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你在这原界混沌里建城立国,怎能如此小气,我在你的城中繁衍后代,将来就是你的子民,各取所需要,有何不好?”眼泛着银光的未知生灵说道。

    涂元突然笑道:“既然你硬要进来,那就进来吧。”

    涂元脚下大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城中的光亮散入城外的黑暗里,而那个一身黑袍服,袍服上有着银灰暗纹的未知生灵却抬头看着涂元。

    一个在城上一个城下,遥遥对视。

    “我大开城门,你却又不敢进了。”涂元笑道。

    “你想杀我。”城下的未知生灵说道,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尖锐。

    “你心怀杀机,所以这才害怕。”涂元的声音不轻不重,淡淡的,却又有着一种无比的自信。

    那未知的生灵身形突然暴涨,原本是抬头看着城上的涂元,暴涨之下便要与涂元平视,然而他整个人暴涨之时,眼中的涂元与他脚下城在一个模糊之后,竟是依然那般的高,仿佛需要仰视。

    他大怒,伸在往城墙上一抓,那泛着银光手掌便已经刺入了城墙之中。同时,他的身体暴涨,但是那城墙依然在上涨,他另一只手与抓入城墙之中,就像是要沿着这墙壁攀登上去,然而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他的心中涌上惊慌,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无法拔|出|来。

    他努力的拔着,身上神光阵阵,头颅突然之间裂开,变的巨大,然而只一转眼之间,他整个身体就已经僵硬了,变成了城墙上的壁画,巨大,有彩。

    涂元的城依然在建,城头上空的日月轮换之景象照耀一片虚空。

    而在这一座城的中心出现了一座高塔,一层一层,总共三十三层。

    每一层塔上都凝刻着古老而玄奥的符纹,这是涂元曾在神国里征战那么多年学到,然后自己归纳总结出来的,他也懒得再去想别的名字,就叫三十三重塔。

    此塔可以让他与这片原界更为契合,只要在这个塔中,他不需有力竭之忧,尤其是他将要做的事。

    那也不知道在这里究竟过了多少年,他没有去将小火龙和奢比尸带回来,即使是后来的徒孙桐丘明,他也没有再去接来,不过,他可以确定桐丘明是安全的,不再接到身边,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危险,即使是自己也可能会飞灰烟灭。

    当这一座三十三重塔摄这方天地的物质堆积而成时,与这整座城池完美的契合,如果说一个人的五脏六腑都是一个整体,那么这座空城与这一座塔就如心肺一样。

    一座空城,在这里就是一个国度。

    以城为国,再慢慢的扩大。

    黑暗里,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发光的星辰。

    原界里对于有些人来说,那是无尽的广袤,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却并不算遥远。

    站在塔里最高一层涂元感受到这座城其实一直在动,虽然动的很慢,但是他依然感觉到了,他意识到这片原界里的存在其实都是在动的,他们有着自己的运转秩序。

    原界仍然是在不断的演变之中。

    塔尖有一层层韵染开来的亮光,亮光从一开始的一小团,清淡的,慢慢的变成那一团的亮光变成了一大团,而原本的太阳与月亮都在这塔尖汇聚,太阳与月亮绕着塔尖,慢慢的融入到了塔尖的光芒里,再难分辨出来了。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这片时空里,已经根本就分辨不出时间来,根本就感觉不到了时光的流逝。

    他的手出现了一枚发簪,这是范宣子留下的发簪,他那天一片迷幻错乱的空间里,若非是寻着这发簪的气息,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里,现在让他再去寻,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这一片黑暗的空间里,一眼看去都是黑暗的,但是却有许许多多迷幻错乱空间,进去之后很难再出来,涂元也只是感觉到黑暗一角。

    但是他现在不可能去探索那些,若是无事的话,他倒不介绍意在这片黑暗里流浪或者旅行。

    当他拿出发簪的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慢慢的消失。

    只有这一座塔的气息却在高涨,塔尖的光华像是火焰般的燃烧,那光芒如海浪般地朝外扩散,整座城都似在吞吐。

    但是涂元却安静的像是消失了,没有半点的气息,他的眼睛闭上,闭上的那一瞬间,手上凤眼蝎尾簪从掌心翻落,划过白晰如玉般的指尖,发簪的尖尖朝下,落向地面,就在落向地面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变了。

    仿佛这塔层地面被簪子刺碎一般,一切都在崩塌。

    涂元的意识随着发簪在坠|落,一直的坠啊坠,仿佛要坠入无底的深渊。

    无尽的黑暗里,出现了光彩,光彩成圈,七彩夺目,这一刻他又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太阳,那种耀眼,那种强大的气息似要将他的意识冲灭。

