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劝自己离开的?

    借用不二做的名言:这真是奇了!

    前世过来的叶书,见惯了“做好事没好报”,女的被强,男人来救,惹下麻烦后,为了自己那点B脸,连给恩人出面作证,都不愿意。

    而在各个剧情世界里,好人也见过,但也多是有本事,不怕麻烦的。

    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见多了,遇到个弱小、又有原则的好人,就显得分外惊喜。

    叶书笑问道:“你胆子还真大,总督府的人抓你,你不赶紧藏起来,还敢回头提醒我?”

    “兄台说哪里话!若是为我我陆皓东一人的性命,而不顾恩人死活,那我又哪有颜面行走在这个世上?!”

    陆皓东看叶书的眼神,越来越亮:“在下陆皓东,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叶书见他说话间,气喘吁吁,分明是被追赶得久了,肚子也适时地响了一声,不由笑道:“在下‘清香白莲素还真’,天大的事,也没填饱肚子重要。走,咱们先去吃顿饭!”

    说罢,也不容陆皓东推辞,叶书抓着他的手腕,就往外面一家酒楼走去。

    酒菜鱼肉,俱列桌席,叶书在这方面,从没亏待过自己。

    陆皓东见挣扎不开,也就安坐下来,几口酒肉下肚,与叶书聊上一聊,愈加惊奇。

    他跟从孙文,接触到许多国内大事,又曾在传学堂学过段洋学,自觉已经是极有见识的人。

    但眼前的叶书,谈吐之间,更见不凡。

    无论是西方工业,亦或是科学政治,甚至是人文军备,叶书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让人大开眼界。

    没办法,山里的静修日子,闲极无聊时,也就看书了。

    尤其是那些科技发展的书,叶书在现实中就曾居身图书馆,这时只不过是旧业重提。

    胸有沟壑,装起B来,就分外地潇洒自如。

    往日里难以得知的世界大事、科学发展,在叶书这里,轻松得知。

    这样的学问收获,让陆皓东内心狂喜,不只酒肉入口不觉其味,更是风雨欲来,而忘其凶。

    叶书也大有所得,陆皓东对于这个时代的熟知,是叶书“纸上谈兵”学不到的东西。

    两人一时入巷,外面总督府的追捕,却已经慢慢追来。

    “素兄弟学识深厚,在下有一事,想请问素兄弟!”陆皓东思考良久,突然发问。

    叶书道:“请讲!”

    这时,酒楼下面,已经传来追兵大声喧哗声,眼看就要上楼。

    这时顺着楼顶逃跑,还有机会。

    但看着叶书安稳静坐,不想离开的样子,陆皓东在逃命与问话间,思考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发出内心的疑问:“依素兄弟看,咱们这个民族,还有救么?!”

    问民族,不是问国家,这让叶书会心一笑。

    而在这时,几名黑衣追兵,已经来到了二楼,见了陆皓东顿时大喜:“他在这!快来抓住他!”

    二楼食客,早就吓得跑完,倒也清净。

    陆皓东从腰里拿出一把手枪,藏在桌下。

    叶书笑道:“有救!”

    陆皓东心神俱震,一股难以形容的狂喜,席卷心头,发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素兄弟见识胜我十倍,既说有救,那便肯定有自救之法!在下洗耳恭听!”

    话说到这里,那几名黑衣汉子,已经冲到了跟前,不等陆皓东拿枪出来威慑,叶书已经随手一个盘子扔出。

    光滑的盘子,直接击打在一名追兵的颈间。

    只听“咯咯”声响,那顿时仰翻倒在地上,死死捂着脖子,双眼翻白。

    叶书站起身来,走向几名追兵:

    “人之自强,须由内而外,国家、民族,也是如此!

    借由外敌,激起同仇敌忾之心。

    以同仇敌忾之心,杀尽爱新觉罗,灭杀这些建奴,这才算是治好沉痾,勉强有了能站起来的力气!”

    说话间,叶书或拳或掌,一下下击在对方的弱点处,已经将追来的几人,尽数打死。

    “就像现在,不把这些官兵先杀了,咱们哪有闲坐吃饭的功夫?!”

