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最好问都别问。

    好奇心用在错误的地方只会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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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坤海走远,由作走近,简离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于蘅薏,她也是乐呵呵的向着这边过来,估计是看着高坤海离开了,以为自己可以上前了。

    “先别说,于蘅薏那丫头过来了”,简离快速的给由作交代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看着来人。

    由作点点头,默不作声,也瞧了一眼快步走过来的于蘅薏,脸上带着一面白纱,两根红线挂在耳上别于耳后,红线尾端坠着一颗小珍珠,她快走的时候,珍珠一晃一晃的。

    “怎的走这么急,病还未见大好吧!”,简离上前两步迎了一下,顺便用眼神屏退了跟着于蘅薏过来的两名下人,字面上虽是责问,但语气却是关怀。

    于蘅薏怎会听不出简离的关心,她低头笑笑,内心欢喜,软嚅的回道,“得了殿下送来的奇药,已是好得差不多了,你看!”,说着便抬起一只手到简离眼前,又拉开了一点袖口。

    简离自然是记得于蘅薏初初患病时的模样,他低头扫了一眼,见着她的腕口如今是皓白如玉,只有较真起来,才能依稀看到几颗如芝麻大小的红豆,他不禁转头看了由作一眼,眼里全是惊奇与赞赏,若是有时间,他还真想同由作好好聊聊那个他已经记不得名字的药。

    再转过头,简离见于蘅薏还举着手,眼里还带着小孩子般的得意和欢喜,他轻轻按下她的手,浅笑道,“好得差不多也别忘了多休息,你还带着面纱,该是脸上还没全好,如今天凉有风沙,你也不怕再出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难道我还会怕这点风沙不成,再说,我今日起床后便觉好了许多,早便想来见你,不过是担心你在忙,就耐着性子在屋子里窝了好久,最后想得发慌了,我,我才…”,于蘅薏声音渐渐放低,小女儿的娇羞尽显在脸上。

    突然见着这幅画面,简离还不习惯,他听着于蘅薏的话,只听出了满腔情意,如同当初听到应娉婷的话一般无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复她,幸得身后的由作适时咳了两声,才把这局面打破。

    简离也轻咳了两声,睨了于蘅薏一眼,低声嘟囔了着,“小孩子不知羞…”。

    于蘅薏端着一张脸,仰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笑盈盈的望着简离,“我不小了…殿下是不是害羞了?”。她的一言一行都没有顾及旁人,好像一大个的由作不存在似的。

    “你如今见也见到了,回去休息吧!”,简离两手搭上于蘅薏的双肩,将她摆转了一个身,强制性的让她回去。

    简离转身给由作使眼色,让他和自己一起走,不料由作反倒给了他一个眼色,会意以后回头,见到于蘅薏还没走。

    于蘅薏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方才与殿下交谈的是宫中的人吧!我见他穿着宫装,怎么他能入这禁区了?”。

    见简离不回话,于蘅薏继而又说道,“那人该也是殿下的人吧,殿下你有大谋划对不对,能让宫中的人到这禁区,还从前门出去,真是…”,原本想在简离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小聪明,让他夸自己几句,突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她立即收住了话。

    短时间的沉默,简离扯了一抹淡淡的笑,俯身低头到于蘅薏耳边,声音由暖至冷,眼神也逐渐凌厉,“你忘了你我之间的协议了?留你下来,不是让你这样卖弄自己的,若你的脑子只局限于这里,日后总会有你卖弄的一天,记住了吗?”。

    于蘅薏心里一凉,她抓住简离的手腕,怯生生的看着他,吞吐着说道,“殿下,我,我错了,你当,你就当我方才,什么,什么也不曾说,好不好?”。

    简离抽出自己的手,两手负于后腰处,眨眼沉声道,“好”。除此以外再无他言,转身对着由作挑了个眉,大步流星的向着春照阁的方向走去。

    由作一言不发,只看了于蘅薏一眼,就转身跟上了简离。

    独留下于蘅薏站在原处,她脸上委屈,眼睛里闪出了泪光,心里则是懊恼不已,拔腿想追着简离去,可刚刚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慢慢转身,她心里明白,自己如今不能再往火口上撞,她不能把简离对她的那一点怜惜给消磨掉。

    春照阁里,简离正拆看着莫生送来的信件,连看两封,都是朝中官员的秘隐,事情说来算不上大小,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可若是好好把握利用了,还是有极大可取之处的。

