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姜弦捂住了嘴,他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看上去像是一个字“乖”。

    长乐突然觉得上辈子肯定是掘了姜弦家的祖坟了!

    愤懑之中听得屋内絮絮有声。

    两人都像兔子一样竖了耳朵。

    姜弦笑嘻嘻松开手,在长乐额上一点,仿佛在质问:不是不想听吗?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长乐狠狠剜他一眼,有种秋后算账的意味。

    “……藏云,嫁给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这是骆泽的声音,低迷中带着忧伤。

    片刻是巫藏云的回答:“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对不住你!”

    “不,是我的错!”

    “与你无干!是我心甘情愿!”

    ……

    墙角下的两只“兔子”默契般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这批评与自我批评要进展到什么时候?

    姜弦很是无奈地摇头晃脑。

    长乐虽同样困惑,但并非完全不能理解,巫藏云必然是舍弃了很多才与骆泽走到一起。

    “……阿泽,我那样爱你,此生却是连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都不能给你……”女子的声音变得哽咽。

    “藏云,这些都不重要!”骆泽小心安慰着,“要是早知你会遭受这样严苛的惩罚,我情愿将你割舍,并非是我不在意你,相反是因为太在意,不想看到你独自去承受那些……”

    藏云突然有些激动:“阿泽!你后悔了!为了你,性命都不值一提,何况一碗终身不能生育的汤药!除非你嫌弃我了。”

    跟着又是一番骆泽手忙脚乱的安抚。

    姜弦听得索然无味,目光都涣散起来,大约这些内容都离他的期待太远。

    长乐却感到不小的震撼,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想不到巫族还有这样不近人情的规矩,难怪藏云在见到榻上那些红枣花生后会表现得那样失落,也难怪她的身体会那样虚弱——让人终身不育的汤药想来也是大伤元气的。

    屋内的人好一阵没有任何动静,长乐使了个眼神给姜弦暗示离开。

    姜弦贼心不死,抿嘴摇头。

    长乐很担心再继续听下去场面可能要失控了,毕竟这是洞房花烛夜,主旋律不是谈天说地。

    按道理说,姜弦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厘不清这层关系,除非——

    长乐脑中电光石火,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来听——脸上臊得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拽起毫无防备的姜弦,一阵提溜将他拽出去甚远。

    “你干嘛?”姜弦气急败坏道,“或许接下来他们就会——”

    “就会你个头!”长乐将话截了,恨恨道:“你怎么这么庸俗粗鄙不堪!”

    姜弦一脸的难以置信,一只手指指向自己,内心发出一连串严肃的拷问:“我庸俗?我粗鄙?我不堪?”

    长乐回了他三个重重的点头。

    他忽然就明白了,眉眼一弯:“赵长乐,你真的是个公主吗?你都在琢磨些什么!”

    眼见着一瓢脏水就要泼在自己身上,长乐慌乱摆手:“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妥妥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换得他哈哈大笑,很难得没有去拆穿她,笑罢叹口气:“本来今夜或许能探知一些内情,可惜了!”

    他口口声声的“内情”到底是什么?长乐追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据传巫族的神女手上有件宝物。”他拍了拍手,就势席地而坐,身下是片草地。

    “她几乎是被净身出族的,你以为还会让她把宝物带出来?何况你也说了,是据传。”长乐不以为然,也在一侧坐下。

    她折了根草:“……‘据传’有什么用?据传椒国公主手上还有件宝物呢?可是你看,我有什么?根本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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