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儿可真不听话”!

    突兀的声响从屋舍内传出,这熟悉的声音把正止步在门前犹豫不定的年夙吓了一跳,这、自家夫人是怎么察觉到本座的,莫不是本座来时被自家夫人瞧见了……

    咔嚓一下,门应声打开,易轻轩倚在门前,轻抿着薄唇,眸子里皆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夙儿今日真的是听话离开边境了吗”?

    “这是自然,本座回到异世打了个卵,就又来了,一点都没耽搁,本座这修为在这里摆着,夫人该相信本座吧”,年夙仰着小下巴,傲娇的说道,甚至还有那么一丢想讨表扬的神情从眸子里跑了出来,其实话语间有那么一丢丢的掺假。

    “按夙儿所言,本王是不是该夸夸夙儿”,易轻轩轻挑起眉头,所站的位置,正好把打开了的半扇门挡了个严实。

    “夫人这般站在门前,是不想让为夫进去吗”?年夙不慌不忙的转移话题,这个问题可不能继续聊下去,搞不好就是引火烧身,还没能进屋,可不能惹自家夫人生气,“还是说夫人在房里金屋藏娇,怕被本座看到,所以才如此”!

    年夙嘴角扯出了一抹老大的笑意,眸子的视线意味深长的从自家夫人头顶上方望去。

    易轻轩这下可明白了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忍不住拍了拍夙儿的头顶,“若本王金屋藏娇,就不会再给夙儿开门了”。

    “切”,年夙不屑的抿了抿嘴,仰了仰小下巴,“给为夫让人位置呗,为夫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夫人一点都不关心为夫,大冷天的,本座太寒心了”。(作者吐槽:戏精教主大人已上线,还请煜王爷签收。)

    “本王可看不出夙儿身上有风尘仆仆的影子”,即便是这么说着,易轻轩还是侧了侧身子,让其进来,屋舍外严寒,易轻轩确实不舍得让夙儿在外冻太久。

    这不,就让了解自家夫人性情的年夙钻了空子,年夙可是明白,兵家之计,攻心为上,转身将房门关严实了,嘴巴里还小声嘟囔着卖弄委屈,屁颠屁颠的跟在夫人身后,“夫人变了,之前看到为夫皆是喜出望外,而现在却……”。

    “却什么”?易轻轩走到桌前为夙儿倒水驱寒,见此人猛的不说话了,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去,自家夙儿这是又准备搞什么鬼。

    血……是血的腥味儿,年夙眸子闪过一抹异样,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因平生的经历,年夙对血的味道向来敏感,即便这味道极淡,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与此,对视上自家夫人好奇的目光,话锋一转,继续嘟囔道,“现在却对为夫避之不及,夫人,为夫是不是失宠了”。

    年夙颠颠的凑到择煜身侧,这房里怎么会有血的味道,今日一早本座离开时还没有,夫人方才回来,这将军府不对……

    “把热茶喝了,然后睡觉”,易轻轩把杯子递到夙儿身前,眉宇间却是遮盖不住的笑,顺势接着自家夙儿的话茬说道,“夙儿这才意识到失宠了,可惜为时已晚”。

    “怎么会晚,夫人若是不听话,本座就把夫人关到小黑屋里,只能见本座一人”,年夙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旁的水渍,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问出了心中所疑,“夫人这几日在此可受外伤”?

    “外伤?不曾有过”,易轻轩不暇思索的回答道,凝眸望着身前人眼红色的薄唇,看来唇红齿白不仅仅是用来形容女子。

    “那为何……”,年夙话没说完就感觉意识开始变得昏厥,浑身的血液恍如倒流了一般,一股寒气从胸口处衍生至手脚,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人,血红色的瞳孔里皆是诧异和震惊,身体上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净了一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迷之前看到了床下的影子,只可惜意识尽失,看不真切。

    “年夙,这可不能怪我”,低沉浑厚的声音从易轻轩嘴巴里说出,只不过这张面孔很快就撕碎破裂,邪君将脸上的人皮 面具撕下,散落下来的银发将此人映衬的有些邪魅,脸上还挂着冷笑,垂眸看着昏倒在地上的人,难怪魔尊会对此人动心,除了容颜外,这人的性情着实好玩,只不过魔尊大人以大局为重,本体只有一具,这本体意识就必须销毁,真是想不到这人会是姬白异世之中苦苦寻来的晋级者,只可惜以遁入魔道,为时已晚。

    本君装扮成易轻轩的模样,果真如魔尊大人所言的一般,此人根本没有一点防御性,看来魔尊大人把本君苏醒这件事瞒着年夙是对的,好让其措手不及,罢了,本君还是不多做耽搁,要不然一会儿这人的老相好回来就麻烦了。

    邪君将昏倒的人揽腰抱起,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瓷杯,夺窗而出。

    习武场

    星星点点的火把照亮了整片夜色,漆黑的夜晚被这火光侵染的十分亮堂,亮光把黑夜侵蚀,耳畔传来挥动武器的赫赫风声,及与其交杂却相辅相生的冷兵器交击声。

    “王爷,您不舒服吗”?秦镇山见煜王爷脸色不对,忍不住问道,煜王爷身侧就是燃的正旺的碳火盆,应该不是冷。

    “没,欲临战场的将士风采尽显,不愧是封岳将军所带出的士兵”,易轻轩微微勾起嘴角,心底却衍生出不安,久了便感到烦躁,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却不知这莫名其妙的感知究竟来自哪里。

    “只可惜封岳将军一心想要与良人一同归隐”,秦镇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话语间无不透露出惋惜。

    “人各有志,封岳将军为了江山奉献了数十余载,亦跟随父皇数十余载,确实也该歇歇了”。

    “煜王爷所言有理,封岳将军少小从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立下赫赫战功,确实该休养憩息”!

