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巧,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闵青柔眨巴了下眼睛,慢慢的吞下嘴里的青菜。

    缘巧抬起头,泪痕斑斑的脸上满都是悔疚自责。

    “主子,缘巧没有胡说!缘巧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在念夏房里搜到血黄晶,可是主子却不肯将她治罪,缘巧不服!为什么明明知道念夏心怀不轨您还要放过她?您不是说过要做一个掌握别人命运的刀俎,而不是任人鱼肉吗?您若不硬起心肠如何掌握别人命运?既然您做不到心狠,那就让缘巧帮你!缘巧既然选择了跟主子争斗,那就不怕下地狱!”

    “所以,在我吩咐念夏做玫瑰鲜花饼的时候,你就悄悄将血黄晶下入里面,接着在我带念夏去沉香殿的时候,你又通知妙菱去念夏房里搜出你事先放回去的血黄晶!我想你应该早就跟妙菱说过我最近老是冷颤的状况,妙菱对医理颇通,自然认得血黄晶。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你和妙菱赶到,免除了我和王爷的一场灾难!可是王妃还是因为不小心食用了玫瑰饼而中了寒毒!本来服下一点血黄晶也没什么大的症状,可是你怕分量不够不足以显露征兆,所以下入了一半的血黄晶,这也是你白天拿出的那血黄晶只剩下小小一块的原因。我说的对吗?”

    闵青柔放下碗筷,望着缘巧轻轻叹了口气。

    闵青柔应该并不知情,可她所叙述的这一切就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对!”缘巧抹了一把泪,颓丧的点了点头。“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王妃发作的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念夏在玫瑰饼里投毒的事,王妃就毒发了!”

    “后来你就干脆将所有一切都推给念夏和落梅雪柳,而妙菱的目的本也是她们自然会帮腔,这样顺理成章的坐实了梅柳毒害亲王王妃的罪名,被送进了刑部大牢!”

    闵青柔再次接口。

    缘巧点头。虽然明面上一切都是落梅雪柳的罪过,可说到底人还是闵青柔带去的!谋害亲王是何等大罪?闵青柔岂能逃过罪责?

    可这一切主子都不知情啊!她虽然是为了主子好,可终究还是害了她啊!

    “主子!奴婢该死!不该利用您探望王妃的机会做下这一切,让您无端遭受池鱼之殃!都是奴婢将您连累至此,奴婢这就去向王爷自首!”

    缘巧说完,抹了把眼泪就要起身。

    “站住!”闵青柔却是轻喝一声,阻止了她。

    “主子!你别拦着奴婢!奴婢不能让您代奴婢受过!”

    缘巧已经后悔的无以复加了,虽然如愿将落梅雪柳收拾了,可是主子也被连累的受了罚!即便这次替主子扳倒了落梅雪柳,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缘巧,你回茯苓轩去吧!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连妙菱也不行,知道吗?”

    闵青柔立刻伸手拉住缘巧,严肃叮嘱。

    “主子!”

    缘巧心急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被闵青柔握紧了手。

    “缘巧,你要是还想你主子安安稳稳的走出这个柴房,就立刻回茯苓轩去,什么都不要管!”

    见缘巧一脸不甘愿,闵青柔忙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用不了三天我就会被王爷放出这个柴房!”

    “这,这怎么可能?”缘巧一脸惊疑不定。

    “我说能就一定能!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回去吧!”

    闵青柔嘱咐完,便放开缘巧,轻轻推了她一把。

    “主子!”虽然还是不敢相信,可是主子说的这样肯定,缘巧也只得站起身。

    “对了,这个也拿走!”闵青柔将身上的棉被扯了下来,交还到缘巧手里!

    “不行!主子您的身体……”缘巧一看立刻急了。

    “放心!我死不了!你若把这东西留下,只怕才真是坏了我的事呢!”闵青柔连忙安慰道。

    缘巧想不通,主子到底有什么办法让王爷网开一面?她瞄了瞄手里的棉被,忍不住暗忖,难道是苦肉计吗?

    见闵青柔神色淡定,她忐忑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收拾了碗筷,抱着棉被和食篮悄悄又退了出去。

    一更天时,齐王府的大门突然咚咚咚的被敲响了!

    守门的安九瞌睡打的正酣,猛然就被惊醒了!暗暗咒骂一声,起身去开门。

    夜半三更的,这是谁这么不开眼,居然来扰人好眠?真是倒霉衰的!

    安九从门房里走出来,嘟嘟囔囔的走到大门处,没好气的问道:“谁呀?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奇怪的是,外头的人居然没答话,只是咚咚咚不停地敲门。

    安九扒开门栓小心的开了一个门缝,道:“什么人?大半夜的敲门?”

    昏黄的灯光下,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安九定睛望去,差点没被吓的摔一个大马趴!

    面前那块闪光金牌,清清楚楚刻着齐王两个字!王爷的令牌?安九的瞌睡登时全被吓跑了!

    他连忙拉开门,一脸陪笑的对外面那个一身家仆衣衫手持令牌的高大汉子道:“这位大哥,您漏夜前来,究竟有何贵干?”

