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

    蓝月玺被迫在院落里晒了老半天的太阳,头晕眼花的望着不远处的花草,眸子的目光不时瞄一眼看守着自己的人。

    这人还是蓝月玺发呆愣了半响才察觉到的存在,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银色长发透出淡淡的邪气,若不是那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要不是看起来冷冰冰的,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蓝月玺早就颠颠的跑去调戏一番。

    因领教过易轻轩的手段,蓝月玺现在落下了一个毛病,一看到与他气质相仿的人,昨夜站了一宿的腰就格外的疼,可偏偏这人似乎不肯放过自己一般,所在的位置让人不想忽视都难。

    蓝月玺从小可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细皮嫩肉的身子骨那里受过昨夜的罪,一回想起昨夜腰椎处就钻心的疼,小爷可是用弯着腰的动作,几乎站了整整一夜,还是在天微微亮起之际才被自家老头子派来的人发现,最后背叛拖着即将残疾的身躯前来面圣的。

    “这个给你”,银发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到不远处可怜兮兮的人怀中,凌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悄咪咪试探的目光和不规矩的小动作,让人不想注意也难。

    “蛤”?蓝月玺因接东西的动作,扯的胳膊处的肌肉生疼,好看的小脸很快就苦巴巴的皱在一起,杏眸中瞬间就覆盖了一层泪光,呜呜呜……小爷招谁惹谁了,身负重伤还不能离开。

    凌翰的心尖儿处好像被这只小奶猫抓到了一般,差点被这人瞬息万变的表情逗笑,“用那瓶药擦擦就好了”。

    “真的”?蓝月玺狐疑的看着不远处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真的”,凌翰心情极好的勾起嘴角,大步生风的向这小奶猫的位置走去,“把药瓶的瓶盖打开”!

    蓝月玺忐忑不安的盯着手中的小药瓶看了半响,这人怎么会这么好心,会不会是奉易轻轩的命令前来捉弄自己,可不用的话这人会不会来硬的?眼看那人就要走来,蓝月玺只得硬着头皮打开瓶塞,无措的看着眼前人。

    凌翰垂眸看着近在咫尺之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小奶猫莫非被王爷吓到了?这般想着一把从这人手中拿回小药瓶,冰凉的指尖不经意轻触到小奶猫温柔的手心,眸中的笑意更浓厚了几分。

    “你、你要干嘛……”?蓝月玺被眼前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防备的看着眼前人,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移去,差点没从石椅是摔下去。

    凌翰没有应声,将小药瓶中透明的药水倒入手心中揉搓,不容眼前人开口拒绝,右手拽住眼前人的手腕,直接撩起衣袖,冰凉的手掌轻轻抚在这人胳膊上来回擦拭,小奶猫细皮嫩肉的肌肤触感,让凌翰有些爱不释手。

    “嘶……”,蓝月玺想拒绝,却不能拒绝,这人的力度像是要将小爷的手腕捏碎一般,只能接连示弱任由眼前人的动作,反正被这么个『冰山大美人』服侍,自己又不吃亏,就是这人的手有点凉,真想暖热了再让这人碰自己。

    只是让蓝月玺没想到的是,这透明的水效竟出奇的好,只是一会儿,胳膊的酸痛感就消失了,蓝月玺好奇的盯着眼前人手中的小药瓶,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效疗效这般好。

    “其他位置,你自己涂”,凌翰将药瓶封口合好,随手丢给了眼前人。

    “谢谢啊”,蓝月玺接过后连连道谢,自是不敢有一丁点儿的非分之想,只是眸子的目光很难从眼前人完美的脸颊上挪开,心中暗暗感慨着这人真好看啊,只是比煜王爷多了一分邪气,少了一分威严。

    凌翰仍旧没有应声,只是方才生冷的神情此刻柔和了半分,不做声响的转身挪步回到自己方才待着的地方,半盏说让自己在这里等着王爷,已经将近半日,王爷为何还没有从灵山寺中出来,莫非是出了什么差池?不过让自己跟这只小奶猫待在一起,着实有趣。

    “凌翰,你去书房中等我”,易轻轩走近后院就看到了这显眼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一旁满脸惊恐的蓝月玺身上。

    凌翰闻声离去,独留小奶猫苟延残喘的看着易轻轩,眸子的余光却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个叫凌翰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之前见到易轻轩有心里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悲催和懊悔,口是心非的说道,“煜王爷您回来的挺早呀”!

