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王元吉是吧?我认得你。我们都是女孩子,我不想跟你起争执,补给站就在里面了,你何必跟我抢呢?”

    启蒙中学优秀学员的名字司徒姗几乎都叫得出来。

    “看在你知道我名字的份儿上,你放下东西脱了隔离服就可以走人了,我不难为你!”王元吉并不退让。

    “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你不要太过分了。”司徒姗有些生气,她急着去给魏恒溢扎肾上腺素,懒得和王元吉多纠缠。

    “啊!”

    一声惨叫,司徒姗已经倒在地上了。

    王元吉一棍子直接戳中司徒姗的xiǎo腹。

    司徒姗手中还抓着袋子,根本没想到王元吉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起手来。

    胃部受了重创,司徒姗摘下隔离面罩,把刚吃进肚子里混着血水的压缩饼干吐了出来,整个人抱着xiǎo腹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善良。

    在这样是个残酷的时代,残酷的地diǎn,残酷的梦境中,为人善良,你就输了。

    王元吉并没有停手,棍棒狠狠地击在司徒姗背上,腿上。

    阴险毒辣这个词用在这个女生身上,丝毫不为过。

    “啊!!!”剧烈的痛,闪电般的落在在每一处被棍棒击中的地方。

    可是司徒姗呢仍然没有脱出梦境。

    如果説善良在此情此景中是极大的缺陷的话,她坚强的意志品格则是极大的优势。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脱!”王元吉的説话的语气冰冷,似乎容不得半diǎn商榷。

    司徒姗只好妥协了,她没有别的出路,将隔离服慢慢脱下。

    王元吉没有耐心等她全部脱完,已将她脱下的面罩照自己男伴的头上。

    “为什么你什么事儿都没有?”卸下了隔离服的司徒姗一边忍受着辐射,一边疑惑的问王元吉。

    王元吉正忙着帮男伴系隔离服上衣的隔离扎带,随口答了一句:“不知道!”

    司徒姗看着自己和魏恒溢两个人的痛苦折磨换来的成果就这样被这两个不地道的人掠夺了,真的十分不甘。

    “还有鞋,鞋子也给我脱下来!”王元吉已经帮男伴套好了隔离服的上衣,在帮他套裤子,她背对着司徒姗冷冷地説,“别等我一会儿去给你脱!”

    司徒姗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她默默掏出插在腰间的肾上腺素。

    “你不想活了么?”王元吉用余光注意到了司徒姗的动作,但她不知道司徒姗扎的是什么。她还在忙着帮男伴逃隔离服的裤子,隔离服确实不像一般的衣服那样好穿。

    药效开始发作,司徒姗xiǎo腹、后背和xiǎo腿的疼痛仿佛都跟着加剧了,但是她体力充沛了,她的眼睛瞄准了王元吉仍在一边的长棍。

    “嘿!”司徒姗轻喝一声。

    王元吉惊恐的抬头,一棍子已经打在她脸上。

    “嗡”的一声,王元吉头部受到重创,眼前眩晕,双耳也只能听得见低沉的杂音。惊恐中的她,狼狈地手脚并用向后爬了几步,与司徒姗拉开距离。

    她不清楚司徒姗为什么忽然能站起来了,此刻司徒姗已经站在了她男伴身旁。

    “王元吉,你太过分了!”司徒姗朝着王元吉一步一步的走着。“你为什么偏要抢我的东西?既然你这么恶毒,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了。”

    “啊!”

    一棍子击在王元吉肩头。

    “好了,我报仇了!”

    司徒姗毕竟还是心软,看着王元吉表情的痛苦,她自己也跟着皱眉,纵然自己被对方欺压过,也不忍心下狠手。

    “你过去把他身上的隔离服脱下来,你们两个自己进去取补给吧!”司徒姗轻声説。

    忽然

    冰冷的刀刃贴在司徒姗被辐射得发烫的脖颈上,让她全身颤栗。

    “不许打我女朋友!”王元吉的男伴不知何时已从地上挣扎起来,此刻用刀从背后架住了她的脖子。

    “当啷!”

    司徒姗手中的长棍扔在了地上,她知道大势已去,抵抗也是无谓的。

    看见男伴逆转了局势,王元吉从地上挣扎起来,抓起司徒姗丢下的长棍,向司徒姗的脑袋扫了过去。

    “嗡……”

    司徒姗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跌在地上,眼前是一片漆黑。闭上眼,仿佛置身虚无缥缈之中,意识像水上的涟漪一般,渐渐淡去。

    几道红色的闪电,撕开了意识黑暗的宇宙。迷离中,司徒姗感到了身上的剧烈刺痛感,那是一道道伤口对她仅有的diǎndiǎn意识的冲击。随着时间的流逝,红色的闪电渐渐地淡去,暗灭在意识广袤无边的宇宙中。就在她背后的靠枕感觉越来越真切,即将脱离梦境的时刻,两个模糊的剪影在意识中轻微的闪烁,然而这轻微的闪烁却与她的意识形成了共鸣。那是她想象中爸爸妈妈的身影,那是她迷失之际指引的灯塔。灯塔随着司徒姗的呼吸在闪烁,灯塔发出的光芒一次强过一次。想象中父母的身影越发的清晰起来,他们正在看着司徒姗,仿佛在告诉她挺住,别放弃。

    仿佛收到了莫大的鼓舞,司徒姗竭尽全力的呼吸,为了见到爸妈,她必须走出榾启城。为了走出榾启城,她不能脱离梦境!

    或许是因为在头部的重创,又或是在她意识模糊期间王元吉报复她时对她造成的伤害使她流血过多,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可为了不从梦境脱离,司徒姗甘愿付出一切。

    她竭尽全力的用手在自己身上摸索,当她摸到自己腰间的时候,她的意识中又亮起了一道已经暗灭的红色闪电。她知道,她自己摸到的地方应有伤口。

    她狠下心来,用手指去挂腰间的伤口,疼痛再度撕破她意识的黑暗,让她的意识不至于一片漆黑,让她不至于从梦境脱离。

    可是渐渐地,她连用手刺激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意识再度昏暗过去。

    最后,在她意识的黑暗宇宙中,只剩下父母模糊的面孔。

    这是她梦境最后的一个意识依托,她绝不放弃。

    或许是她的倔强感动了上天,父母模糊的面孔居然渐渐地清晰起来。

    司徒姗眼中的世界逐渐恢复了光芒。父母的面孔渐渐地融合成了一张轮廓——一张挂怀而又期盼的面孔。这个面孔不再模糊,而是清晰地真实的面孔。

    这是魏恒溢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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