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列的寒风挂刺的易憬君脸颊生疼,皮肉与长枪的木棍紧挨着,耳畔兵戎交接的声音特别刺耳,寒刃交织在一起的碰撞声,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冷兵器之间碰撞的声音中掺杂着惊呼声,睁开眸子却是满空浓郁的雾气,简直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亦不为过。

    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疾速从空中坠落,好巧不巧的正好准确无误的掉落在群起而攻之的兵刃之上,数十柄兵器一时间皆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兵器咔嚓的断裂声,几乎可以想象出来冲击力之大。

    所持兵器的士兵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慑的连退数步,手中紧握着那断臂残害的兵器,每个人的胳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伤,像是得了雪盲症一般,所有人除了白乎乎的景象,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乳白色的浓雾,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就散的干干净净的,那为首者的名唤燎原,原本脸上略为得意的笑容凝固在唇边,手中的佩剑上裹了一层寒霜,凝眸看着地面中央硕大的坑,一旁厚厚的雪层因为惯性,如数滑落在大坑之中。

    围在周围的士兵对视了一眼,各自丢掉手中的报废了的兵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硕大的坑里,易憬君因被人围着,跟地上的大坑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压根儿也没机会逃跑,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丝力气,连走路都十分的困难,更别说在这有一尺厚的雪地上逃跑了。

    大坑里的『不明生物』发出沉闷的声音,厚厚的雪层微微颤动,轰的一下,全部溅了出来,众人被吓得退避三舍,易憬君因被长枪束缚着,根本无法避开,被弄得扑了满脸的冰花,脸上好似快被割出口子一般,疼的厉害,灵力昨日至今为了保持身体的温度,早已所剩无几,再加上方才与这些人过了数招,身体疲惫的就连站立着也觉得吃力。

    “你大爷的秦龙,别让本尊逮到你”,从雪坑里爬出的姬白暗骂了一声,不慎吃了满嘴的雪,嘴唇冻的发红,一笼薄纱白色衣袍,与周围人显得格格不入,待从情绪里缓过神来之时,才发觉周围都是人,月白色的眸子诧异的看着地上断裂的兵刃,抬头就看到眼前像稻草人一样的家伙,不等姬白笑出声来,就被不远处人的话音给打断了。

    “你是何人,来此作何”?燎原感觉握在手中的剑柄分外的寒冷,眸子的瞳孔猛的收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从坑里出来的活生生的人,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把兵器全部都给震断了,这人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这、这究竟是人是鬼……

    姬白半响后才从那稻草人一般的人身上挪开目光,紧绷着薄唇抬眸看向说话人,自己显然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这跟稻草人一样的人应该是这些人的目标吧,“打扰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管你是人是妖,这寒域都是爷的地盘,多管闲事的人,在此长眠不起也好”,燎原的眸子杀意尽露,杀死易憬君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外人绝不可知晓半分。

    “嗯”?姬白平生最不喜的便是被人威胁,这人偏偏就撞在本尊霉头上,月白色的瞳孔中浮现白虎的符纹,秦龙这小子究竟把本尊丢在了何处,这家伙与他的弟弟双宿双飞,本尊的事让他给忘到九霄云后,必须尽快寻得年夙,他体内的鬼魅乱世,留不得,真是该死,藏在异世下的那些老骨头以劫数为借口,对于异世的生死不管不问,待本尊回去再收拾他们。

    燎原警觉的看着眼前人,抬头示意周围的人,这从天而降的人果真是怪物,诡异的眸子像极了世上传言中的魔尊魇汋,自己等人该不会真的遇见这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了吧!可军令如山,主子让自己此行务必成功,无论退与进皆是死,倒不如破釜沉舟,说不定能谋求一线生机,或许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魇汋又怎会来此……

    “既然你想救这人,那就先过本将军这一关”!

    “既然你求死,本尊自然就当仁不让了”,姬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银白色的长柄大刀出现在手中,刀刃的周身缠绕着紫电,锐利的刀身丝毫没把寒气所影响,反而赫赫的寒光让刀刃更锐利了一分。

    燎原手中的长剑早已蓄势待发,周围的手下亦然一拥而上,将中间的猎物死死围剿住,今日易憬君必须死。

    “不知好歹”,姬白薄唇中淡淡吐出这几个字,挥刀只见,银光乍现,银白色的刀刃直接将燎原手中的长剑劈断,反手握住长柄弯月刀的刀柄,冒着寒光的刀刃已劫持在燎原的脖颈处,缠绕在刀刃周围的紫电灼烧着燎原喉咙处脆弱的皮肤,“黄口小儿,本尊不屑去你性命”!