    “奉我家大人之命,求见王爷!”

    “见王爷?可是此时王爷恐怕已经睡下了!”

    “我家大人说,此事十万火急,必须立刻禀报王爷,晚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请务必代为通禀!”

    高大汉子收起令牌,一脸严肃的拱手道。

    呃,这么严重?

    安九听了,连忙将那汉子让进门开,重新上好门栓,叫醒了轮值的另一个门房,这才带着那高大汉子往蒹葭殿而来。

    在蒹葭殿的外院门口,安九将高大汉子的话说给值夜的两个侍卫,并请他们通传。两个侍卫在看到高大汉子手里的金牌后,也是立刻进内院通禀。

    片刻后,侍卫回来道:“王爷有请!”

    高大汉子立刻跟了那侍卫进内院去了,安九探头望了望,隐约瞧见蒹葭殿内院里灯火通明,王爷似乎还未歇下的模样。

    “看什么看?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值夜的侍卫瞪了他一眼。

    安九忙点头陪笑,慢慢转身往回走去。

    再说那高大汉子随侍卫来到内院,就见魏辰风一身玄青长袍,手里握着佩剑,正伫立蒹葭殿门口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殿内灯火通明,齐王竟然这时辰了还未安歇?

    “魏统领,人带来了!”侍卫上前拱手禀道。

    魏辰风立刻抬起头来,看了眼高大汉子问道:“你是何人?求见王爷究竟有何要事?”

    高大汉子立刻拱手回道:“魏统领,小人方信,是奉了我家老爷之命,前来给王爷送信的!”

    “你家老爷是……?”魏辰风又问。

    “佥都御史方政方大人!”方信回答。

    “信呢?”魏辰风略一沉吟,便问道。

    这人身份应该不会有错,王爷的金牌令只给亲信之人,这方政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以往王爷与方政互通消息都是在皇城,方政并未动用过这金牌令,今日是怎么回事?居然半夜派人手执令牌来求见,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方信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却没有交给魏辰风,而是拱手道:“魏统领见谅!我家老爷有命,让小人务必将信亲手交给齐王殿下,还请魏统领通禀!”

    魏辰风神色更是沉凝,方政如此慎重看来果真是大事。他看了看方信,没有犹豫的道:“你随我进来!”

    “多谢魏统领!”

    方信跟着魏统领进了蒹葭殿,就见厅内红烛高照,齐王司徒越坐在桌案前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书册,可看他神情飘忽幽远,似乎根本就没看进去。

    “王爷,方大人派人来送信!”魏辰风上前回禀。

    司徒越这才回过神来,眼眸中透出一丝惊讶,随即眉头皱起。

    沉默了几秒,司徒越道:“带他过来吧!”

    魏辰风得到司徒越首肯这才对一旁恭敬侍立的方信示意,方信连忙上前行礼道:“小人方信,叩见齐王殿下!”

    “免礼!你深夜前来有何要事?”司徒越望向面前这个布衣家仆。

    “奉我家老爷之命,将这封信亲手交给齐王殿下!”方信取出信函,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奉上。

    司徒越对魏辰风使了个眼色,魏辰风立刻上前接过信函交到司徒越手里。

    “你家老爷还说什么没有?”司徒越一边拆开信函,抽出里面的信纸,一边问道。

    “我家老爷要小的告诉王爷一句话:一切以大局为重!”

    司徒越闻言,微停顿了下,随即展开手里的信纸,只见偌大的信纸上只有一行蝇头小楷,内容是:毕星有难,白虎显凶,大局堪虑,三思后行!

    看完信件,司徒越心头就是一震。像是想起什么,抬头望向王府西南的膳房方向,一股不好的预感猛然升起!

    砰!柴房的门被司徒越一脚踢开!

    微弱的灯光下,闵青柔倒在地上,身上衣衫单薄,如一片被秋风扫落的残叶,瑟瑟发抖。

    司徒越大步走过,一把将她抱起,却发现她手脚冰凉,脸颊却泛着潮红,分明是在发高烧!

    司徒越没再多说什么,弯身将她横抱了起来,在大步踏出柴房的时候,沉声吩咐魏辰风:“去请周太医!”

    “是!”魏辰风也知道闵青柔对王爷来说极其重要,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吩咐。

    “王爷……”

    司徒越抱着闵青柔一路直奔蒹葭殿,怀里的人儿不住的颤抖,忽然低低呢喃出声。

    司徒越听到闵青柔的唤声,放缓了脚步,低头望向怀里娇弱的人儿。

    闵青柔的双手忽然紧紧抓住司徒越颈后的衣衫,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潮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胸前。

    “柔儿好痛……好冷……为什么……”

    闵青柔低语,断断续续的话仿佛梦呓一般,含混模糊。

    “我要……报……仇……”

    模糊的呓语过后,一滴眼泪从闵青柔眼角滑落下来!

    司徒越猛然停下脚步,紧紧盯着怀里的闵青柔。

    刚刚她说什么?她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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