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峋本想着,来日方长,说不定允糯过段时间就忘了,这样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允糯跟他说完这个提议后的一分钟,就准备着要出发了。夜峋感觉自己的脑子被狠狠的打了一拳,即便是他这样经历了沙场的人,竟也是这样的慌神了。

    “糯糯,今日晚了。”

    允糯从夜峋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哼哼了两声,“爱去不去,反正我今天去定了!”说完便转身化成一道光便消失了。

    夜峋愣了三秒,接着一拳头砸向了一旁的柱子,身后的一旁柱子都随着倒塌了。身后几个黑衣人快速的窜了出来,“主上。”

    “主你什么上,还不快跟上!魔后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们所有人的头发,还有你们全家的头发全部剃光!”夜峋回头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属下,挥舞着拳头,想着是不是该一拳下去提醒提醒。

    跪在地上的人相互看了看,接着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夜峋在原地跺了跺脚,已过午夜了。在魔族,午夜时分是幽鬼最猖狂的的时候。如若此时他任性离开了,只怕是会有所动荡。

    糯糯,你算好了的。

    你怎能如此狠心。

    夜峋起手捏了个诀,紫光淡去后,另一个夜峋出现在了一旁。

    “替我顶一个时辰,我去带糯糯回来。”

    “快去快回。”

    话音未落,夜峋便消失在了原地。

    允糯走到了忘川的边上,看着平静的忘川河从袖子中拿出了匕首。只有以血生祭忘川彼岸,用半生修为压制幽冥,只有这样,才可以稍稍洗清过去。这,也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为夜木做的事情了。

    快速的割开了手心。带着刺痛,是太娇生惯养了,许久没有受过伤,只是这样小小的伤口竟是这般疼了。血从伤口溢了出来,一滴血,脱离了,手心向地面落去。血落在了地面上,霎时,地表泛起了红光,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夜木,之前,母亲觉得,你在天族会比跟着母亲要好许多。毕竟,母亲和他曾经是真的相爱过,想着,他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在意你几分,天族的人,会因为你大殿下的身份,而忌惮你几分。但是,事实看来,是母亲错了。如若我早知道,你在天族过着那样的日子,若母亲知道,母亲的身份成了这一切的源头,母亲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救你离开那个地方。

    天大地大,就算魔族容不下我们,我们母子二人也可以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就此度过一生。

    只是,请原谅母亲。如今,母亲已是魔族的魔后,同魔族主上立下了锥心之誓。母亲的身上肩负的责任,多了魔族的。或许这些都只是借口,若是说,我若早知道你生父是这样的人,母亲当初也是万万不会同他如此。只是母亲最不后悔的,就是当初生下了你。

    你是母亲最爱的孩子,也是母亲,最愧疚的孩子。

    之前,刚刚救回你,本已经没有颜面再回魔族了。但是那时候的你,太过虚弱了,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带你回到魔族。还好,你还活着,虽然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但是没有关系。总之都是些不好的回忆,不记得便不记得了。

    母亲,同魔族的主上在一起了。原先,他待我太好,母亲算是报恩,嫁给了他。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爱他。他接受了不洁的我,还将你视如己出。他是魔族的一代明君,而我却成为了他终身的耻辱。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就将你立为魔族的继承人,是真心也好,是为了我也好。这样的人,怎么能,爱上我。

    千万年前,魔后不满上天裁决,用生血祭了忘川大地,护了魔族千万年来的太平。如今,母亲也只能用同样的方式,来回报这份恩德了。只有这样,才能还了主上对我付出的一切,也只有这样,今后,魔族的人待你,会很好。

    对不起夜木,对不起,母亲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子莜打早就出去转悠了,只是走着走着,到最后还是在一个地方转悠,只是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点什么东西。

    之前弗修带着她去过的那个小湖四周起了屏障,子莜看着这道屏障,不用过脑子都知道会是谁设下的。只是,在这种地方设下这种东西,是极其耗费灵力而且没什么作用的。灵力再强的屏障,设在忘川这种地方,也就等同于一个中级或者低级的屏障。她不动手,都能破了。

    只是,既然设下了,自然是不想要让她看的,只是,好奇心这种东西倒是及其要命的。

    “这,是要做什么?”

