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原因已经知道了,但还有一件天韵非常在意的事,依然没有看明白。

    当初林菲儿救下他后,给他讲了很多有关四臂娜迦兽和封魔石之间的对话,其中有一点涉及到他的身份。

    那便是所谓的圣魔。

    起初他并不相信,以为是林菲儿讲的奇谈趣事。可现在亲耳听到,他不得不信。

    四臂娜迦兽和封魔石的对话涉及到魔血和圣魔,其中魔血被磨灭,而他是圣魔的转世。如果是一般人谈论这些,他笑笑而过,可出自这两位存在之口,其真实性恐怕无需怀疑。

    这时,棺材上的古灯再度燃起,过去古书产生极大的排斥力,将天韵从书中挪出。排斥力和吸力一样,任由天韵抵抗,都无法多呆片刻。

    回到禁阁的天韵发现门口的老头静静的坐在一旁注视着他,于是恭敬的说道:“阁老!”

    典书阁除了一位阁老看门,剩下的只是一些组合魔法阵在其内运转,并没有任何一人管理。外人进入典书阁所交的巨额金币,几乎都用在魔法阵的维护上。

    这些事情都是帝家老祖告诉他的。

    帝家老祖曾经认为天韵既然是被封魔石唯一铭刻之人,那么迟早会站在大陆之巅,因此平日里将他所知道的大陆最顶级的机密全部告诉了他。

    典书阁的秘密也是其中之一。

    “你是哪家的小娃娃,竟然连三卷古书都没有抗拒你!”阁老依然在打量着天韵。

    之前的惊雷,他没有推演到任何蛛丝马迹,但越是这样,他对天韵越是在意。

    “之前的身份是帝家之子帝天韵,如今不过是孤魂野鬼。”

    阁老的脾气秉性和其存在的特殊性均被帝家老祖全数告之,因此天韵不敢在他面前有丝毫的保留。

    “帝家…帝天韵”阁老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难怪推演不出,原来是封魔石唯一铭刻之人。”

    “晚辈有一事不明,还望前辈解惑。”天韵说道。

    阁老不语,走到棺材面前,看着被天韵翻开的一片空白的现在古卷和未来古卷,然后抓起天韵的手腕,进行把脉。

    “连脉象都没有,可不仅仅是死脉就能说明一切。难怪天机尽掩,竟是这等玄机。”阁老陷入了沉思。

    “前辈,可否能看出什么?”天韵询问道。

    “小娃娃,能否被我埋葬几日?”

    阁老的这句话,将天韵炸得冷汗不断。

    哪怕自己如今沦落成这副模样,哪怕自己对世界的认知一再被刷新,对于阁老的话,天韵还是无法立刻消化,反而警惕性大起,随时准备应对阁老的攻击。

    “死者,入土为安。将你埋葬,不过是送你回你该去的地方。”

    言罢,阁老伸出充满茧的枯手抓向天韵的左腕。

    天韵想要抗拒,却发现阁老的手有一股和过去古书一样的不可抗拒的吸力,只能任由他抓住手腕。

    抓住天韵的手腕后,阁老的另一只手带着一股气芒划过他的手腕,并说道:“没有血…果然如我所料。”

    还未待天韵解释,阁老的手掌抵住天韵的胸口,片刻之后,连连说道:“除了心脏,其余内脏俱在…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帝家老祖曾说过,阁老比典书阁更加知晓天下一切之谜。

    果然,是真的。

    “但若要推演天机,出了将你埋葬,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阁老一直在自言自语。

    他并不需要天韵的回答,仿佛在一边猜测一边证实一般。

    天韵决定不再打扰阁老,在一旁静静等待阁老得出最后的结果。

    “任何存在不可能凭空出现,既然没有现在和未来,那么源头一定在过去。”阁老抓着天韵的手,翻开过去古卷时,第一页的内容将他惊得瞳孔猛缩。

    “不可能!”

    阁老突然惊叫一声,然后如同疯了一般,一边撕扯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枯发,一边不断重复的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天韵看到他这副模样同样被惊道了。

    不过并非是被阁老突然发疯的模样惊道,而是阁老露出的牙齿。

    那是恶魔的牙齿!

    与林菲儿一模一样的,隶属于恶魔的牙齿!

    突然清醒的阁老注意到天韵的异常表情,察觉到自己露出了本相,于是一边收起恶魔的牙齿,一边说道:“不必在意,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是一只被诅咒的恶魔。”

    天韵没有接话,他明白,阁老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跟我来,”果不其然,阁老丝毫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抓起他的手腕,收起三卷古书,然后跳入棺材。

    与灯灭时天韵躺在棺材里不一样,阁老带他跳入棺材的那一刻,如同掉入深渊。

    深不见底的深渊,就这样一直往下掉,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唯一能看得见的,只有浮现在眼前的一盏燃着的古灯。

    原来之前阁老的警告,不过是为了遮掩这里。

    “几百年前,我如同往日一般,在自己的棺材中享受着美好的梦魇。可是那一天醒来,一切都变了。我被莫名其妙的钉在了这座该死的阁楼里,这一钉就是几百年。创世神是公平的,在失去的同时,会获得等价的东西。我失去了自由,却知晓了天下一切之谜。譬如世界上最长寿的鬼,我丝毫不怀疑的说,它起码活了十万年。譬如九阶之上,是否有更高的等阶,我会告诉你,肯定有,只不过我们被一块该死的是否给镇压了。当然,这些是不能对活人说的。知道这些的人,要么死的很惨,要么变成的疯子。但显然,你是例外,因为你根本算不得活着。”

    “说你死了,你还活着。说你活着,你却毫无生气。本是不该存在的矛盾,在这里,依然会找到必然的答案。”

    “小娃娃,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

    “我解决你一切的困惑,包括那颗该死的石头,对了,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四臂娜迦兽的自爆,抹去了那块该死的石头的灵智,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是它的意识分身,更加不必再遮遮掩掩下去。”

    阁老这才回头,认真看着他,并等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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