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看你们挺开心的,不如说来也叫老夫开心一下?”

    正在唐宁跟周成一大一小两个老爷们哈哈大笑之时,周怀抱着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周念过来了。

    见师父过来,唐宁连忙起身。周成也跟唐宁一样,见到父亲过来,就立刻站了起来。

    周成笑着回答道:“没什么,师弟在与孩儿分享对人生至理的感悟。只是他感悟的方式,让孩儿觉得……觉得有些怪异,却又十分有趣……”

    周怀呵呵一笑道:“你少跟唐宁这小子聊那些东西,他那套歪理邪说,好人也能给忽悠瘸了。

    也好,我方才还担心你们两个相处的会不会融洽,现在看来,是老夫多虑了。”

    周成笑道:“哪能呢,孩儿刚刚还在跟二弟说,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呢。”

    周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感觉到周念在自己怀里扭了一下,就冲唐宁道:“来,徒弟,为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侄女念儿,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在古代,收了徒弟,就等于认了个干儿子。而徒弟认了个师父,也差不多是认了个干爹。

    除了极个别的如皇帝,王爷这类职业之外,其余的人一般都是秉持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拜师收徒的。

    这也是为什么周成会跟唐宁相互称兄道弟,刚才甚至直接称唐宁为二弟。因为在这个时代的伦理上来说,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周怀的孙女,周成的闺女,理所当然的就变成了自己这个老叔的侄女。

    唐宁见了周念,周念也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唐宁。

    唐宁笑眯眯的朝周念招了招手道:“你好呀!”

    人长的难看,笑都能把小孩子吓哭。但长得好看,笑起来就很惹小孩子的喜欢。

    周念见唐宁对自己笑,忍不住也跟着一起笑。两只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甚是可爱。学着唐宁的样子,也摆了摆肉乎乎的小手道:“你好呀!”

    唐宁哈哈大笑,走上前拍了拍周念的小脑袋道:“大侄女真可爱!”

    周念见唐宁走进,就伸出两只小手冲着唐宁。周怀见状,便顺势道:“来,你抱着,也不知是小丫头片子太沉,还是老夫这老胳膊老腿使不上力气。

    才抱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胳膊都酸了。”

    唐宁心中感动,从古至今孩子在人们的眼中都是非常重要的。周怀放心的把孩子放到自己的手里,这对唐宁来说,无疑是绝对信任的表现。

    或许是后世的路修的太宽,桥造的太长,人心也跟着隔了很远。

    唐宁以前并不知道,一个简单的师徒名分,在宋人心

    中沉甸甸的重量。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抱着笑嘻嘻的周念,他满心满肺都是幸福。偌大的周府,竟让他找到了在公鸡岭的那座逃户小村庄,在润州唐府时那种温馨的感觉。

    就真如周成所言,像是回到了家一般。

    爱屋及乌,唐宁情不自禁的就在周念的脸上亲了一口。

    周念很不好意思,但还是伸出小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小脸蛋道:“哎呀,口水!”

    一句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唐宁余光瞥见齐献瑜满眼都是羡慕嫉妒恨,就抱着周念,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走到齐献瑜跟前,对周念道:“这是老叔的媳妇,你要叫婶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除了始作俑者唐宁和听话的乖宝宝周念之外,其余人皆是脸色大变。

    周成小声在周怀耳边道:“爹,您不是说,那是他小妾吗?”

    周怀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也摇头苦笑了一下道:“唉,忘记了。这孩子跟咱们不太一样,他以前的师父是在山野里面教的他,怎么教的,老夫也不清楚。

    很多五花八门,甚至是偏门的学问,他都有所涉猎。偏偏这种常识,他就一窍不通。

    你是没去过他家,他家里没规矩的厉害。

    不过老夫却挺喜欢那种气氛。

    你看他现在让念儿叫婶娘,将来见了他娶过门的正房,还是一样让念儿叫婶娘。这样也不错,平等对待自己的妻妾,免得后院那么多乌烟瘴气的。

    只是委屈了王家贵女,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

    唉,这小子真是让老夫操碎心了。”

    周成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回事,他之前还有师父?”

    周怀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小子出身山野,他那个姓徐的师父又是一个心怀天下的隐世高人。

    徐师兄在润州目睹南山盗对百姓的危害,临死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除掉南山盗。于是这小子就孤身一人,假意加入南山盗,实则在内部兴风作浪,挑拨离间。

    最后搞得南山盗四分五裂,跟官府里应外合,将其一网打尽。

    为父见有此人才,实在是舍不得让他随波逐流,变成与他人无异的芸芸众生。更何况为父跟你娘在润州,身边也每个晚辈,孤苦伶仃的厉害。

    收个徒弟,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周成尴尬的道:“孩儿这不是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吗?更何况念儿出生那一年,孩儿还说等念儿大了,就带她去润州看您。

    结果您回信把孩儿好骂了一通,说孩儿玩忽职守,不守臣道,在其位不谋其政,一天天净想着休沐……”

    周怀一瞪

    眼道:“老夫说的可有错?如今我圣朝正是多事之秋,历真宗皇帝,仁宗皇帝,英宗皇帝,神宗皇帝三朝半之韬光养晦,待官家亲政以后,便是奋发进取之时。

    你身为户部侍郎,身居六部要职,肩负为圣朝奋发进取助力之重任。

    如你这般不想着怎么做事,只想着怎么带女儿从京城跑去润州的官员,要老夫说,一把撸掉算了!”

    周成心中一万个不忿,心说俺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您老人家能看一眼孙女?您倒好啊,指着儿子的鼻子骂,这实在是叫人火冒三丈。

    但对面是自己的老爹,不好发脾气。周成只能在心里面碎碎念。

    周怀又在一旁道:“以前为父是怎么教育你的?自古忠孝难两全,如果真到了忠孝二选一之时,为圣朝尽忠,就是为老夫和你娘尽孝了……”

    听不见听不见我听不见,说的对说的对你说的对……

    此时此刻周成无比怀念自己那个喜欢唠叨的老娘,要是她在这,肯定会笑骂两人是前世的冤家,一见面就吵架,然后结束这场谈话。

    说实在的,周成也搞不懂为啥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刚刚不还是在说唐宁的事情吗?

    到了齐献瑜那边,她变色的原因就是,婶娘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太重了。

    身为前白莲社的女刺客,她没期望自己在唐宁心中有太多的地位。正如她当初所说,她只希望唐宁将来会认她们俩的孩子而已。

    无论是在庆州两人初尝禁果,还是之后一路的狂风暴雨,这里面是虚情假意,还是情真意切,齐献瑜已经分不清了。

    所以在这之后,她才会做出考验唐宁的事情来。

    如果说之前的考验还不够确定唐宁对自己是虚情,还是意切。那么这一句无意间的称呼,就让唐宁对自己的看法昭然若现。

    他的心里真的有自己,他平时那些话,不是在花言巧语的欺骗自己……怪不得他这么生气……

    齐献瑜就像是一个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把唐宁的一切招数彻底看破。她发现唐宁看似凶狠的杀招里,其实满是爱意,于是她的心就变得甜丝丝的。

    八年以来,那被她深埋已久的情绪,化作两行眼泪从眼眶里面喷涌而出。

    “婶娘!”周念清脆的叫了一声。

    “哎!”齐献瑜笑着答应。

    唐宁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道:“你看着我答应做什么,又不是我叫的你婶娘,想占我便宜?

    还有,我就是生个气,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哭个什么劲?

    好好好,我道歉总行了吧?孩子面前,你别太过分啊!”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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