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泰听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奴才在蒹葭殿的时候,并未见过王爷发病。至于王爷的禁忌,除了不喜食羊肉,不准别人随便动他书房的东西,还有就是每个月十五月圆之夜,他都会一个人宿在在念阁,无论春夏秋冬,从不更改。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就只有这些吗?”

    “是啊,就只有这些。”荣泰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挠了挠头道:“那个,主子,蒹葭殿似乎没有丫鬟侍奉,这个算不算?”

    “没有丫鬟?”闵青柔闻言一愣。

    “或者说,没有女人。”荣泰突然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呃,荣泰是个男子,对女人自然有些关注。奴才在蒹葭殿侍奉的那段时间,除了各院主子去侍寝之时,从来没见过其他丫鬟进入蒹葭殿。王爷身旁除了魏统领常年跟随,就只有两个小厮侍奉,一个叫夏酉,一个叫肖木。”

    闵青柔陷入沉思,依荣泰所言,司徒越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不爱吃羊肉不是什么大事。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是人之常情,每月十五一个人待在书房也许只是因为想念皇宫的母妃。所有事情都似乎没有任何破绽,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她抬头看向荣泰,见他侍立身前,脸上并没有丝毫不妥,一时竟有些迷惑。

    她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先去拂香苑将念夏带回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荣泰躬身退出房间,在房门关闭的一刹那,他抬起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可疑的光芒。

    原本以为荣泰能给他带来一些线索,没想到又是一场空。

    见闵青柔黛眉深锁,缘巧忍不住上前道:“主子别灰心,荣泰并不曾贴身侍奉王爷,不知道也不奇怪。待奴婢再去派人到王府各处打探一下,也许会有什么新发现也说不定。”

    “也只能这样了!”闵青柔点点头。

    幸好如今闵青柔得势,她们茯苓轩如今在哪里都吃得开,这也让缘巧办起事来容易很多。

    她让喜儿静儿去找相熟的丫鬟探听消息,自己则打着笼络人心的名头去王府各处打探。可是不管她怎么打探,就是打探不出一点关于司徒越禁忌的事。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司徒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禁忌,可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下来。

    折腾了一下午,一无所获。缘巧失望的回到茯苓轩,将结果回禀了闵青柔。

    闵青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这完全说不通啊?人都有好奇心,不可能对司徒越这么多的怪癖视而不见,除非……

    闵青柔心中微微一动,除非是司徒越下了死命令!所以,整个王府里都没人敢提起关于禁忌的事。即便有知情人,为了保命,也绝不会吐口!

    看来,她必须下记猛药才行啊!不过找谁试药呢?

    “主子,荣泰求见!”

    正想着,静儿进来回禀。

    闵青柔抬头道:“让他进来。”

    静儿福身退了出去,随后荣泰走进来,躬身行礼。

    “主子,奴才已经将念夏接回来了!”

    “哦,她怎么样?”闵青柔随口问道。

    “回主子,不怎么好。念夏浑身都是伤,有鞭打有棍伤,还有锐物划伤,有的地方都化脓了!我去的时候,发着高烧昏迷在柴房里,到现在都还没醒!”

    荣泰上前回禀,脸上虽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闵青柔还是敏锐的从他语气里听出一丝担忧。

    闵青柔看了眼荣泰,沉思了下道:“这样吧,先去找个大夫给她瞧瞧!至于怎么处置她,等她醒了再做决定吧!”

    “是!”荣泰眸光微微亮了亮,躬身应了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缘巧瞧着荣泰匆忙的身影,忍不住奇怪道:“瞧他这急匆匆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在他心里这真的是件重要的大事呢?”

    闵青柔微微扬眉,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是啊,能为主子办的,哪件不是重要的大事?这荣泰还算识趣!自从主子得宠以后,他也是听话了不少呢?”

    缘巧却误解了闵青柔的意思。

    闵青柔淡淡一笑,突然对缘巧招了招手道:“缘巧,你过来。”

    “呃?”缘巧一愣,凑到近前来,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闵青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门外,凑近缘巧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缘巧立刻瞪大眼睛,直觉脱口道:“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出口之后才忽觉自己似乎太大声了,立刻又压低了音量道:“主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闵青柔笑了笑,漫不经心的低头抚弄着自己袖口的梅花刺绣,回答道:“去做就是了!以后我再告诉你原因。”

    缘巧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点头答应一声,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念夏的伤势确实不轻,请大夫诊治以后,又昏睡了一天一夜这才清醒过来,烧也退了,人也恢复了些,只不过清醒以后还是战战兢兢,怕是被落梅夫人的狠毒给吓怕了!

    “念夏,等会儿去见主子,要小心回话!你要知道,你这条命能捡回来,那是主子宽容!如今形势怎么样,你自己也清楚!别糊里糊涂的又摆错了立场!”