    姬白眸中白虎的符咒传出虎啸,尖锐又刺耳的咆哮声直接将周围的所有人震昏了过去,凝眸看着直直向后倒去的黄口小儿,姬白手中的长柄弯月大刀顷刻间消失不见,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稻草人』,眸子的白虎符咒散去,月白色的眸子幽幽的看着昏倒在地的人。

    弯腰扶起长袖,食指轻放在这人的鼻息旁,地上之人气息微弱的像是要即将失去性命一般,姬白凝眸看了一圈周围,伸手拔出这人两袖间的长枪,地上之人手臂上的红痕格外惹人注目,这家伙的皮肉真细,只是长枪的木杆而已,就被磨的这般严重,几处都被磨出了伤口。

    姬白无暇思索地上之人究竟是好是坏,只是摸不清如今身在何处,终是不忍这人真的死去,说不定能跟这人问问路,双手扶住地上之人的肩膀,直接将这人拦腰抱起,无意间触碰到这人冰冷似雪的手指,不禁心中一颤,垂眸看着怀中人苍白的神情,看来这家伙被冻的不轻,十里外有栖身之地,这人再冻下去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很快姬白的视线就落在了那身着貂皮披肩的人身上,薄唇间噙着一抹笑意,“借你一物用用,就当本尊谅解你方才的不敬”!

    姬白用那张厚重的貂皮将怀中人裹了个严严实实的,把这人冰凉的手塞到自己怀中才作罢,只是一刹那,便消失在原地,寒风凌列,大雪纷飞,百年难遇的奇景,鹅毛般的大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京中已是黑夜,二胖神情紧张的守在煜王府门前,徘徊不已,今日一早自己给公子送饭之时,发现已人去楼空,本以为公子只是心情不好去散散心,可是从早上到下午仍没有公子的消息,亦已经寻得整个京城的风花雪月之地,可仍没见到公子半丝踪影,没办法,能想到的地方便是这煜王府,听公子说过,那人是煜王爷的人。

    二胖抬头看着空中湛亮的明月,京中不比江南,公子有时候是有些任性,但绝不会这般没有分寸,自己已经在这煜王府门前守了一个时辰有余,却没有任何人出入这王府,即便敲门也无人应答,难道是王爷有事情出去,并且把府中人都带走了?

    “你是何人,守在我家王爷门外作何”?半盏老远就看到这人在王府门前徘徊不已,俊俏的柳眉皱在一起,煜王爷早上刚离京,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此打探消息,灵徐畅未免太狼子野心了些。

    “小人……名叫二胖”,二胖一时间被眼前的姑娘给震慑住了,舌头跟打结了一般,脸憋的通红就是发不出声音。

    “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没问你名字”,半盏忍不住白了这人一眼,王爷此番让自己与凌翰留在京中接应,自己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王爷偏偏『独宠』夫晏一人,难道王爷就不怕年公子吃醋吗?不对,应该是王妃,自己回来还遇到了一个傻子。

    “小人来找我家公子”,憋了半响,二胖才吐出这家伙,二胖因公子的缘故,极少与姑娘家接触,不由得有些紧张,因为公子不怎么近女色,导致二胖看到女子就发憷。

    “你家公子是谁,你来这里又要找谁,把话说清楚了”,半盏双手环胸看着这人,这家伙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我家公子是……”!

    “半盏他是何人”?凌翰大步走到半盏身旁,冰眸中暗露杀意。

    二胖方才的话被眼前人打断,却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像离弦的箭一般,蹭的一下凑到凌翰身旁,这速度让一旁的半盏咋舌不已。

    “哎!凌公子,你见我家公子没”?眼前人化成灰二胖都能认得出来,毕竟这几日自己可是捧着这人的画像找人的。

    凌翰微皱起的眉间暗露不悦,“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姓蓝,名月玺,今天一早上公子就没了踪影,小人想着公子只是心情不好,散散心,可直到下午都没公子的消息,小人找遍了京城公子可能去的地方一无所获,想着公子有可能来找公子您……”!

    二胖话没说完,衣领就被眼前人给紧紧拽住了,凌翰怒不可竭的瞪着眼前人,眸子里冰冷的神情像是要将这人扼杀掉一般,“你说什么,蓝月玺他还在京城,我不会告诉他,让他回江南吗”?

    “小人……”!

    凌翰看着这人唯唯诺诺的神情就怒火攻心,松开这人的衣襟扬长而去,本以为让蓝月玺死心,这家伙就会乖乖回去,没成想他与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蓝月玺,你这失踪最好是装的,要是真的失踪,爷就让你三个月卧床不起。

    “凌翰”,半盏看了这胖子一眼,大步跟在凌翰身后,这蓝月玺他不就是那首富之子么,他的父亲与圣上有着一场交易,这种情况下他入京岂不是羊入虎口,这会打乱王爷与圣上的棋局的,“别慌,我们先派人去找,不能大动干戈,敌在暗,我在明,别弄到最后不好收场”!

    “我知晓”,凌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的,双手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蓝月玺你最好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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