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说是怎么个‘天不愿’?”

    听到凌如渊的话语,不仅乔远极为意外,就连南松子亦是神色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凌如渊垂头,脸上显出为难与挣扎之色,片刻之后,才化作一片苦涩,无奈长叹一声。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得不将凌家代代相传的预言说出来了,否则乔远定不会罢休。

    而看南松子的态度,显然也是偏向于他,更何况两人的赌约,乔远算是略胜一筹,于情于理,凌如渊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半晌过后,他终是将预言一事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两人听闻,只是短暂的安静后,乔远便忍不住嗤笑出声,摇了摇头,显然是一点也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凌长老,你莫非当我三岁孩童,编出这样一个故事,就可以让我死心?”

    南松子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其眉头微蹙,显然也不太相信“预言”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凌如渊冷哼一声,脸上显露一丝愠怒。

    “哼,老夫骗你又有何好处?难道你以为老夫愿意闹成今天这幅局面?”

    话是这么说没错,乔远也觉得凌如渊没理由阻拦自己与凌婉晨,但让他相信那荒谬的预言,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留下那预言的到底是何人?他怎么会知道数千年后的事情?”

    南松子突然开口问道,身为化魂期修士,其见识远非乔远可比。

    他知道这世间有天机演算一道,预测未来并非不可能,但就算是精通天演道的大神通修士,最多也就是预测未来几年的吉凶祸福,绝不可能一下子预测出数千年后事情。

    若预言一事为真,难以想象,那留下预言之人有多么恐怖,而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在乎他们区区一个战神后裔家族。

    “弟子也不知晓,只是族中典籍有记载,那留下预言之人,只是看了我凌家先祖一眼,便让其血脉沸腾,呈现返祖迹象,似是那人也具有战神血脉。”

    凌如渊摇了摇头,眼中出现迷茫之色。

    以他的修为,如何猜不到那留下预言之人实力极为惊天,应该看不上他们这种修仙家族,可这事情是族人一代一代传下来,族中典籍更有明确记载,绝不可能有假。

    “可否将那典籍借本座一观?”

    南松子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芒,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却没想到背后竟隐藏了这么多故事,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兴趣。

    迟疑了片刻,凌如渊翻手取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

    看着那玉简,乔远目光一凝,心里竟没来由紧张了起来。

    凝神观看了片刻,南松子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精光,脸上更有掩饰不住的惊色。

    以他的修为与见识,自然可以一眼分辨出这玉简的真假与年份,其中记载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四千年前铭刻的。

    只此一点,足以说明凌如渊没有撒谎,那预言一事更是有八成可能为真。

    看见他的反应,乔远眼皮一跳,下意识的上前两步,心中越发紧张起来。

    轻叹一声,南松子没有开口,而是将玉简递了过去,是真是假,他应该能够分辨。

    接过玉简,乔远迟迟没有察看,心中复杂难明。

    说实话,到了此刻,理性已经告诉他,凌如渊所说不假,但他却不愿接受这一切。

    迟疑了数十息,乔远深呼一口气,终是分出一丝神识,察看了起来。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当看到里面的内容以及那古老的灵力痕迹时,乔远还是呼吸一窒,似有一块骨刺卡在了咽喉,让他极为难受。

    预言是真的,那便说明他的确是凌婉晨的宿劫之人,若两人强行要在一起,未来必将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仅仅这四个字,如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座大山,横隔在他与凌婉晨之间,断绝了两人未来的希望。

    乔远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其右手紧握,在凌如渊的注视下,竟将那玉简一把捏个粉碎。

    “你……”

    那玉简对别人没什么价值,但对他们凌家来说,可是无价之宝,此刻被乔远愤然捏碎,凌如渊极为震怒,开口便要质问他。

    可他话语还未出口,乔远便如一头发狂的猛虎,冲上前,怒目圆瞪。

    “告诉我,她在哪儿?”

    仅仅一枚玉简,一个四千年前的预言,绝不可能让乔远轻易放弃。

    在他心里,凌婉晨比一切都重要,就算预言是真,他也会拼尽一切,守护那个女子。

    “哼,明知预言为真,你还执意寻她,你莫非真的想害死她不成?”

