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平稳的行驶在清澈的河面上,船上的我们全都狼狈不堪。

    这时,我抬起头,放眼望去――东方的天边已经微微发亮,好似一斛珍珠散落云间。

    经过了一番折腾,我们终于回到了八十亩地的农家园里。

    刚一回去,我们来不及休息,准备立刻离开这里。

    我们向店老板匆忙道谢后,王权又给了店老板丰厚的酬金,不等那已经被王权侃的晕乎乎的店老板反应过来,我们便直接上了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北汽勇士。

    王权身体状况最好,因此他负责开车,冰块凌虽说手臂上的血痂十分狰狞,脸色也比以前更苍白了点,但看他的精神状态,估计吊打十个我也还是没有问题,因此他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已经快累成死狗的我和重伤员陈歌则被塞进了车的后座里。

    王权把车开的飞快,我们一路飞驰,向北京城内的驶去。

    王权并没有直接到市里的人民医院,而是开到了他老子所在的军队里。据王权所说:陈歌的伤势不好解释,但到了军队的医院,他就有把握摆平了。

    一路无话。

    车子一路向公主坟飞速的行驶,终于,我们驶入了一个军区大院里。

    经过一番盘查,王权好不容易蒙混过关,接着,我们手忙脚乱的把陈歌送进了部队医院里。

    眼看着陈歌被推入了手术室,我那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一些。我揉了揉已经有些干涩的眼睛,疲倦瞬间侵入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瘫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地砖,现在的我,好像动一下手指,都会用尽全身的力气。

    刚坐了一会儿,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该睡觉的时候。我用力的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脏兮兮的头发却被我甩的糊在脸上,让我更加疲惫不堪。

    我抬手把油油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向王权看去――只见王权那厮神色紧张,焦急的在抢救室的门前来回踱步,豆大的汗珠排列在他的额头,他也只是偶尔抬手擦一下。

    我看王权走来走去,看的我有些头昏眼花。便垂眼看向坐在我对面的冰块凌――只见他腰板挺直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原本汉白玉般的皮肤也附上了一层土灰,左臂上的伤口和血洞已经结成红褐色的血痂。看着他那狰狞的伤口,我不由得想起他吞食那紫色珠子的一幕,心里一寒,便低下头也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的声音把我从闭目养神中惊醒,我揉了揉眼睛――只见陈歌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她带着氧气罩,面色苍白。原本黑的发亮的波卷长发犹如枯草一般散落在枕头上,眉宇间尽是憔悴。

    “能坚持到现在真是奇迹,多亏及时缝合了伤口,不然,我们可真是无力回天了。”就在我仔细的观察着陈歌的时候,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淡淡微笑道――由于他面带口罩,所以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凭声音判断,他大概已经是人到中年了。

    听了这位医生的话。我最后一条紧绷的神经也完全松懈下来,看着陈歌被护士推去病房,我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时站在我旁边的王权突然惊声呼道:“二叔!怎么是你!”

    听到王权的惊呼,我好像被电了一下。立马抬头向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去――这时,那中年医生已经摘下了口罩,只见一副和王权有五分像的面庞映入了我的眼帘,只是这位被王权称作二叔的男子皮肤要比王权白上不少,而且气质也比王权沉稳内敛得多,眉宇间不似王权那么英气勃发。但也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气质。

    “呵呵,要不是我,你这小女朋友就活不成了。”王权的二叔看着王权,笑呵呵的说道。

    王权听了他二叔的打趣,顿时老脸一红,连连摆手:“二叔您可别乱说,这女人可不是我什么女朋友,只是朋友而已,”王权顿了顿,目光真诚的看着他二叔,继续说道:“不过,还是多谢二叔了。”

    王权的二叔听完王权的话,微微一笑,拍着王权的肩膀说道:“谢倒是不必了,一家人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不过,我倒是很感兴趣,你小子又跑到哪去惹祸了,把人家姑娘伤成这样,而且你还没给我介绍你身边这位――”

    王权二叔说罢,眼睛便向我看来,我只感觉到他的目光瞬间凌厉,好像两束冷电击在我的身上,让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王权看到他二叔眼神不善,连忙开口解释:“二叔,这厮是我的好哥们儿,没关系的,自己人。”

    我连忙见风使舵,开口说道:“叔叔您好,我叫洛和,是王权的朋友。”

    王权二叔听罢我俩的话,又打量了我一眼,便笑着说道:“原来是我侄子的朋友,刚才失礼了,洛和姑娘别往心里去。”

    我连忙笑着摆手,示意无妨,就在我刚要开口说“没关系”的时候,王权二叔的笑脸瞬间凝固――只见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冰块凌,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惊讶的神情,旋即,便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这位可是……”

    听到我们说话的动静,冰块凌也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犹如湖水般的的眼睛看向我们,并没有理会王权二叔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他才对着王权开口道:“还不承认么?”

    听了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这厮说什么呢?什么承认不承认的?想罢,我下意识的的回头看向王权,然而让我心中一凛的是:王权那小子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只是神色凝重的望着冰块凌,说不出话。

    看着王权的神态,我心中有些紧张:凭我对这小子的了解他这副表情,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可是他究竟没承认什么?然而此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沉默的诡异,我不敢插嘴发问,只能疑惑的盯着王权,等着他的下文。

    气氛一时间十分僵硬――原本手术室前被我们说话搞得有些小热闹的走廊,顿时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王权才叹了口气,抬头盯着冰块凌,淡淡的说到:“没错,我确实是山西王氏的后人。”

    冰块凌听了王权的回答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而王权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我十分吃惊的站在原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王权不是和我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吗?怎么又变成了什么山西王氏的后人?可是之前冰块凌问他的时候,他不是很明确的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山西王氏的事情吗?现在怎么又改口了?他究竟为什么要说谎?……然而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我最不希望猜中的答案:难道,他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瞒我这个局外人吗?

    一想到这,我有些难以置信的扭头看着王权,只见这厮也十分难为情的看着我,我不由得恍然大悟,回忆起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以及劝我放弃的种种,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的涟漪,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和我称兄道弟的哥们,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王权再次有些歉然的看了我一眼,然而我却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只能逃避的低下头,心里默默品着苦涩的滋味。

    这时,冰块凌起身走到王权二叔的身边,深深的看了我和王权一眼后,淡淡的开口说道:“带我去见一下令尊吧。”

    王权的二叔听罢冰块凌的话,竟然十分恭敬的连忙点头称是,回头嘱咐王权了几句关于陈歌的伤势之后,便引着冰块凌,走出了医院。

    此时已是清晨时刻,外头的天已经大亮,阳光照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刺的我的眼睛有些酸疼。

    我和王权就这样沉默的站了一会,我强压内心的苦涩,有些难过的开口对王权说道:“王司令,你是因为我,才说谎骗他的,对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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