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日白天的沙鳅之难和晚上的狼群之灾,潇湘子带来的人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武艺高强之辈只折了崆峒派三老中的孤辰子,若不是开启阵法要用内功深厚之人的鲜血,潇湘子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望着昨夜被狼群咬死的人,心中不仅没有一点伤感,反而觉得少了一些累赘。

    活下来的人中何竹影、陈朋、孤星子等人都产生了动摇之心。虽说窥破天道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奢望,但看见地上无数的残肢断臂,心中此时的想法就是活命。一阵微风袭来,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心头一阵恶心,急忙远离此地使劲呕吐,吐尽了胃中的东西,最后甚至连胃都差点吐在了地上。

    宋远剑得了潇湘子的命令,走上前来大声喊道:“只要还能喘气的,马上准备准备……”

    陈朋上前问道:“敢问宋大护法,这又要哪里去?”

    “哟呵,陈掌门这是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还能走哪里去,我们这次来的目的难道陈掌门望了吗?上昆仑山去寻找诸葛孔明的八阵图。”

    “可流沙河无法渡过,不如……”

    潇湘子眉头一皱,知晓陈朋想要打退堂鼓,走上前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怎么?难道遇见这么一件小事,陈掌门就要退缩?”

    陈朋回头看着潇湘子诡异的眼神,心头一阵哆嗦,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只感觉右肩沉重异常,随后越来越重,仿佛一块几百斤的巨石压在上面,额上大汗直流,最后支撑不住,双脚一软,朝地上跪去。

    潇湘子佯装大惊,急忙弯下身去将陈朋扶起。

    “陈掌门,你这是怎么了?”

    陈朋望着潇湘子无法看穿的神情,心中甚是惶恐,说不出话来,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几声狼嚎,潇尘灵机一动道:“想不到经过昨夜这么一闹,陈掌门成惊弓之鸟,一声狼嚎就把你吓成这样。”

    昆仑派掌门何竹影道:“陈掌门不必担心,那些畜生白天还不敢像晚上那样猖狂。”

    崆峒派掌门孤星子也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此地。”

    陈朋战战兢兢地站起,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用颤抖的声音道:“是,各位说的是。”

    潇湘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转过身去对着众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想办法先渡流沙河。”

    众人想起昨天沙鳅的凶残,脸上瞬间苍白,那河中的沙鳅比狼群还更加可怕,昨夜虽然损失了不少弟子,但狼群也没有讨得多少好处,与狼群作战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一旦掉进了流沙河中,那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何竹影和孤星子等人皆是一脸为难之色,想起刚刚潇湘子杀鸡敬候,并且现在狼群又没有真正离去。贸然离开就算过了潇湘子这一关,远处还有虎视眈眈的狼群,最终有可能葬身狼腹之中。当地的居民视沙鳅为河神,如今惹怒他们的河神,搞不好时时刻刻都有人暗中监视,一旦掉了单,结果可想而知。

    左想右想,既然现在退去横竖都是一死,那还不如跟着潇湘子硬着头皮前去寻找八阵图,万一走了大运,那今后的好日子一片光明。何竹影等人心中打定了注意,和各自门下的弟子陈明了厉害关系,是去是留也不为难他们,让他们自己做选择,若有人真要离去,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可每个人听见这种危言耸听的分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想就此离去,可是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说。

    一番纠结之后,都只有留下,不是出于本意,而是不敢。狼和沙鳅至少还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这潇湘子若要杀你,可能你连怎么丧命的都不清楚。整个武当山的上千名弟子一夜之间,在潇湘子一声令下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众人又来到了距离流沙河不足数丈的河岸,有了上次惨痛的教训后,谁也不敢再多走上几步。此时的河面风平浪静,细沙浑水缓缓流动,即使吹过一阵猛烈的风,河面也只是起了微微皱纹,河面平静的可怕,谁也想象不到河面之下有如此凶猛的怪物。

    宋远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朝河中扔去,听见“啪”的一声,石头竟然还未被细沙之上数寸的河水淹没,不过石头开始慢慢向下沉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逍遥尊者展开双翅,在天空遨游一圈落在了地上。

    “这流沙河方圆八百里宽,用眼极目眺望上下游,仍不见首尾,也不见渡河桥梁,甚是麻烦。”

    宋哲坤道:“要不逍遥尊者一个个把我们带过去如何?”