    若非南松子在此,凌如渊真想一掌拍死眼前之人,在他看来,乔远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顾一切,不顾别人死活的疯子。

    眼看两人又成水火之势,南松子眉头一蹙,大袖一挥,乔远与凌如渊便各自向后退出了数步,整个人似被一盆冰水灌顶,瞬间冷静了下来。

    “身为元婴期修士,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这话自然是针对乔远,毕竟他捏碎了人家的玉简,还先失去了理智。

    可乔远却并不服气,一双眼睛依旧盯着凌如渊,沉声说道。

    “回太上长老,弟子不管预言是真是假,这世间总要讲一个愿赌服输,之前弟子与凌长老打赌,若我赢了,他就必须告诉我凌婉晨的下落。”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头看向南松子,目中透着一股坚定。

    “还请太上长老评判,先前弟子与凌长老的切磋,到底谁胜谁负?”

    听到这话,凌如渊顿时气得身子都有些颤抖。

    说实话,之前那场战斗,算是他略输一筹,可他却并不服输,要不是阵法破开,南松子出手,他们之间的战斗可并未结束,到时候谁胜谁负还说不准。

    “师叔,我们之间的确有赌约,不过谁胜谁负还言之尚早,恳请师叔让我们再战一场。”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

    南松子见两人急迫的看着自己,眉头紧紧蹙起,神色略显不悦。

    说完他便看向乔远,肃声呵斥道:“你随本座回五月峰,七天之内,不许再出外寻衅滋事。”

    凌如渊听完此话,眼中的怒气才消散了一些,心中暗道师叔总算没有偏袒这小子。

    乔远自然不愿,可却由不得他,还未再开口,他便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南松子抓着,消失在了三月峰峰顶。

    ……

    三月峰上,此刻已然聚集了密密麻麻,数之不清的弟子长老,这些人都听说太上长老出关,打算前来瞻仰尊容。

    可太上长老没看到,却见到了不少人的后脑勺,这场景堪比每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甚至比宗门大比还要热闹。

    一时之间,乔远的大名再次响彻在了月河宗,每一个弟子长老,都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甚至有不少新晋天骄,已然将乔远当做了毕生奋斗的目标。

    “赵师妹,我之前听说你有个大哥也姓乔,但一直也没见过他来找你,莫非你口中那个大哥,就是这位名震宗门的乔远?”

    三月峰山脚下,那平坦的青石台阶上站满了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男女。

    其中一名头梳双髻,面容姣好的女子,看向身旁一名抬头仰望山顶,目中柔光闪烁的少女,轻声问道。

    她声音不大,可因其尖细的音色,再加上此地众人距离很近,一下子所有人都将目光吸引了过来。

    那少女被如此多的人注视,不由低下头,脸上露出怯怯的表情,似很不习惯。

    不过她还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一见她点头,立刻便有不少人忍不住嗤笑出声,甚至有人直接出言讥讽起来。

    “有位姓乔的大哥就敢说是乔长老,那我还有位姓南的爷爷,莫非我就成了太上长老的孙子,哈哈……”

    “现在总有一些女修,为了前途,不惜委身于高阶修士,还说是什么大哥、干爹,她就是想,也没这个资格。”

    “哼,真是没有一点廉耻之心,这种人简直丢我们宗门的脸。”

    ……

    一连串恶毒的话语接踵而来,如一道道法术打在那少女心口,让她面色苍白,娇躯微颤,眼中隐现羞怒之意。

    而之前问她话的那名女子,却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退到了一边,似是与她划清了界限。

    人就是这般,自己得不到,便也不允许别人得到,反而在看到别人得意时,会恶意中伤,似只有这样才能心理平衡。

    一些人看那少女没有辩解,似还有些害怕,便越加放肆起来,说出的话语更是恶毒。

    而就在此时,三月峰上却是陆陆续续有长虹飞出,似是准备离开此地。

    其中数道长虹在飞至山脚时,速度蓦然一滞,竟在众人错愕下,落在了那少女面前。

    “林长老、谢长老……”

    “唐师叔。”

    看清那几人的面容,立刻便有人认出他们,随即众人纷纷退后,脸上露出恭敬之色。

    “赵师侄,刚刚怎么回事?”

    唐厉没有看那些人,反而眉头微蹙的看向那少女,轻声问道。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救过乔远,并在后来被唐厉安排进入月河宗的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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