    比如第一封,说的正是京都三品律正监贾宏生,有恋童之癖,在外府私养了五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第二封说的是京都四品文正姚忠平,他为了一个风尘女子休了自己原配夫人,而理由便是诬陷原配与下人通奸。

    简离将信件放在一旁,抬头问由作,“死不益的尸体你做过手脚没有?”。

    “给他吃了一颗药,我打出来的伤会快速变成旧伤,也就会造成他本就有疾的假象”,由作此前和简离快速的对过想法,所以他自然知道要配合简离。

    “他死不瞑目,该是有什么话问你,你却没答他吧!”,简离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拇指在四指上轻轻摩擦。

    由作点头,“不错,他问我为何要这样对他,也问了我是谁”。

    “你一个也没回复他?”,简离勾了勾嘴角,缓缓摇头。

    “都要死了,还知道那些做什么!”,由作说着便动手去收拾桌上的信件,当装封第二封信件的时候,他的手迟疑了一瞬,虽是一瞬之间的事情,但是却被简离收入了眼底。

    简离不在停留在两人方才的话题,他一手压下由作手上的信件,将第二封拆开又看了一遍,而后抬起来看着由作,“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由作顿了顿,一字一顿的说道,“风尘女子,秋思”。

    简离皱眉,牙关轻启,低声念叨,“秋思,风尘女子…秋思…扶…扶!扶暖是不是?”,他睁大了眼睛对着由作,等着他确定自己的猜测。

    不言不语,由作只轻点了个头。

    “四品官员,风尘女子,秋思,四品的文正,原来,原来他就是你之前不肯告诉我的那个人,原来,她一直挂念的扶暖在这个人家中”,简离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个木匣子,那里有块玉,那里有她的安危生死。

    “文正主管南国青史,他记载南国每一任国君的德行操守,政绩成就,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在那个时候,还不能和姚忠平有冲突,就算是侧面,也不可以”,由作还是拿过信件,好好的装封起来,揣进怀里,这些副本都是要被他处理掉的。

    简离木然的看了由作一眼,“当初不可以,如今,难道就可以了?”。这一句话明为探问,实则是自我嘲讽,嘲讽自己的处境,在这自讽之下,他的心里又腾腾的升起一股斗意,他在心里默念,“只有自立自强,才能有做一切事情的先决条件,所以,一定要争气,给自己争气…”。

    由作没有懂得简离言下之意,他挑眉轻问一句,“殿下你要救扶暖出来?依着如今的身份,怕是不行,得曲折行事,用别的身份和行径”。

    这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将简离打得清醒,他沉默了三五秒,随后反问一句,“救?她如今用得着救吗?”。

    由作轻“嘶”了一声,随后摇摇头不说话。

    简离补充道,“她都能使人用卑鄙手段休妻娶她了,她该能活得很好吧!哪里还需要旁人去救,呵!坐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姚忠平的家人能服她吗?她也才…”。

    “十六,她同扶晞一般大”,由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提到了扶晞,话说完了,想收回来都不可能,他只能继续说道,“姚忠平治家甚言,他说一便是一,府中下人都是兴不起什么波澜的,只不过,这姚家唯一的少爷姚孝杼,没少搅合”。

    “姚忠平的独子不待见扶暖?也对,毕竟自己的母亲,因为这个女人被休了,他恨她都是可能的,又怎么不能搅合了”,简离自顾说出自己的想法。

    由作笑着摇摇头,“不不不,你想错了,第一,这姚孝杼并不是原配所生,他是姚忠平的妾室所生,只不过这妾室命薄,已经死了七八年了,第二,他不是不待见扶暖,而是他也喜欢扶暖,所以,他的搅合,是在于他和他父亲争一个女人”。

    简离反应了片刻,他这才想明白由作再说什么,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而后合掌轻拍,沉声道,“厉害厉害,当真是厉害,看来当日她…她们那群丫头的担心纯粹是多余,这扶暖在我府外可是活的如鱼得水啊!”。

    由作也不去较真简离的说漏嘴,他顺着他的意,假装没听出来,想了一会儿便道,“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学来的这些,若说期间存在机缘,那也不过是存在罢了,定然不是全部,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自己的作为”。

    “到底是在那种复杂的地方待过的人,手腕必然是有一些的,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如何办到的,但是她如今过得不错,该算是喜事了”,简离停手,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当今世上,深宫与妓院,乃是最艰难莫测的地方,再白的一张纸,在这两个地方呆久了,都会染色的,再怎么洗,都是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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