    “怎么?等的着急了”?易轻轩轻挑起眉头,露出一抹隐晦的笑意。

    “草民不敢、不敢,这是草民的本分”!蓝月玺将本分二字咬的特别重。

    “本王已派人去查江湖上的动荡,如果查出你所说之话皆是谎言,本王可不敢保证,蓝公子你夸下海口,两万两一夜的事会不会传入你父亲的耳中”。

    易轻轩眸子轻眯着,透露出危险的光芒,让蓝月玺这里咯噔了一下,不停的点头示弱。

    “咳、咳咳……”,蓝月玺顿觉不适,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眼前人分明就是魔鬼啊,嘴角处的笑意越发僵硬,老天保佑,倘若我逃出此劫,日后就不吃肉……

    咦!不行,要不就两天不吃肉吧,蓝月玺在心里默默想着。

    “回家吧,再等一会儿,恐怕你的父亲就该着急了”,易轻轩玩味儿的看着眼前人手足无措的表情,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

    “那……草民告退”,蓝月玺可不给眼前人反悔的机会,忍着身体的不适,紧攥着手中的小药瓶,用尽快的速度消失在这人眼前,真是造孽啊!小爷以后见到你绕路走成不成。

    “这人果真与阎衾有些想象,不过阎衾的字典里好像还没有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几个字”,易轻轩自言自语道,抬头就看到了应该在书房中等候自己的人,“打听的怎么样”?

    “几日不见,感觉王爷变得憔悴许多”!凌翰走到眼前人身前躬身行礼道。

    “本王何来憔悴之说,可打听到近些年来江湖上的变化”?易轻轩口气急迫的问道,在寺庙时的那场逼真的梦境,频频占据本王的意识,再这样下去,本王恐怕会出现更匪夷所思的幻觉。

    “那个人没骗您,一年前因除掉异世而名声鼎沸的八大门派,自半年前就开始落败,其中以天山门为主,女真次之,如今仅余三个门派在苟延残喘,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破灭,究竟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江湖上说是当年惨死在异世之中的魔头前来复仇”!

    “凭借这几个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威望,鼎沸时期过后应该越发稳固,怎么会落败至此,再者,年夙修为的深浅本王知晓,根本可不能是他做的”,易轻轩原本就被这灵山寺的那场梦搅的心乱如麻,如今又有人来毁坏年夙的名声,怒气一涌而上,真是该死,本王会让你们不知好歹之人付出代价的!

    “这八大门派的落败说来蹊跷,听闻言有恶鬼隔三差五的袭击,来无影去无踪,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凌翰自是不相信会是王爷的意中人所为,毕竟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修为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可细细算来,除了异世与八大门派有仇外,再想不出他人,“王爷您这些年断了江湖上所有的眼线,闭耳不闻江湖之事,如今追查下去还需一定的时间”!

    “本王不着急,看来本王很有必要去一趟异世,自从当年一别,再也没去看过”,易轻轩一想起有人还想借此搞坏年夙的名声,胸腔处的那股怒火怎么也止不住。

    “属下听闻异世所属的百里成早已荒废,廖无人烟,四处衍生处豺狼虎豹各种野物,早就无人涉足”!

    “本王觉得,流传千年的异世,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一会儿你派人告诉皇兄,就说本王会在江南耽搁几日,然后启程前往百里城,就不与他同路而归了”,易轻轩微皱着眉头,这么多年来,即便自己如何想念年夙,却一直没有梦到过,可偏偏在那偏寺之中莫名其妙的昏迷做了一场似真似假的梦,或许年夙仍在异世。

    “属下领命”!

    天山

    厚厚的冰雪掺杂在一起,哀鸣声和惨叫声充斥在此地,一红衣男子直立站在原地,血红色的瞳孔中映出满天的白雪,红唇间隐藏着邪笑,猩红色的舌尖舔舐 着下唇,脸上轻笼一袭面纱,遮盖住了所有的神情,一股邪气笼罩在上空之中,只见红衣男子左耳后的金莲越发通透如血,眉心之处像是用刀刃划了一道小口子一般,这盏衣衫在雪地之中各外的显眼。

    天山门数十人的白衣弟子将偷袭者团团围住,如临大敌一般皆不敢轻举妄动。

    “南宫捻墨,你非要本座把你道教之中所有人都杀完才肯现身”?红衣男子眸子皆是轻蔑,修长的指尖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刃,剑身泛着寒光了仿佛早已欲血已久。

    “放肆,师尊的大名,岂是尔等能直呼的”!

    说话者正是天山门的二弟子,云海,字魂罗,眸子充斥着浓浓的敌意人恨不得将这赫人的鬼怪杀之而后快。

    红衣男子冷笑一声,挥袖之间,方才还在猖狂之人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鲜血扑撒在雪地上,剑刃上却没沾染半点血迹,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之中,其他之人皆被吓破了胆子,不敢轻易上前。

    见此,红衣男子的笑声越发猖狂,这人就像嗜血的恶魔一般,没人敢接近半步,只要沾染上,就必死无疑。

    对峙了半响,红衣男子就觉得无趣了,刹那间消失在原地,直逼天山门的正全宫而去,这个缩头乌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当年陷害这群所谓正义之人,为求永生不死,而将魔爪伸向师尊大人,世道轮回,本座也该让他尝尝死亡的滋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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