    易轻轩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原本是想在城楼上耽搁时间,好等夫晏入睡,伺机行动,没想到秦将军就派人来找本王说有今夜练兵,会很热闹,想着站城楼上也是无聊,最重要的是很冷,便直接来此,这个时辰,也不知夫晏睡下没有。

    夙儿应该会乖乖回异世吧!易轻轩凝眸望着不远处兵戎相向的对战士兵,冷兵器的交击声让人胆寒,可易轻轩的心境却一直无法平稳起来,本王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易轻轩第一次觉得时间会这般难熬,心里莫名的想念夙儿,分明今日一早刚分别,难不成本王这是得了相思病,这样想着,易轻轩的心态好不容易平稳了几分,时辰尚早,本王还是再等等为妙……

    练兵结束已然是后半夜,秦镇山将煜王爷送到将军府前就告退了,易轻轩在门前止住脚步,这个时空,夫晏也该睡了。

    这般想着,易轻轩便挪步朝将军府的内阁走去,轻车熟路的来到夫晏门前,屋舍内黑漆漆的一旁,寂静的有些怪异。

    易轻轩取下腰间的罗盘,八卦罗盘中央却没反应,本以为是时间久把秘诀记错了,可连连下来数次,结果依旧。

    难道夫晏并未在房中?易轻轩取下腰间的佩剑,用剑刃欲将门栓弄开,却不成这门根本没上拴,也没用门钉,轻轻一推就开开了。

    嘎吱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易轻轩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外,借助月色可见屋舍内空荡荡的,就连今日刚换过的烛台也仍旧是新的,易轻轩心中猛的一沉,暗觉不妙,夫晏会去何处?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易轻轩转身回到自己房中,刚打开房门易轻轩就看到桌面上单放着的酒杯,走近后才看到这酒杯壁还沾着几许茶叶,茶壶是热的,不可能,本王出去后便不会有人来此,这是谁添的热茶,疑惑了半响,易轻轩所能想到来此光明正大的搞鬼的便是夙儿。

    “夙儿”?

    “夙儿,可是你来了”?

    “夙儿”?

    易轻轩连唤多次,皆无人应答,这不符合夙儿的性格,应该不是夙儿,若是这家伙早就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的出来了。

    大步走到床榻旁,易轻轩心里的不安再次浮上水面,会是何人如此大胆,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思来想去,易轻轩也没想出个头绪,干脆轻倚在床榻的栏杆上,难道是夫晏?垂眸看到了地上那个被掉包了的木偶,本王分明记得把这东西放在了床上,怎么会……

    索性弯腰去捡,眸子的余光却不小心往床底看了一眼,心底猛的一震,易轻轩连忙趴在地上将床下的人弄不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夫晏。

    “夫晏,夫晏”,易轻轩沉声唤着怀中人的名字,察觉到夫晏耳后有一个刚要结巴的小伤口,还有几许血迹残留在伤口左右,伤口很浅,并没有什么大碍。

    认真的查探了一番,夫晏身上除了耳后外,其他处并没有什么伤口,易轻轩确定这人只是昏过去了,且先把心里如数的疑惑压下,继而将夫晏抱到床上去,这些疑惑也只能等到夫晏醒来之时再问了。

    雪域

    洞穴内染着的火堆把整个洞穴给照亮,将所有的寒气如数抵挡在洞外,邪君盘腿坐在火堆前,抬眸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人,姬白已然封神,此番来此定然是为了魔尊大人,恰好姬白如今在京城,简直是天赐良机,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原本昏死过去的人猛的睁开眸子,血红色的眼眸中仿若流动着光芒,眉心处的那点此刻红的厉害,像极了朱砂点上的痣,左耳后的血色金莲毫不留情的蔓延到左脸之上,原本干净的脸颊布满了红色的纹身,虎牙露出在下唇外,原本就是血红色的红唇此刻更像是烈火的焰心,此人这般看着像极了蔓生在阴暗之处的鬼怪,所露出的凶煞之气如那地狱修罗还要艳上三分。

    “没想到年夙对易轻轩的防备会那么低”,血红色的薄唇中淡淡吐出这句话,乱世慵懒的倚靠在墙壁之上,有些愣神。

    “属下觉得他对易轻轩根本就没有防备”,邪君眸子里映衬出撩撩的火焰,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沉声说道。

    乱世冷笑一声,事不宜迟,看来今夜就能将年夙的本体意识封死在暝海之中,姬白远在京城,即便他修为再高,也需要一夜的光阴,“本尊之前就对他说过,罢了,多则扰心,你守在此处,年夙的本体意识被断灵药所伤,处于沉睡阶段,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

    “属下领命”,邪君话语落下不久,成百上千的阴魂应声从洞外的影子里爬出,将所到洞口的路封了个严严实实。

    邪君抬眸瞥了洞穴外一眼,本君潜心为魔尊大人护功即可,只要今晚一过,待魔尊大人适应主体意识的到位,便就是事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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