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xiǎo时。

    “来人了!”冷长河对树下的二人低声説。

    “不是他们么?”陈佳彤有些疑惑。

    “应该不是,衣服不对!”冷长河説罢,

    冷长河説完跳下树来,和陈佳彤悄声走到堤坝边,藏身树后。

    张程远腿脚不方便,便守在阮汐月的树下没动。

    两个人。一个穿着隔离服的后背背着另一个。

    “人家都受伤了,就放他们过去吧。”冷长河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可是他们手里好像提着补给啊!”陈佳彤不忍心放走猎物。

    “等一下,你确定不是自己人么?如果是拿了补给,为什么会往我们的地盘走呢?”张程远在他们身后轻声説。。

    “衣服不对,应该不是,脸看不清啊。射还是不射,再犹豫,人就走过去了!”陈佳彤有些急了。

    “别放箭!”张程远发话:“你们围过去,看看是不是自己人,不是的话让他们留下diǎn儿物资,既然跑到我们的地盘!”

    冷长河提着长棍,陈佳彤拿着弓箭,两人一起冲到堤坝上,围到了赶来的两人身前。

    “你们哪组的?”冷长河低声问。

    那穿隔离服的人轻轻把背着的伤员放在地上,然后摘下了面罩,露出一脸疲惫的笑。

    “魏恒溢?!”冷长河惊喜的喊着。

    “你从哪儿弄的这个?”陈佳彤指着他穿的隔离服问。

    “补给站啊!”魏恒溢回答。

    “司徒姗……?”冷长河蹲下,看着负伤的伙伴,“伤到哪儿了,怎么弄的?”。

    司徒姗坚持没穿魏恒溢的隔离服,这一路上虽然被魏恒溢抱着,但是依然十分难熬。此刻逃离了辐射量级较高的地带,依旧阵阵头痛,全身火烧一般的热。

    司徒姗勉强笑一笑,没説话。

    魏恒溢説:“我体力有限,也就能拿这些了。”

    他展示了一下袋子里的补给品——十多瓶水,五斤压缩饼干,两支肾上腺素,还有三把锋利的匕首。

    “水是最珍贵的,但也是最沉的。我开始拎了二十多瓶水出来,后来实在拿不动那么多,就扔下了一些。这些水应该够大家喝一阵子了,一定要省着喝。”魏恒溢喘了口气继续説。

    大家确实都渴了。

    考虑到安全因素,伙伴们决定全员上树休息。

    树上不仅氧气更充足,而且可以避开巨鼠的危险。

    只是杨树再大,一棵树的树梢上也挤不下六个人,于是六人分上两棵树。冷长河和陈佳彤爬上阮汐月所在的树梢;魏恒溢分两次背着司徒姗和张程远上到相邻的一颗杨树上休息。

    全组的六个伙伴团聚了。

    太阳即将落山,黄昏中伙伴们都显得很疲惫。800msv/h的电离辐射不会将人致死,但是会让人非常难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辐射的累积,大家都开始感到阵阵的头痛,间断性的流鼻血和耳鸣。呼吸急促和皮肤毛细血管破裂就更不用説了。

    司徒姗偶尔忍不住会呻吟几声,阮汐月类似哮喘的症状缓解以后,司徒姗便是这六个人中最重的伤员。

    魏恒溢几次想把自己的隔离服脱下来给她穿,但是她执意不肯。她外表虽然柔弱,但是内心倔强得厉害。魏恒溢又把隔离服让给其他的伙伴,但所有人都拒绝了,因为隔离服只有一件。

    “我们是一个团队!谁穿都一样,魏恒溢你就穿着吧!”张程远説。

    “司徒姗……”魏恒溢犹豫了一下説,“脱离梦境之后再进来,体力虽然不会完全恢复,但之前的外伤会愈合。你现在这样太痛苦了……我觉得你可以先解脱一下。”

    “能熬还是熬一会儿吧。”司徒姗摇摇头,“刚才张程远跟我説,冷长河再次进入梦境用了将近两个xiǎo时。我算了算,你用了一个xiǎo时。总之,再次进入梦境的时间要比初次进入梦境的时间长很多。所以大家还是要尽量注意安全,尽量挺住别脱离梦境。至于我就更不能了。我在现实中骶骨错位,也很疼,很难睡着的,我怕我这一出一进,就不知道过了几个xiǎo时了。”

    “好!那你咬牙坚持着,反正有我呢!”魏恒溢説着,轻轻拢住司徒姗的肩膀。她便缓缓地靠在了魏恒溢的胸膛。

    张程远就坐在离魏恒溢不远处,眼前的一幕让他略略吃惊,呆了片刻,他不禁扭过头去看对面树上阮汐月。

    阮汐月轻轻搂着陈佳彤,冷长河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

    坐在树梢上休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辐射使得伙伴们会间歇性的痉挛。在树上痉挛更是难受,因为要提防动作过大从树上摔下来。

    可没办法,这树林中的树也并非那种参天古木,一棵树上坐几个人勉强可以,但是想舒舒服服的坐着,那就不太可能了。

    天黑了,远离了城市的灯火,伙伴们头一次发现,原来夜可以这样黑暗,月光可以这样皎洁。

    气温在下降,伙伴们的体力也在流失。疲惫感在源源不断的涌上来。

    “绳子!”张程远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绳子在哪儿?”