    子莜看着这道淡淡地蓝色的屏障,挑了挑眉,看着一旁飞的正开心的阿娟。

    【秘密,也是一个惊喜。】

    是吗,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忍耐一下好了。

    子莜笑了笑,看着这歌易碎的屏障,却像是对着易碎的花瓶一样,小心翼翼地看护着。

    这是弗修留下来的东西,自是要好好看护的。

    没过许久,忘川的天色变的,变的鲜红。

    就像是,鲜血的颜色。

    子莜带着些许慌乱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蹙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忘川还没有出过事情,只是这天象实在是太奇怪了。不对,怎么会这样?”子莜看着天象,这是怎么回事。四周的山谷开始哀鸣,带着河水的咆哮。

    这是要变天吗?

    子莜抬手捏了个诀,一个带着极高灵力的屏障护在了淡淡的蓝色屏障的外面。回头笑了笑,看着同样被屏障困住的阿娟。

    “抱歉,忘川的事情,还是交给我自己吧。”

    说完便在原地消失了。

    纸上空白停留了很久,只是在之后,才出现了的一行字。

    【注意安全。】

    忘川大地已经变了样儿。

    刚刚赶到的影卫看到跟前的这个状况也是一时半刻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如此征兆,倒是像极了千百年前,先祖魔后的生血祭天地。

    魔后,是要重复当年魔后的所作所为吗!

    “糯糯!”

    夜峋想要飞到允糯的身侧,竟是被屏障挡了回来。

    该死,在这个地方,只能用上三分灵力。这可怎么办。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带着狰狞的颜色,快速的在大地上弥漫着。允糯对着忘川站着,手垂在身材,就这样冷漠的看着跟前。

    “允糯,你给我听好了,如若你今天就这样将自己生祭了忘川,本君绝不原谅!”这是夜峋第一次,对着允糯,用了’本君’的自称。这是他第一次,用主上的身份,对着她说话。也是第一次,如此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她。

    允糯,听话,快回来。

    她是他的妻子,她不单单是魔后,更是他的妻子。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没有这样的想要留住一个人。

    “夜峋,夜木,拜托你了。”

    夜木,果然,允糯,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为了夜木,你想要牺牲自己,你倒是为你的儿子铺了很好的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深爱着你的我,到底,会怎样。

    “允糯,如若你走了,本君,一定送夜木去陪你,让你们母子团聚。”夜峋收紧了拳头,双眼里充满了血色。

    好,很好。既然你只在乎他,那我就送他去陪你,你一个人,太孤单了。

    “你不会的。我知道的。”

    你吃准了我,是吗。

    突然一道红光在一旁亮了起来,一个穿着血红衣服的女子出现在了一旁,带着黑色的煞气。

    这个人,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这若是你的女人,你快些带走她。”子莜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到了后才知道,竟是魔族的人。怎么,是嫌弃她保护的不够好吗,非要来送这个命。

    “若是能带走她,本君至于在这儿束手无措吗?”夜峋的声音里也带了些许的愤怒和急躁。如若他有办法,他早就把她抓出来,捆在身边了。

    子莜看了夜峋一眼,这样的装扮,魔族主上吗?那想必,就是魔后了吧。在这个时间,追到这里,对魔后也真的是用情至深啊。“十秒时间,我打破屏障,你去控制她。”

    夜峋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子。这个人,为何会有这样的自信,而且,为何,她的灵力完全没有被控制,反而,身上还带着煞气。这个人,是谁。

    子莜伸手召唤出了古琴,“信不信由你,你只有十秒钟的思考时间。”说着,身子随着古琴来到了半空中,右手摁住了琴弦。探了探这个屏障的虚实,还好,只怕是这个魔后之前为了救什么人,消耗的也有点大,现在也不算完,还来得及。如若刚刚她再迟来些许,只怕是又要打乱了。

    说着,左手快速的拨动琴弦,一声声的音波对着屏障攻击了过去。

    “不要伤到她。”

    子莜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之前有人说,魔族的人,禽兽不如,也不是如此嘛。

    屏障在一瞬间破碎了,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夜峋抱着允糯从半空中缓缓的降落下来了,影卫围住了两人,看着子莜,带着些许的警惕。

    这年头的好人不好做啊,刚做完好事就要被提防的。

    “她没事,只是有些虚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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