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战场,山水相依,山头林立,每一个山巅,都有一个洪荒道人,他们站在山巅,便是洪荒的绝顶,每一座高峰,都代表着一条大道的止境。
    天高,我为峰。
    这便是洪荒的强者之林。
    他们仰望苍穹,无喜无怒。
    即便鸿蒙杨柳树的枝条已经遮盖整个天空。
    他太高,也太大。
    在他脚下的他们,就显得渺小,仿佛他脚下的山峰都成了一个小小土包,而站在山巅的他们,成了一根根杂草,杂草再强劲,也无法让大树低头去辨认他们谁是谁。
    老人视线扫过苍茫大地,空洞的眼神在一人身上聚光,停留,此时老人眼睛闪动琉璃光彩,带着淡淡灰色,空洞缩小,映出了一点青色。
    青色放大,一山绝顶,她站在山巅,山风凌冽,青袍鼓荡,她背着琴,和她身后的少年一样。
    “是你……”
    老人想了半天,才想她的名字:“石矶……道友。”
    老人还是加了一个道友。
    老人扫视石矶,微微惊讶,当日不过合道一城,今日已能合道一域,山河万里,一方界。
    “那片柳叶……”
    石矶伸手,一片柳叶在她手成型。
    石矶抬手,柳叶飞向老人。
    老人伸手接过,哑然失笑,此柳叶,已非彼柳叶,她还他的,已是她的柳叶。
    老人未说完的话是:“那片柳叶……你没用。”
    如果她用了,那她便是他无意插下的柳条,无意插柳柳成荫,今日见到她,他会很高兴,不是说现在不高兴,而是只会更高兴。
    那片柳叶,她终未炼入体内,也就不存在跟他有联系。
    那条捷径,她也没走。
    柳叶已经毁在了万仙阵,毁在了元屠阿鼻剑下。
    但柳叶蕴含的空间大道,她却领悟了不少。
    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柳叶相还。
    老人收了柳叶,此蕴含的空之大道很有意思,已非他之道。
    昔年赠一叶,今日还一叶,他们两清了,这是她要表达的意思。
    他收下柳叶,也就认下了。
    昔日一念,今日一念落。
    “如果老朽记得没错,道友修的是琴道对吧?”
    石矶点头。
    老人也笑着点了点头,一饮一啄,更有意思了。
    老人想到了东皇太一,他入主的便是音道大界。
    现在已是空音大界,原本的界规则已经被他改写。
    空在前音在后,原有的界意志已经被混沌钟磨灭。
    而石矶,却是琴在前,空在后,此方神魔战场,她已经合道。
    四方混元不曾阻,诸族大能不曾逆,合道一域,更合人心。
    “妙。”
    老人用道家玄门的一个妙盖棺。
    这也说明了,他当日并没看错。
    桥头,山巅,都在看着老人与石矶对话,没人不满,也没人发出声音。
    直到老人收回视线,轻拂衣袖,三千界之桥,化作三千柳叶,托三千界之主定位混沌。
    覆盖苍穹的柳条微动,一个个界被放下,还给一个个界之主,神魔战场上空,被老人开辟出了另一方天穹宇宙。
    三千界错落更置,成神魔天地,混沌宇宙。
    一众界离体,唯,一个界还挂在老人身上。
    正是被众神魔之主封印的空音大界。
    老人轻轻一笑,将此方界送去远方,置于边缘地带。
    鸿蒙杨柳缩小,老人走出树洞,只觉无事一身轻,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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