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李七夜,唐国的七王爷。

    肾虚的李七夜懒洋洋的从龙船二楼上走下来,一直走到甲板上,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衣。

    李七夜靠近申媚儿:“你就是斐南徽选的儿媳妇?”

    在李七夜面前,申媚儿早就站正了身子,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申媚儿见过七王爷。”

    李七夜冷哼一声,转过头又看向卢飞:“你是?”

    卢飞微微低头:“申虎豹是我师父。”

    李七夜挑挑眉头:“申家剑炉的弟子啊,你也是皇亲国戚?”

    卢飞一愣,急忙回复:“草民不敢。”

    李七夜:“既然不是皇亲国戚,那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卢飞又是一愣:“您的人?”

    李七夜指指宁红豆,立即就有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过去给她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棉衣。

    盯着宁红豆身上的衣服,卢飞脸色数变,最后沉声道:“七王爷,草民只记得这人是从禅山道观下来的,不记得是您的人,大家都看到了,她是后来上的龙船。”

    卢飞姿态摆的极低,话却说的很强硬。

    “哼哼。”

    李七夜忽然就笑了:“难道我喜欢谁,还要分时候吗?我说她是我的人,她就是我的人,你有意见?”

    卢飞低声道:“您是大人物,您要讲道理。”

    李七夜伸出手给卢飞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我现在就是在跟你讲道理啊,否则,你动了我的人,我会只跟你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吗?”

    卢飞声音压的更低:“您要保这个人?如果是这样,卢飞给七王爷这个面子,两清了。”

    申媚儿还想说点什么。

    卢飞直接拽了拽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李七夜转过头又盯上旁边的两位铁甲宗执事:“你们是瞎子吗?还是说我的人缺了你的船票?”

    站在一旁的执事看到李七夜出面,已经有些头疼,这位爷在北境就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卢飞只能算是‘阴险’。

    李七夜那可是‘明骚’。

    可既然铁甲宗吃的是唐国的饭,自然要尊重唐国的王爷,必须尊重,别管这位爷有没有实权。

    幸好,宁红豆还真就没买船票。

    执事凑近两步,小声道:“这位姑娘,确实没买船票,她是禅山道观夏山道人的朋友,我家宗主……”

    这人话都没说完,李七夜忽然就指着对方的鼻子喊起来:“没买船票?”

    李七夜伸手朝后面勾了勾指头,一沓船票就递过来,然后直接就甩在这个执事的脸上:“吃什么饭就干什么事,怕惹祸就别跟船,你真是给铁甲宗丢脸了,还好意思提你家宗主,说出来是准备把他的脸也丢尽?”

    李七夜都快要气笑了,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我要是你家宗主,今晚就要打断你的狗腿,客人就是客人,该灭火的时候就要灭火,站着不动不是和事佬,是白痴,白吃饭的痴呆傻瓜!连看门狗都不如,要你何用?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用?”

    这维持秩序的执事已经被骂晕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七夜得理不饶人:“船票够了吗?不够我还有,缺几张,你告诉我,这种东西,你七爷爷要多少有多少。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在你铁甲宗花过多少的银子!”

    别说是被骂的执事,就连旁边围观的人都被李七夜的气势给震住了:“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肾虚王爷吗?”

    “男人气概也太足了点吧!”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卢飞很清楚,自己根本不能拿宁红豆怎样了。出丑是肯定不可能出丑了,只能再找机会给师妹出气,使了个眼色就要拉着申媚儿离开。

    步子还没迈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等等!”

    又是李七夜:“谁让你走的?那三个男孩跟你的债两清了,这边呢?我的人可是去太平河里游了整整一圈!”

    卢飞深吸一口气,即便他猜到李七夜是故意找茬,但他也不能顶撞对方:“七王爷想怎样?”

    李七夜努努嘴:“给我家姑娘道歉,赔罪,斟一杯酒,桑落酒,斟满了,双手端过来,说你错了,弯下腰说。”

    一模一样的话。

    一模一样的说辞。

    卢飞脸色骤变,思索片刻,压住怒火,给李七夜弯了弯腰,行了个礼:“七王爷,打人不打脸,如果卢飞哪里得罪您了,我给您赔罪。斟酒,我看就免了吧,非常时期,卢飞代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还请您见谅。”

    非常时期?

    申家剑炉的大小姐马上要进将军府的门了,将军府的触手不仅遮住了唐国军部,还准备朝修行界进发。卢飞是申家剑炉的大师兄,他丢脸,就是申家剑炉丢脸,就是给将军府抹黑。

    打死卢飞,他都不敢让这种事情发生。

    李七夜似乎早就料到卢飞的说辞:“机会我可给你了,现在道歉,斟一杯酒,事情就算是一笔勾销,如果你不愿意,那待会儿可就不是道歉赔罪那么简单了。”

    卢飞脸色清冷,再次鞠躬,然后抬脚就走。

    他懒得跟李七夜这个肾虚王爷一般见识,您是爷,可咱们不是一个阵营的,您跟皇太后跟将军府不是一条心,您跟龙椅上那位才是真亲人,我卢飞不傻。

    卢飞刚走出去三步,李七夜笑眯眯的说出一句话:“北境三州兵器店铺一年的批文。”

    一句话,卢飞脚步就是一顿。

    李七夜继续笑,继续说:“我是北境的封王,州郡里允许哪些铺子出现,我能说了算,你可以不相信,咱们试试,反正我不怕。”

    若是丢了三个州郡的兵器买卖,那对申家剑炉的影响,不可估量。

    孰轻孰重?

    卢飞咬着牙,一句话不说,他选择沉默。

    李七夜忍不住又鼓了鼓掌:“不愧是申家剑炉这一代的大师兄啊,有骨气,一年不行?那三年怎么样?三年不行?五年呢?”

    卢飞脚步忽的就沉了许多。

    李七夜看着卢飞的背影:“幽云二州丢了,那我来算算,北境还有多少个州郡?幽云十六州,应该还剩下十四州吧,战乱时期的兵器铺子听说生意很不错啊。三州不行那就十四州全停了吧,这唐国能铸兵器的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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