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的东西大多年代悠久,价格也是动辄百万,徐家家底阔绰,却也没有阔绰到损失了几百万都能笑着说没事的地步。
    叶伊知道徐天行肉疼,所以认真地看了他的脸相以及手相,说:“不好意思,这一笔损失恐怕……”
    “注定要损失破财吗?!”
    叶伊点头。
    徐琳琳不乐意,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爹这次可是损失了……”
    “他投资失误被人骗走了几百万,那是他的运势,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知道这话琳琳你不爱听,但是天道并非人道,不是说付出了就一定会有收获,也不存在这边损失了那边一定会有补偿。”
    叶伊的话理性中带着冷静。
    “原来如此。”
    叶伊的话让徐天行稍微好过了一点。
    喝了一口茶水后,他玩笑般对叶伊说:“叶同学,你给徐叔叔看一下以后的事情怎么样?”
    “以后是没有定数的。”
    叶伊笑容淡然。
    徐琳琳也劝告父亲:“爹,答应我,以后别再玩古董了。你大概是没有这个命的,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徐天行叹息着说,“兴许我真没有捡到好东西一举成名的命吧!”
    徐天行靠做生意发家,虽然如今已经是徐老板,但是想起自己的出身总是会感到自卑,加上老婆又是博物馆讲解员,他就非常希望自己能在古董收藏这个文化人的领域闯出点名声,让别人提起他的时候不再说“就是那个娶了文化人的暴发户”。
    然而,事与愿违。
    这些年,他花在古董收藏上的钱接近千万,买回家的东西却是假多真少,越是价贵越是打眼,古董收藏像个无底洞,吞噬了他九成的流动资金。
    沮丧之余,徐天行又想起另一件事情。
    他看着黄满堂,说:“黄老弟,听说你打算在京城开一间古玩店?”
    “福德轩发展到今天,也算是国内数得上名号的古玩品牌了,”黄满堂略带得意地说,“所以——我计划是先在京城开分店,稳住脚跟以后再将公司总部搬到京城!”
    “将福德轩的总部搬到京城?!”
    徐天行大吃一惊。
    福德轩这几年确实发展得很好,每年组织一场古玩拍卖,规模可列入国内前三强,还时常受邀参加国际性的古玩收藏活动,因为黄满堂在房产、股票、餐饮、矿山等领域的投资都收益颇丰。
    但是,福德轩虽然风头正好,可它毕竟不是国内第一的古玩公司,如果总部不在京城这个古玩大咖云集之地,确实很容易被同行——
    “你不怕搬来京城后会猛龙过江被蛇欺?!”
    黄满堂笑了笑,说:“不怕,祖师爷保佑着呢!”
    “哈!”
    徐天行露出坏笑。
    江湖传闻,黄满堂能从濒临破产的小老板摇身一变称为今天的古玩大咖,除了自身的经营能力,更重要的原因是——
    六年前,他机缘巧合,拜入了一位江湖大佬的门下,得到高人庇佑,从此左右逢源,顺风顺水!
    “黄老弟——”
    徐天行搂住黄满堂的肩膀,说:“咱们是共患难的交情,你啥时候把我介绍给祖师爷认识一下?”
    “你想认识祖师爷?!”
    黄满堂大惊,心想,你嘴上的祖师爷就在对面坐着呢。
    徐天行哪里知道黄满堂此时的心情,他看黄满堂面色古怪地看着前方,以为他怪自己说话没头没脑,让女儿和女儿的同学听不懂了。
    于是,他开始解释:“琳琳,还有琳琳的同学,你们知道吗,黄老弟能脱胎换骨一举成功,有本事是一方面,但是有人脉却是更重要的一方面。”
    “好人脉?!”
    叶伊露出“天真”的眼神。
    “对,好人脉!成功三要素是什么?本事,时机,还有人脉!有人脉,才能认识给你机会的人!然后你才会有机会成功!”
    徐天行圈着黄满堂的脖子,说:“黄老弟的人脉就是祖师爷!他有祖师爷帮忙,做什么都顺风顺水!我跟你们说,祖师爷可不是什么传说,祖师爷是……黄老弟,你怎么站起来了?!”
    “早上水喝多了,去一下洗手间。”
    黄满堂满头尴尬地走出包厢。
    叶伊茗了一口香片,也走出包厢。
    徐天行继续对着女儿胡吹嗨吹。
    ……
    ……
    包厢外,黄满堂一脸尴尬看着叶伊:“师父,刚才……”
    “跟我来。”
    叶伊带黄满堂来到一处角落,说:“你怎么和这家伙成了朋友?!还有,双足鼎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他居然是师父您的同学的父亲……”
    黄满堂委屈极了。
    他知道叶伊不喜欢绕弯子,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原来,徐天行爱好古玩,两年前在一个藏友的密室里面见到了双足鼎,一见钟情,但对方要价太高,迟迟没有舍得下手。
    半个月前,这个藏友主动找上他,表示自己投资失利决定将秘藏的双足鼎折价卖给他。
    藏友愿意折价卖古鼎,徐天行心动不已,立刻重金请黄满堂和另一位古玩行的元老一起去验货。
    验查双足鼎的时候,黄满堂和同行的古玩元老都确定这是真货,徐天行于是现场刷卡买下古鼎。
    拿到梦寐以求的古鼎后,徐天行第一时间就拿去给妻子看。恰好妻子所在的博物馆近期办青铜器展览,请来了几位青铜器鉴赏大家,大家交换看了古鼎,表示这件是高仿的假货!
    徐天行不信,又找机构做了碳十四鉴定,结果——
    “碳十四的鉴定结果还是假货?”叶伊反问。
    黄满堂说:“是我学艺不精,让师傅蒙羞了。”
    “不,未必是你学艺不精,也可能是和你们做买卖的人太不诚信了。”
    叶伊轻抚鼻尖,说:“你和徐天行上门验货的时候,那个古鼎表面是否有岁月之气?”
    黄满堂在风水行当没啥天分,但在古玩领域却是天才,能凭感觉鉴定岁月之气。
    他仔细回想一下,说:“有,厚厚一层的岁月之气。所以我支持徐天行买下古鼎,因为我敢断言古鼎是真货。结果二次验查的时候却……”
    叶伊眼睛一亮,说:“交货不是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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