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丽锦是好妹妹,自然是十分焦急地往起扶陆双锦,并一脸控诉地对杨芝静说:“芝静表姐,你干嘛要推三姐?”

    这是妥妥的陷害,杨芝静自然是不承认的,她白着一张脸,犹如风中飞舞的落花一般,惹人怜惜,如诉如泣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刚我没走好拌了一下。”

    在前边走的康王等人听了动静,也都转身过来。

    陆丽锦连忙喊了跟来的丫头,拿了头巾过来,为陆双锦挡去狼狈。

    陆玉锦也走到跟前来,由于她是姐姐,所以果断上前,给康王行礼,说:“舍妹走路不加小心摔了下,只怕不能去王府上玩,辜负了王爷的盛情,实是不好意思。”

    陆丽锦不会人前显贵,只是扶着陆双锦,但却也拿余光暗中观察康王。

    现年五十七岁的建元帝女人无数,儿子也十分多产,排上序的,就有十位。未及序齿便就夭折的,也有好几个。

    太子是二皇子,徐皇后的嫡长子,大皇子一岁病死,因为是嫡长,建元帝登基之后,封为毗陵哀王,排在了众皇子的前头,独占了大皇子之位。

    所以三皇子,康王项宪其实是建元帝活着的皇子中的第二个儿子。母妃是陈德妃,是建元帝潜邸时的老人。

    陈德妃不算受宠,但她却生有建元帝的第一个女儿,大公主项英媛。

    项英媛虽不是建元帝唯一的女儿,但她性子讨喜,又很会见眼行事,颇得建元帝的欢心与喜爱,与之相比的,也就是徐皇后所生的二公主了。

    康王表面上跟七皇子好,但他走的,其实是挑拨七皇子与太子内斗,然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的路。

    只不过七皇子够聪明,最终七皇子将太子斗倒,再栽赃给康王,坐收渔翁之利的,便就成了七皇子。

    陆丽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她总觉得康王带着七皇子过来,目的便就是她。

    康王听了陆玉锦的话后,由于男女有别,倒也不好说要查看下陆双锦的伤,只是语带关切地寻问:“伤得严不严重?要不是请个御医过来看一看?”

    陆玉锦摇头,说:“劳王爷挂心,舍妹伤得倒不重,只是不适合再出门见客。”

    康王似是放心地笑了,说:“既然伤的是陆三姑娘,本王派嬷嬷将她护送回平阳侯府,陆大姑娘和陆四姑娘没必要回去。”

    陆丽锦心下一凛,暗道了声:“果然!”

    陆少游冲了过来,他没有探看陆双锦伤的如何,反而抱怨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走个路都能摔着?”

    杨家兄妹也都围了过来,杨芝敏与杨芝静两个急切地查看陆双锦的伤。

    陆丽锦提议说:“咱们都堵在这儿不好看,好在还未出芝敏表姐的院子,不若先扶三姐进屋里再说吧。”

    杨芝敏看了杨芝静一眼,心下有些埋怨杨芝静。平时姐妹之间的小把戏,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但当着贵人的面,使这些个手段,就有些下作。

    陆双锦今天的确出众,就是主角的杨芝敏其实也多少有些不大高兴。

    正因为如此,所以杨芝敏其实有些信了陆丽锦的话。

    杨芝静委屈地抿了抿嘴,但此时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受了何等委屈,她也只能忍着。

    陆双锦很伤心,虽然说伤得不重,但鼻子、额头、下巴全都破了,要想全养好,最少也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一点儿底疤看不出来。

    所以虽然她们出外,会准备一身衣服,但脸不能见人,根本就不能去康王府。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去,陆双锦心下的懊恼可想而知。

    陆丽锦这回倒是不说什么了,只是歪着头,拿着不解的眼神去看杨芝静。这可比直接指控她,还要让人难受。

    杨家丫头端了水进来,点染拿着巾布,一点儿一点为陆双锦擦脸。

    然后杨府上供养的医女也被请了来,为陆双锦看脸上的伤,并开了药膏来抹,宽慰地说:“好在不重,姑娘放心,不会留疤的。”

    陆双锦此时不忍也得忍,不但没有追究杨芝静是不是真的故意推她,反而安慰杨芝静说:

    “我知道芝静表姐不能这样对我,我也没受什么大伤。就这样吧,我回家去,咱们改日再聚,既然康王爷请,你们就快些走吧,再耽误的话,就要中午了。”

    陆玉锦与陆丽锦两个急忙表态,她俩个陪着陆双锦回去。

    外面等到消息的康王想要说说时,项开微笑着先开口说:

    “陆家姐妹情深,实是让人感动。康王叔今日要招待贵客,倒是不便,改日里倒是可以去平阳侯府上,亲自看望一下。小侄说句话,康王叔可别不爱听。”

    康王挑眉,说:“此话怎讲?”

    项开笑说:“若不是康王叔做出邀约,小侄想,陆三姑娘也不至于摔倒不是?”

    七皇子项炽瞅了眼项开,附和说:“开哥儿说得在理,不若今天就这样吧,改日我与三皇兄一起去平阳侯府,探看陆三姑娘。”

    康王不由得对项开另眼相看,似是无心地笑说:“怎么突然觉得你性子大变,若不是模样没变,本王都会怀疑你被人换了似的。”

    往日里的项开,最喜欢做青衿布衣打扮,小小年纪,却总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清高得很呢,对于俗事,别说管,好像多看一眼,都会污了他似的。

    项开浅笑,似是猜着了康王会如此问似的,对答如流,说:“小侄现如今也大了,哪能还像以往那般,做小儿状?”

    项炽虽然是叔叔,但实际上只比项开长了一岁,一副老怀宽慰地模样,说:“这样才像话,你看看越哥儿,才九岁,往日里可比你长进多了。”

    项越是太子孺人孙氏之子,孙孺人十分得太子宠爱。

    男人最喜欢爱屋及乌,项越在太子府上,地位可直逼项开这个嫡长子。

    项开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瞅了眼走在前边的项炽,没有话话。只是那笑意,颇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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