    光明正大的仇清态度,干脆地“杀尽爱新觉罗”,这些比投名状还管用的话,听得陆皓东心里火热,对叶书再没半点怀疑:“我没有素兄弟你的本领,如何能杀尽这些官兵,完成反清大业这件难事呢?!”

    “难事?哈哈哈哈!”

    叶书大笑道:“满清自取败亡,咱们只要做好手上的事情,那就能看着他死了,又哪里难了?!”

    一句话,听得陆皓东猛地一愣,随即心中光明大放,只觉痛快无快,生平报复、愿望,前所未有的真实!

    “是了!是了!又哪里难了!

    论兵锋之盛,谁能比秦更强!

    可陈胜吴广,斩木为兵,就生生让秦朝败落,二世而亡!

    哈哈,鞑子气数已尽,自己都要死了,又哪还有回天之术!”

    一辈子的愿望,突然之间变得确切真实。

    身在局中,觉得无比艰难的事情,被叶书这局外人一点,顿时变得通透,无论满清是死在谁的手上,左右是活不成了!

    陆皓东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又是欢喜,又民茫然,又有些不太真实。

    叶书笑吟吟地坐在那,也不说话。

    他能猜到对方的心情,对于这种纯粹的革命者,他是报以无限的敬意的。

    地上死去的几名追兵,只是前锋。

    街道上,很快传来了更大的追喊声。

    被这些声音惊醒,陆皓东连忙问道:“七年前,我曾听过‘一页书救国之道’,讲的是渐积元气,徐图缓进,在数十年后,求得一线生路。

    这话虽然是敷衍光绪,有三分陷阱,却也有着七分道理。

    我有一位朋友,曾说若是推翻满清后,便该大刀阔斧,斩除旧弊,以一人之权威,推动整个国家的变革与自强。

    素兄弟,你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

    到时,面对外面群狼环伺,咱们又该用什么纲领,强国强民呢?”

    听得出,无论是陆皓东,还是他那个朋友,之前的重心,还都是推翻满清,对于之后的打算,只是模糊有个大概,根本没什么具体想法。

    叶书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

    “走吧!我先带你离开,这个问题,以后我再告诉你……”

    “离开?”

    陆皓东一愣,随即点头:“也好……”

    ……

    这一离开,陆皓东的问题,就没有得到回答。

    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满清虽然必定败亡,但谁也不知道能撑几年,自己也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

    自己眼下,只要继续反清就行了。

    叶书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却是有些摇头叹息。

    这个纯粹的革命者,现实中的命运就已经很是悲惨,二十多岁就死了,那反倒是好事。

    否则陆皓东要是长命百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一辈子心血浇灌出的那枚青天白日,变成了各方争权、害已害民的权利工具……

    甚至是新千年后,跪着给昔日民族大敌当狗,犹还求之不得……

    这样的结果,只怕陆皓东会更受不了。

    因此,叶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眼瞧着陆皓东远远离开,不见身影,叶书这才伸了个懒腰:“出来吧!”

    “哈哈!果然瞒不住你!”

    一阵恶风袭来,叶书眼前一暗,顿见一条虎背熊腰,头戴黑布斗蓬的中年大汉,跃到自己身前,沉稳的脚步,甚至把地上青砖,都踩裂开来。

    正是严振东!

    他目光烁烁,看着叶书:“兄弟你功夫过人,不该是无名之辈,身形、步伐、声音间,倒是有点像我一个朋友……”

    叶书毫无所动:“哦?你朋友?”

    “一页书!”

    三个字一出,严振东就死死看着叶书,想从那幕遮间,看出叶书的脸色、情绪变化。

    但叶书却是不为所动:“哦!”

    严振东眉头紧皱,他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

    眼前这个“素还真”,各方面确实像七年前的一页书。

    可眼前的素还真,又有许多不同。

    皮肤肤色,却是比一页书更加白净!

    身形上,比一页书更加健壮、精满神足。

    声音虽然相像,但也拿不得准,以严振东看来,其他省份的人说话,都仿佛是几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分不出其中的细微差别。

    想了想,严振东还是决定出一次手。

    心念一起,严振东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也不提醒,整个人突然由静转动,双手现出鹰爪,如生铁铸造就,扑击向叶书!