    “在我这儿,怎么了?”对面树上陈佳彤在回答。

    “绳子有多长?”

    “很长啊!”

    “给我抛过来一下!”

    在依稀的月光下,陈佳彤把绳子抛给了张程远,尽管不知道他要用绳子来干什么。

    “你有什么计划?”魏恒溢也扶着树干站起身。

    “帮我一下!”张程远将绳子的一端交到魏恒溢手中,自己则握着另一端开始在树干上打结。第一个节打在张程远背靠的树梢,接着张程远拉着绳子,在各枝干上都打个结。

    魏恒溢和司徒姗在一旁看着,眼前一亮。一会儿工夫,张程远用绳子将他们所处的树梢用绳子上中下围了三圈,构成了围栏。人只要站在树杈上,身体可以任意的倾斜靠在绳子围栏上,这样空间又开阔,人又舒服,实为一举多得的好创意。

    围栏造好之后,张程远削断绳子,将剩下的大半绳子抛回去。冷长河和陈佳彤也如法炮制。

    张程远背靠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兴奋的同时,也感到异常的疲惫,如果可以的话,他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但是睡觉就等于脱出梦境了,没有人敢闭上眼睛。

    “这样下去,估计大家都撑不了太长时间。”魏恒溢穿着隔离服,所以他是伙伴中受辐射侵害最xiǎo的。

    “再坚持一会儿吧!”陈佳彤在对面树上説:“一会儿大家要是坚持不住了就轮流脱离梦境试一下。”

    “这个不好説!”冷长河反驳,“我上次脱离梦境再回来之后,外伤愈合了,但是感觉体力上很虚脱。所以我觉得就算现在脱离梦境,再回来的时候,还是一样的疲惫,一样的困。”

    “我的意思是,”魏恒溢説,“我想带几个人再去一趟补给站,途中轮换着穿隔离服,这样挺到补给站,还可以多带两件隔离服,多拿些补给回来。”

    “我去吧!”冷长河自告奋勇,“我应该能撑得住!”

    “明天天亮再去吧!”司徒姗柔声建议:“晚上野兽出没较多,太危险了。”

    “等一下!”陈佳彤插话,“我比较好奇,魏恒溢,你现在困不困?”

    “困!”魏恒溢回答。

    “所以!”陈佳彤喘了口气説,“隔离服防辐射,但是并没有降低疲劳感。”

    “你的意思是説……”张程远似乎明白了陈佳彤担心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説,奔波了一天,大家都很疲惫,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努力别睡觉,至于再次进入补给站,我觉得太困难了。如果真的去的话,最可能得情况就是去的人在路上累倒,在这等着的人睡着了。”

    “陈佳彤説的有道理……”张程远説,“再説黑夜确实太危险了。我们先看看能不能熬过这一晚上,倘若真能熬过一夜,再作打算吧。”

    “阮汐月……你还好么?”张程远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阮汐月在对面的树上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样熬太艰难了!”司徒姗嗓音又开始有些嘶哑,她被辐射的症状一直都没减缓,“我们不妨玩儿些xiǎo游戏提提神吧!要不难免不睡着。”

    “成语接龙怎么样?”张程远提议道,“接不上来的给大家讲故事!”

    “行,就这么定了!”陈佳彤赞同。在这个分秒必争却有备受煎熬的时刻,这样转移注意力的方法确实为大家所欢迎。

    “好,那就开始吧!”魏恒溢起头,“既然是在梦中,我们就由梦説起,飞熊入梦。”

    “梦笔生花”司徒姗接到。

    “花前月下。”张程远含情脉脉地望着阮汐月,因为太黑,没有人会看见他痴痴的眼神。

    “下不为例。”冷长河心有所想,他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和阮汐月分开,不管发生什么危险,都要在她身边守护。

    “例行公事。”陈佳彤基本没思考,顺口就接上了。

    “事与愿违”阮汐月接道。

    …………

    几圈下来又轮到了冷长河。

    “程门立雪。”冷长河接到。

    “雪中送炭!”陈佳彤接着説。

    又该轮到阮汐月了。

    “炭!炭?”阮汐月沉吟了半晌,弱弱的问,“同音字行么?”

    “不行”几乎是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连续好几轮都没人卡主,好不容易抓到一把,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讲故事吧!”陈佳彤带头起哄。

    “讲一个吧!”冷长河也跟着帮腔。

    “哦!哦!”司徒姗和魏恒溢也在起哄。

    张程远没説话。

    夜太黑,阮汐月也看不见对面树上张程远的表情。

    可是她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那我给大家讲一个我自己的故事!反正等梦醒了大家都会忘记,也不丢人!”阮汐月平静的説。

    “哦哦哦!!!”伙伴们又一阵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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