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莲并未睡去,一直在看着陌灵的人像,突的看到画面一幕,心下一紧,忙消失在帐篷里。

    下一瞬,便出现在陌灵床边,抬手金光微闪,陌灵刺人的动作便停止,一动不动的做着那个动作,包括三小只与孟清毓,

    还有外面树上那抹红色身影,与几十名将士,笔直笔直的站在原处,帐篷周围连时间似乎都定格住了。

    只有一兽安然无恙,皮皮。

    皮皮感觉到有动静,醒来后便看见墨莲,一怔,又看了眼摆着要去刺杀孟清毓动作的陌灵。

    心下一惊。

    “汪汪!”主子怎的又被心魔控制了!

    “她梦到了前世。”墨莲说着在陌灵肩膀按了一下,下一瞬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

    “汪汪。”心魔没想到已经变得如此难控,明明四年来可是从未出现过!

    “因为我,这两天她被刺激的不轻,连带着心底深处的心魔,跟着出来作祟。”墨莲淡淡道。

    说完,手按在陌灵眉心,朝她身体里射入一道金光。

    “这道神力,可以扼住她的心魔,可只有她是凡人的时候,待恢复记忆,便不起作用。到时不知她会成神还是成魔。”

    “汪汪。”其它三个会不会发现异常?

    “不会,若是你还会有可能,它们三个还没有那个能耐。”

    皮皮:“……”严重怀疑墨莲是不是被帝天绝附体了,这毒舌劲跟他有的一拼。

    墨莲睨了它一眼,“帝天绝与墨莲本就是同一人,计较那么多做甚。”

    皮皮翻了个白眼,差点忘了,这货恢复记忆了,可以偷窥世间生灵所想。

    “汪汪。”你少惹她生气点吧,已经被刺激到心魔出来,万一在刺激,成深井冰了怎么办?

    “不够,直到她不喜欢我之前,我会一直如此伤她。”

    “汪汪…”唉,可苦呢,你自己不也心疼么?

    “让她放下,首先我得绝情,我若手软,她怎会放下?”墨莲紧紧望着陌灵。

    眸子里浮现几丝浅笑,“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了这一只贪吃的小狐,我怎样不重要,她安好便可。”

    “汪汪。”若主子这世未放下,依旧成魔该怎么办?

    “那便在陪她入火海呆一万年,然后再次陪她转世。”

    “汪汪。”我觉着吧,你不转世好一些,你俩情缘未断,无论转世多少次,你们都会相爱。若不转世,主子说不定会喜欢上其他人,就算恢复了记忆,说不定,嘿,就不喜欢你了。

    墨莲睨了它一眼,“她你还不了解,能轻易放下,怎会成魔,也只有陪着她转世,她才能放下。还有,我的小狐岂能容许她喜欢上其他人!我不会容许!哪怕转世千回,她只能与我一起!”

    话音还未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帐篷中,与此同时时间似是解锁,鸭鸭的呼噜声跟着响起。

    皮皮有些惊悚,我的娘诶,这霸道劲,帝天绝附体啊!

    心里刚嘀咕完,脑海突的传来一句声音:“我便是帝天绝,帝天绝便是我,若是在想我是俩人,我便拔光你的毛!”

    皮皮翻了个白眼,刚想吐槽一句帝天绝附体,可突的想到他的威胁,硬生生给止住了想法。

    哼哼了两句,趴在陌灵枕头旁闭上了眼睛。

    *

    苏韫着一身黑衣,思量再三,有些顾忌:“父亲,如今女帝派重兵把手,可还要继续?”

    苏槟城阴狠道:“若不杀他给维儿与瑶瑶报仇,余生我心难安!明日回都城,今夜是最佳时机,可以推脱到刺客头上,错过今夜朝再也杀不掉夜政!你切记不可恋战,带着几人突破防守,直奔夜政营帐,争取一击必中!”

    “是!”

    苏槟城拍了拍苏韫的肩膀,“韫儿,谋逆乃株连九族的大罪,你可后悔跟着父亲一同?”

    “夜政无情实在让人寒心,成王败寇,儿永不悔!”

    “好!切记不可恋战,夜政虽在防着我,可他也是半疑我会不会反,今夜便打他个措手不及!”

    午夜暴雨来袭,夹在着电闪雷鸣,似是在昭示在今夜的危机四伏。

    各处帐篷前,几十名御林军头戴斗笠,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一道闪电过后,几百名黑衣人在黑夜显身,直奔夜政营帐。

    周围御林军大惊,忙大喊有刺客,奔袭至夜皇营帐支援。

    苏韫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四散开来抵挡来兵,他则带着几十人朝夜政所在处杀去。

    可夜政帐篷前几百名精兵把守,若打起来,就凭他的几十人毫无胜算。

    在做手势,二十余人不管不顾的朝帐篷进攻,而后撤退,引得精兵纷纷去追黑衣人。

    虽精兵被引走,但御林军立马支援上去,人数越来越来多,在拖下去,终究是会败。

    苏韫心一横,不在与御林军厮杀,带着三、四人运起轻功,落在帐篷顶上,而后用剑割开帐篷布,跳下帐篷找着夜政所在为。

    人数太多已无成功的可能,那便拼死一搏,去杀掉夜政,哪怕无任何退路,也要去杀掉这个忘恩负义,心狠无情的皇帝!

