌权的就只剩下慕容袭和慕容安澜了。慕容安澜原本就是一心帮衬于慕容袭的,这样一来,宫中的皇子里竟然只有慕容袭一人是可以有能力承担责任的。你让华君如何选,还怎么选啊?”竹良说到此处,不禁连连摇头。

    “华君将容袭禁锢于云华殿,就是想让容袭对外界失去一切掌控,一无所有。而现如今,华君已然别无选择。他就算有心扶持年幼的六皇子,也要顾及到众位大臣的想法啊。而我,还有你——首先便是不会同意的两个人。”玉染侧过头看向竹良,她的笑意浅淡,如烟云般缥缈,似有似无,却给人以无尽美好。只是此刻她的眼底却是幽深不见底,如同黑洞一般,吸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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