    然而,涂元的意识在这片黑暗的冲刷,不但没有崩溃和磨灭,反而更已经更加的明亮。

    明亮的最深处,却似有一团星云,星云如雾,点点辰光在其中盘结,看去神秘莫测。

    发簪穿刺而过。

    刹那,眼中景象大变。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座城。

    一座巨在的无比的城。

    或者可以说,这是一座宫殿。

    即使是涂元去过那么多的神国,但是与这一座宫殿相比之时,他也觉得那只是鄙陋。

    一座冷艳而高贵的宫殿,连绵广夏千万间。

    而在这宫殿的顶端站着一个人,一身的金袍,冷艳高贵,这人只看一眼,他便可以确定,这就是那位在那一方天地之间创立孔雀王国的大帝。

    而在她身上的宫殿应是属于正殿,其中有一块蓝底和牌匾上烙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大明宫,字体楷正而沉重,从字体上便能够感知那种威压一方天地的威势。

    难怪她还有一个名号叫孔雀大明王。

    而在她的下方的宫殿顶上,还有一个人站着,她不是别人,正是范宣子,只是此时的范宣子气度变化太大了。

    以前她跟在自己身边时,总觉得没有长大,还像个孩子,永远是自己身边的弟子,而现在从她的身上,涂元看到了一种镇静,一种经历许多生死之后方才会有的元神之态,她的周身笼罩在一种莫名的玄光之中。

    他从那玄光之中看到了他自己这一脉的嫡传,那玄光之中,隐约可见法印。

    整座大明王宫,似乎只有孔雀大明王和范宣子两人。

    而在她们两人此时都抬着头看着天空,天空里,一处乌云密布,一处而是明亮无比,还有一处则是一条黄河在翻腾,另又有一尊巨大的神像,如烙印在天空,俯视着大明王宫。

    只一眼,他便明白,是有着四位不下于他的人正围攻着孔雀大明王。

    但是当涂元的目光注视着这里之时,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了。

    只见苍穹之上,一个巨大的虚影浮现,就如九天月倒影在平静的湖面上,那人的头颅加身子似有近百里之巨,手中一柄如意更如苍穹之手,挥打而下,那挥动如意的动作分明非常的慢,可是这一刻在场的人都觉一这击,仿若苍天倾覆。

    虚空并无变化,而这一击,是直接要打在心灵,打在神海,打在灵魂的最深处,有一种无法抵挡的感觉,同时,他们又感觉这一击根本就不是来自于自己所在的同一个时空。

    眼见那如意越来越大,如天倾一般,明明天象没有一点的变化,但是他们都无法呼吸,只得紧心神,以此来承受这一击。

    涂元觉得自己就在水中,手中的如意仿佛有着亿万斤重,被滔滔大浪裹缠冲卷着。

    他的如意每降下一丝,便似过了千百年。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都只如水中气泡,他觉得自己只要再加一点力就能够将之打破。

    他看好到了孔雀大明王惊讶的表情,看到了范宣子脸上有着不可思议,却无比惊喜的神情,而且看到她张嘴,喊着师父,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是可以知道她一定喊了师父。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股莫可名状的巨力,或可称为法则,使他这一如意无任如何也再难挥打下去。

    也就在这时,他眼中的景象,快速的模糊,崩塌,而他也仿佛看到了孔雀大明王突然开口朝他说话。

    他看见对方的嘴|巴开合在动,却没有声音传来。

    一切都越来越模糊,光影快速的暗淡,拉伸,变的遥远不可及,就如大地在夜里看的星云团一样,就在黑暗将要吞噬一切的时候,他的耳中终于传来了女性但却冷傲的声音:“天命可违。”

    涂元神识所见,皆回归现实,他眼中看到的是依然下坠的凤眼蝎尾簪,朝着那塔层地面掉去,塔层的地面上布满了一圈圈的符纹,就像是海浪一样的朝扩展,间或又有些海藻般的符纹条穿插于其中。

    涂元眼中的世界仿佛都变的极慢,他的思绪仿佛还在刚才所见的那些画面之中没有回来,而现在他没有镜子,若是有镜子看到的话,会看到镜中的自己是那么的苍老。

    而簪子掉落在塔层地面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塔竟中发尘埃一样刹那崩塌。

    不只是这一座塔,还有这一整座城,涂元不知道花了多少年建成的城,居然无法承受这发簪的掉落撞击,在这一刻亦如尘埃一样的溃散。

    而涂元这时只觉得有一股强大无可配敌的力量撞在自己的身上,不光是身体,还有精神,他的神海之中就如雷霆降落,他仿佛看到了天罚,又仿佛看到了一根俯视苍生的手指朝自己的眉心点来。

    死亡的危机瞬间涌上心头,他凝聚起最后一丝的意志,将手中的七宝如意挥打出去。

    没有耀眼光华,那根手指点在了他的七宝如意上。

    七宝如意上耀眼的光华竟是快速的暗淡,原本玄妙莫测的如意,在一刹那之间里竟是变成普通的石头。

    而他本人则快速的灰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整个都朝后倒去。

    思绪之中一片混乱,整个人只能是竭力的维持着一点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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