    谁知――

    “来人,拿下!”

    “是!”

    他以为外面已有重兵,帐篷里会只有夜政一人,谁知里面还有一百名精兵把守。

    望着朝他们围来的御林军,苏韫心下大惊,有埋伏!

    “撤!”

    刚加起轻功,一张铁网从天而降,几人被网罩住摔落在地,而后被御林军从网中拽出,押解到夜政跟前。

    夜政冷着脸从上座走下,冷笑道:“苏将军!你可真是朕的爱卿,竟要刺杀朕!”

    苏韫揭下面罩,怒视夜政,“夜政你这个狗贼!杀我侄儿,害我小妹,丧尽天良!哪怕我杀不掉你,你终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夜政一怔,呵,原来是受了人挑拨,想来是冥司旬,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人有意透露苏相要反。

    “朕未杀维儿。”

    “夜政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要假惺惺!此事我一人所为,与我父亲无关!你莫要为难他!”

    话落,苏槟城被士兵押着进了帐篷,“韫儿,莫要再说,不必去求夜政,他早就知晓我今夜要谋逆,便设下埋伏,成王败寇父亲认了!”

    说完,大笑开来,“夜政,你杀你儿子,毫无人性,神会惩罚你,罚你死后永在十八地狱受尽苦难!我会在地府看着你,看着夜国如何一步步败落!”

    夜政眉头皱了皱,若是年少,有人背叛,他会让人生不如死,如今年老,这心也跟着软。

    “苏槟城,苏韫谋逆,发配边疆,其子女与族人一律发配边疆,永世不能入京!”

    苏槟城微愣,他不杀他!

    “夜政,我已经败,不用你面上假惺惺的怜悯!”

    夜政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刚想说话,冥司旬跟南宫倾凰急匆匆的带人前来,待看到帐篷里的场景,俩人脸上故作震惊。

    冥司旬:“朕听到外面有人喊刺杀,便匆匆前来,没想到竟是苏相与苏大将军!”

    南宫倾凰翻了个白眼,丫装的挺像,不是丫故意挑拨的么!

    夜政冷声道:“苏槟城,朕未杀维儿,你们是受了小人挑拨,朕也从未想过杀苏瑶。”

    苏槟城与苏韫齐齐愣住了,“夜政,你莫要狡辩!明明冥皇亲口所说,且去神机阁查证,怎会有假!”

    冥司旬眸子眯了眯,一脚踹向苏槟城,面目怒气的拔剑割去了俩人的舌头,挑断了手筋。

    “休得胡言乱语!朕何时说过这番无稽之谈!你们谋逆莫要把脏水扣到朕的头上!想借机挑起战争,其心实属歹毒!”

    “冥皇!苏槟城父子有何罪过,朕会处治!何须你来动手!”

    冥司旬陪笑道:“夜皇莫要动气,方才急火攻心,一时下手没了分寸,是朕唐突了。”

    南宫倾凰白眼频飞,就算他不搞这一出,夜政也会料到是笑面虎故意挑拨。

    搞这一出,还不是怕日后俩人会说出来,或者写出来,引得世人揣测,从而影响他冥皇一世英明的名头。

    父子俩痛苦的蜷缩在地,带着滔天恨意望着冥司旬,此时才知他们被小人暗算!

    可,事情已做,在无任何回天之力。

    夜政冷哼一声,望向父子俩,冷声道:“来人,立刻押解苏槟城与苏韫去边疆!”

    “是!”

    冥司旬挑挑眉,唏嘘道:“既然夜皇没事,朕就先就寝去了。还望夜皇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想必父子俩也是一时昏了头,唉,不过,也是令人寒心呐!”

    南宫倾凰已经无fuck可说,心里不停的比着中指,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脏话来骂笑面虎的无耻!

    说脏话都是特么的在夸他!无耻之极!

    午夜遇刺,外面吵吵嚷嚷,早就惊醒了各国官员,心惊胆颤的躲在帐篷里,望着外面厮杀大战,待事情结束才敢出来。

    当得知是苏相与苏将军谋反时,齐齐心惊不已,尤其是夜国官员,各个惊恐万状,没想到父子俩竟会谋反!

    想为俩人求饶,但在铁证如山下,怕惹了夜政的忌讳,纷纷噤声,哪怕是苏槟城提携过的官员,也无一人为他求饶。

    去夜政那里问候了几句,便事不关己的回了帐篷。

    两朝元老苏槟城,与军功累累的苏韫,苏家位高权重显赫大家族,在今夜因谋逆,跌下高位,受世人谩骂唾弃。

    世人只会看到表面上的结果,而不会探查背后的原因,而事物也不会因着父子俩的谋逆而停滞。

    可事物之后的事,还在持续发酵中。

    第二日,苏瑶听闻父亲与兄长谋逆被发配边疆,家族陨落,心灰意冷下,割腕自尽,并留下一封血书,上面全是诅咒夜政不得好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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