    这一动之间,当真是如“老鹰吃小鸡”般,速度快得不像个人!

    更兼力道沉凝,气势慑人之极!

    叶书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提前一步,将严振东尚未爆发到顶峰的气势,生生顶了回去。

    叶书出的拳,力道只用七分,却是朝着对方脉门。

    严振东鹰爪变化,硬碰硬,与叶书拼了一记。

    “呯!”

    如生铁击皮革,发出不似人声的声音来。

    严振东后退两步,脸上红色一闪,就生生扼住退势,蓄势待发。

    叶书这边,却是随着冲势,接连退了七步之远,这才轻轻松松、毫发无伤地站定身形。

    “功夫比斗,讲究个‘争势’,这素还真这么随势而退,倒像是那些武当的道士……一页书处处争胜,可不是这个性子……”

    严振东心里比较,手上却是不停,势大力沉的鹰爪擒拿功,被他打得硬是如虎形拳一样,声势骇人,足以先把小鸡吓死,再捉他们。

    在旁人眼中,此时的严振东已经出了全力,要杀叶书一般。

    但叶书却是浑不在意,手上力道虽然不如对方,但却也不加力。

    他只是借着神元精修,带来的敏锐五感,时而抢先截断对方攻势,时而后退,避开对方兵锋正盛,再批亢捣虚。

    进退之间,攻守之随心,让严振东难受的同时,眼中精光更盛!

    “这分明是个山中隐修的道家高手!”

    严振东心中已经肯定了这个想法,毕竟一个人的攻守特点,是极难转变的。

    但为了保险,他还是突出奇兵,趁着近身接点时,猛地爆发实力,将叶书头上幕遮,击飞开来!

    叶书后退数步,接住天上落下的幕遮,重新戴在头上,浑不在意。

    故意让对方看见罢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没感觉,严振东却是吓了一跳。

    幕遮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高手,根本没什么阻碍,出手间多靠五感武觉,一层黑布,只能遮脸罢了。

    他先前怀疑,眼前的“素还真”,是“一页书”扮的。

    但这一眼看去,却只见一张僵硬的人脸,白惨惨的脸面上,不带一丝表情,只有一双眸子神光湛然,粗看之下,只如一个僵尸一般。

    “难怪这‘素还真’喜欢遮脸,分明是太丑了!”

    严振东心里冒出这个想法,脸上却是一脸真切:“抱歉!看你身手、名号,该是道家的高手,既然出山,那就是想干一番大事业,我是两广总督严振东,你愿意帮我么?!”

    直接无比!

    当民、当官这些年,严振东最大的感悟就是:越不把那些美女、高手当回事,他们反倒更加跪舔自己!

    自己是两广总督,能给对方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四个被一些才子、佳人鄙夷、觉得俗的四个字。

    但严振东却知道这四个字,有多大的威力,是多么地吸引那些武人心神。

    有了荣华,才子只是自己座下奴婢;

    有了富贵,佳人便成自己掌中玩物。

    听了对方招揽的话,叶书有些意外:“我刚教训过九宫,你也敢招揽我?”

    严振东哈哈大笑:“你要有本事,尽管杀了他!”

    叶书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闪过万千念头,原本壁垒分明的计划,又多了一个选择。

    想到这里,叶书点头:“我知道了!”

    转头就走。

    严振东愣住了,这几个意思?

    拒绝了?

    但又不像,若是拒绝,直接说“不同意”不就行了,说什么“知道了”?

    心中疑惑,正巧看到叶书在往城外,向朝天观的方面走,严振东顿时心中一动,静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就又来到朝天观前。

    “大胆狂徒!还敢上门!”

    观前白莲弟子一看,顿时就怒了,呼啦啦跑出来四五十号人,围住叶书。

    周围,更是有不少百姓,站在外围围观。

    叶书先不说话,待白莲教教中精锐尽出,这才看了眼四周,瞧着似乎伤势已好的九宫,露出了微笑:

    “无生老母在上!我‘清香白莲’是来与你这个假货,比较法术的!”

    PS:感谢静守星月、口渴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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