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

    朱利安扼住西克斯图斯的咽喉,把他高举过头。堂堂的宗教裁判所总审判长,不管平时如何不可一世,此刻在支配着他生死的青年面前,只能凭着本能拼命挣扎着,但实事上不管他如何反抗都是徒劳的。此时朱利安已经握紧了拳头,下一秒,西克斯图斯的的脑袋就成为被开瓣的西瓜……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朱利安。”

    一直冷眼旁观的教皇弗里奥一世终于打破了沉默。在教皇的干预之下,致命的一拳没有砸下来,朱利安收手了,他松开西克斯图斯的脖子,任由这个在跟丧家犬无异的男人趴在地上,朱利安身上的杀气也渐渐消失了。

    “祝福骑士的授衔仪式将安排在两天后进行。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教皇对朱利安说。

    “什么祝福骑士,什么授衔仪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将芙蕾还给我。”朱利安冷漠地道。

    教皇道:“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而且你知道她在哪里。”

    “好。从现在起,我跟你们中央教庭互不拖欠了。”朱利安说完之后,大踏步往审判大厅的大门方向走去,当他经过塞琳娜的尸体时,不禁停了下来,望着尸体一阵,眼神中不知道包涵着复杂的感情。“我有一个私人请求:看在她曾经对我不错的份上,请好好安葬她。”朱利安头也没回,对教皇说。

    然后,朱利安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拉开了紧闭的大门,部署在外面的军队早已被撤得干干净净,此时,天上的月亮已经西沉,黎的署光在东方的天际若隐若现。

    在朱利安走远之后,教皇来到了淹淹一息的西克斯图斯身边,一言不发地为他施法治疗。

    当圣光消逝之后,西克斯图斯身上的外伤和疼痛也随之消失,但内伤仍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才会痊愈。朱利安虽然下手狠毒,但并没有攻击西克斯图斯的致命部位,不知道朱利安是对教皇有所忌惮,还是故意手下留情。

    “教皇陛下,他……”西克斯图斯指着朱利安离开的方向,心有不甘地对教皇说;但他更多的是不解,想不通为何教皇会纵容朱利安作恶。

    “这个小子心中填积的怨恨极多,如果不他有个发泄的机会,怨恨就会越积越多,最终暴发时,恐怕造成难以预料的严重后果。”教皇平静地回答道,仿佛西克斯图斯刚才受到的攻击根本不足一提。

    “什么?”西克斯图斯几乎要跳起来,自己刚才活受罪,还差点丢了性命,居然只是当作给朱利安发泄怨恨的工具?

    可当西克斯图斯的视线接触到那冷冰冰的银制面具时,他眼神中的不满情绪就不得不被收敛起来,剩下的只能是服从和理解。尽管教皇和朱利安都没有挑明,但他们三人都相当清楚,其实朱利安怨恨的根源是教皇,西克斯图斯只是教皇命令的执行者;但是难道要教皇亲自来承受朱利安的怒火吗?显然那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西克斯图斯就成为倒霉的替罪羔羊。

    虽然将他暴揍一顿的人是朱利安,但西克斯图斯知道,教皇才是真正最可怕的人。

    “把伤养好,很快就有新的工作交给你。星河大陆那边越来越不平静了。”至于此时教皇在想些什么,西克斯图斯就不得而知了,他只听到教皇如同往常一样,对他下达了不可辨驳的命令。

    “遵命。”西克斯图斯唯唯诺诺地答应道,然后由两名护卫骑士搀扶着离开了审判大厅。

    “你们几位请先回避一下。”教皇对剩下的六名骑士说道。

    六名骑士领命离开,一遍狼籍的审判大厅里此时显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教皇一个人,以及死去的塞琳娜的遗体。

    “你真敢幸运,那小子还是无法割舍与你们相处的感情。”教皇对塞琳娜的尸体说,“但刚才他说,跟中央教庭从此互不拖欠。哼哼,真有那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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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玛多禄城,此时也进入了午睡之中,宁静是这座慵懒的城市永恒的主题,可是现在,一袭快马撕破了宁静。