    茯苓轩的西厢下人房里,荣泰一脸严肃的告诫念夏。

    念夏生的倒是不错,相貌十分水灵,在所有丫鬟里还真能算得上出类拔萃。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素来心高气傲,当初就是不甘心待在冷清的茯苓轩,这才巴结上那时非常得宠的落梅夫人,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麻雀变凤凰。

    可没成想,这落梅夫人是个狠角色,又生性善妒。念夏调去她那里后,起初还可以,后来便处处被针对,最后更是落得被拿来出气的下场。

    但凡一点小错,落梅夫人就逮住不放,将她往死里打。她知道一来是因为自己是打茯苓轩出来的,二来是因为落梅夫人嫉妒自己的容貌。

    尤其是落梅夫人被赶去拂香苑,闵青柔突然得宠以后,念夏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这次倘若不是荣泰去的及时,恐怕自己一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落梅夫人手里了!

    想到这里,念夏忍不住悲从中来。哽咽的道:“我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柔妃主子还念旧情念夏感激不尽!以后我再也不敢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了!这段日子我跟着落梅夫人吃尽了苦头,别说什么出人头地,就是普通丫鬟的好处也捞不到半分!我家里几次来人要钱,我东凑西借才凑了几两银子给我弟弟成亲使用!落梅夫人根本不把我当人看,要不是你们,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说到最后,念夏更是嘤嘤的哭泣起来。

    “好了,你就先别伤心了!把药喝了吧!”荣泰将床几上的药碗端给念夏,又道:“等会儿主子传唤,你要先表个态!主子今时不同往日,你可要万万小心!”

    念夏抹了抹眼泪,抬头看向荣泰,脸上满是凄苦。“主子会怎么处置我?荣泰,我有点害怕。”

    “我不知道,主子如今可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柔弱可欺的主子,心思更是难测!念夏,要保命,只有忠心一途!”

    荣泰蹙眉摇了摇头。

    念夏听了,又是一阵胆战心惊。听荣泰的语气,自己这位旧主,似乎变了很多。自己此番死里逃生,不知面对的究竟是个什么未来?

    念夏喝过药,静儿便来传唤,说闵青柔要见她。念夏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着静儿来到正屋。

    一进门,就瞧见闵青柔端坐在小厅的茶桌前,而缘巧则侍立一旁,念夏连忙跪下叩头。

    “奴婢叩见柔妃娘娘!”

    这丫头倒是水灵,虽是一身素衣,脸色苍白,依然掩不住那清丽姿容。闵青柔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只见她头挽着丫鬟髻,素珠点缀,只有腰间挂着的一只锦绣荷包略微带了些颜色。

    闵青柔扫过那只锦绣荷包随即抬了抬手,道:“你就是念夏?起来吧。”

    念夏遂抬起头来看向闵青柔,可是她发现,如今端坐在上头的闵青柔脸上没有半点怯懦的表情,神色淡然从容,跟以前的她真是大相径庭。

    原来荣泰说的都是真的!这位旧主,似乎真的变了很多。

    心头咚咚打鼓,她再次叩首道:“奴婢叩谢柔妃娘娘救命大恩!”

    “你不必谢我,要不是荣泰为你求情,我是断不可能冒着得罪落梅夫人的危险,将你从拂香苑接出来!你该谢的是荣泰和长德!”

    闵青柔素手半掩在衣袖中,视线在袖口殷红的梅花上扫过,随即落在念夏脸上。

    “是!奴婢罪该万死,实在不值得娘娘如此厚爱!娘娘和大家对奴婢的恩情奴婢铭记于心,只希望娘娘开恩,让奴婢留在娘娘身边,有生之年能报答娘娘大恩!”

    念夏泪流满面,又是重重的一叩首。

    闵青柔看了眼念夏,随即将视线落在一旁垂手侍立的荣泰身上,接着道:“念夏,你要知道,茯苓轩今夕不同往日,想要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念夏抬起头,紧咬着苍白的唇瓣道:“奴婢知道!但奴婢已无处可去,倘若回拂香苑定然会被落梅夫人折磨致死!奴婢求娘娘垂怜,念在当初曾服侍一场,救救奴婢吧!奴婢日后必定尽心伺候,若有二心,甘愿遭天打雷劈之刑!”

    说罢,身子匍匐而下,痛哭不止。

    闵青柔眼里泛起一丝怜惜,似乎也是有些不忍,轻叹口气道:“罢了,你起来吧!虽说我溺水失忆,早就不记得当初的事了,不过既然有荣泰为你求情,那你就暂时留在茯苓轩吧!”

    念夏没成想闵青柔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下来,顿时大喜过望,又重重的叩了几个头,迭声的谢着恩。

    “好了!缘巧,你将她带下去安排好住处,等身子好些了,再安排事务就是!”

    闵青柔对缘巧吩咐,缘巧应了一声,带着念夏和荣泰一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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