    逍遥尊者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在天空把你们扔下去?”

    逍遥尊者虽是一句玩笑之言,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以前在侠客山庄的时候,众人可没少给这只人不人、鬼不鬼的蝙蝠好脸色看,其中最为过分的就是雾里鬼差余勇。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这一句玩笑之言也着实给潇湘子当头棒喝,逍遥尊者并不是真正效忠自己,当初只不过自己用青铜十字剑威胁他,他才没有办法。如今有人翻身之机,弄不好真会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卿华恩走上前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逍遥尊者,逍遥尊者心头十分不自然。

    “书生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这样看你你心里应该知道,你对潇盟主心存二心!”

    因为上次把卿华恩从百尺之高的天上摔下来的事情,卿华恩一直怀恨在心,只要一有机会就在潇湘子耳边进一些谗言,潇湘子平时都是一笑了之,这次看见卿华恩一脸严肃,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几分。

    对于卿华恩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逍遥尊者早已习以为常,如今故技重施,才懒得理他,从他第一次来找茬开始,逍遥尊者心中就暗暗发誓,若是有一天没有了潇湘子这个靠山,第一时间就要把卿华恩吸干。

    卿华恩见他有恃无恐,淡然一笑,将嘴探到潇湘子耳边,用右手遮掩,好一般呓语,听得潇湘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直勾勾地朝逍遥尊者望来,眼中尽是愤怒之色。

    刚开始逍遥尊者还不在意,但看见潇湘子脸上的表情后,心中有些恐慌起来。

    “潇盟主,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当年被八阵图封印,还多亏有你的帮助才能重获自由,我对潇盟主绝无二心,天地为证!”

    忽然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吓得众人都后退数步!

    逍遥尊者神情尴尬,不知道如何找台阶下。

    潇湘子慢慢朝逍遥尊者走来。

    “潇……盟主……”

    逍遥尊者被地上凸出的岩石绊倒在地,露出惊恐的神情,他已经看见了潇湘子在袖口之中慢慢取出他最害怕的东西:那柄青铜十字剑!

    逍遥尊者心到:“看来解释不清了,如今只有先离去再说。”双翅一展,猛地拍打几次,飞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直冲云霄。

    潇湘子看着手中的青铜十字剑,在空中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对着天空之上逍遥尊者的身影大喝一声:“去!”

    手中的青铜十字剑瞬间幻化为一道幽蓝清冷的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逍遥尊者直追而去,不一会,听见天空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众人看见他从天空直落而下,不偏不倚,恰好掉在了流沙河中。

    众人一阵惊呼,以为逍遥尊者一定凶多吉少了。逍遥尊者见自己掉进了河中,心中好一阵惊慌,知晓此时沙鳅出现,立刻就会死无全尸,一边努力挣扎的同时,一边惊慌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生怕死得糊里糊涂。

    逍遥尊者借助双翅不断在空中拍打避免沉入河底,连滚带爬好一会儿,终于爬上了河岸,被青铜十字剑刺伤,又加上内心的恐惧,此时差不过已经用尽力气,双翅一收,面部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好生奇怪,昨日河中凶猛异常的沙鳅今日怎么不见了踪影?众人眉头紧锁,只有潇湘子一人把刚刚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大步走上前来,用青铜十字剑指着他道:“刚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果然如此!”

    地上的逍遥尊者动了动嘴唇问道:“信什么?果然如此什么?”

    “既然你明明知道这流沙河中的沙鳅怕你的鲜血,为何不向我言明?要是我早知道这件事,哪里还有这许多死伤?你是不是想借这些毒虫猛兽除掉我们?今日要不是千面书生提醒我,多半要遭了你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忌日!”

    潇湘子将手中的青铜十字剑的剑尖慢慢指向地上的逍遥尊者,铜剑剑身的幽兰之色越来越深,不久之后又要化为一道强光。

    逍遥尊者大惊失色,急忙求饶道:“潇盟主饶命……我……知道过河的方法!”

    潇湘子手中的铜剑蓄势待发,潇湘子听他说有过河的方法,紧紧握住铜剑。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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