    “站住!你是什么人?”防守城门的士兵连忙拉开防撞拒马,拦住那匹扬起滚滚沙尘飞驰而来的黑色骏马,以及骑在马背上的那个身穿破烂基层军士制服的男人。

    “滚开!”马背上的人并没有减速,他在距离城门还有100米时,扬起手中一张黄色的羊皮卷。

    “赶快放行!”卫兵的队长见到黄色羊皮卷后,大惊失色。

    其他守城士兵不敢怠慢,连忙把拒马等障碍物移开。可是拒马还未完全清除,黑色骏马已从中间的空隙飞掠而过,刮起来的风甚至将一名士兵扯倒在地。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如此嚣张。”有一名卫兵见到对方撞翻了自己的同伴后,非旦没有减速,也没有回头,而是一个劲地加速在街道上狂奔,不由得怒从心生。

    “不知道。”队长说,“但他手持教皇陛下亲自授予的特别印信,肯定是个不寻常的人。”

    “教皇亲授的印信?”卫兵大惊,“难道跟前几天裴多疗养院发生的事有关?”

    “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以后绝对不许再提。”队长劝戒道,“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凭借着跨下这匹日行千里的快马,朱利安仅用了半天时间,就从“神喻之城”赶到了玛多禄城。进城后他也没有停歇,直奔向位于北郊的裴多疗养院。

    三天前,裴多疗养院发生了一件大事,致使一向以和平、安祥著称的玛多禄城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戒严状态,城里的居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从传闻中的只言片语中打听到骇人听闻的消息:当日在裴多疗养院主持布道大会的zǐ衣主教尤坦科神官,以及负责护送他的祝福骑士麦伦,被宗教裁判所逮捕了,随后的数天里,玛多禄城内有近一百人相继被宗教裁判所带走。这些消息无从确认,没人知道到底真相到底如何,中央教庭对此讳莫如深,也下达了封口令,禁止任何人谈论此事,虽然民间众说纷纭,但没有人敢在公开的场合讨论。

    直到昨天,紧张的气氛稍为缓和,玛多禄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表,可是事情发生的核心地点--裴多疗养院,仍然戒备森严,任何人都不得进出,门口不仅有宗教裁判所的直系部队把守,甚至连疗养院门前的100米范围内都被列入了封锁区域。

    但是,这些的封锁对于那匹横冲直撞的快马以及马背上的骑士是不起作用的。

    凭借着手中的特别印信,朱利安径直冲到了疗养院门前,他跳下了疲惫不堪的坐骑,一个箭步冲进了疗养院里。有几名士兵端着武器想上前阻拦,却被朱利安一拳轰飞。负责守卫疗养院的宗教裁判所指挥官怒不可恕,他从未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敢在宗教裁判所的封锁区内恣意妄为,连忙指挥着大群士兵冲过去抓捕朱利安。

    然而朱利安哪里有时间跟他们纠缠?他直接把别人眼中神圣无比、由教皇亲授的特别印信往指挥官脸上砸过去,然后在一大群目瞪口呆的士兵面前狂奔而去,直冲向疗养院的后山。

    与前庭的森严守卫截然相反,后山这里平静如昔。

    鹰身女妖已经完全不见踪影,魔兽的尸体、人类的鲜血,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了,连被摧毁的草屏、花簇、树木,都被栽上了新的植物来修复,一点都看不出曾经发生过大战的样子。然而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朱利安隐约嗅到了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可是朱利安没心情理会这些,他直奔向记忆中的那幢桐木小楼。只见小楼外墙曾经损破了一个大洞的地方,已经被人用新的桐木重新修补上。三天之前,他在这里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同样也是这样地方,他出卖了一群为了将他的爱人解救困境的同伴,但讽刺的是,他当日的背叛,目的也是为了解救同一个人。

    懊悔的心情笼罩着朱利安,让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但此时在他的内心中占支配地位的情绪,却是期待与紧张。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等待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芙蕾,我来了。”

    朱利安推开了桐木小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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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位于冰天雪地的国度--雪域联邦,一场空前惨烈的人魔大战已接近尾声。

    笼罩在极夜的黑暗中、被称为“不冻港”曼浓城里,朱利安的同窗好友--欧文,引燃了深藏于自己体内的黑色业火,与企图控制世界的恶魔撒旦梅菲斯特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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