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你都做了什么?”

    一进书房苏祁玉就忍不住质问。

    “什么?”阎铭玖反问。

    “你和子梦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是本王的侧妃,你说是什么关系?”

    苏祁玉妖孽的眉宇间尽是无奈:“算了,我还是带她走吧,留在这里只会害了她。”

    阎铭玖勾了勾嘴角:“那要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苏祁玉知道,苍子梦一定是不愿意走的,因为在这里她还有血海深仇寄托给阎铭玖。

    “是我将她交给你,但也没让你娶她。”

    只因阎铭玖有能力帮助苍子梦报仇,他才撮合苍子梦跟他离开。

    果然揣测不了一个人的心坏处还是不小的,早知道这家伙有这个心思他宁愿将苍子梦一直养在无鸢谷。

    “可她愿意,这便是最好的结果。苏祁玉,你以为本王真的忍心害她?本王何尝不是比任何人都想保护她。”

    虽然,他的保护再外人看来,是心狠手辣的宣誓。

    “保护?你的保护就是一次次让她遍体鳞伤,尝尽人心险恶?冥,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当真不是自私的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他的话一下戳中了要害,阎铭玖哑言。

    苏祁玉又继续道:“你想将她留在身边我不会说什么的,因为这也是我的意愿。可你将她收为侧妃,我不会同意。”

    阎铭玖的性子苏祁玉还是知道的,过去别说是让女人进冥王府。苍子梦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而且按照师父所说,一切变得就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阎冥玖会不图任何回报帮一个女人去敌对一个国家?

    明显是有什么所图。

    “这个,还轮不到你来干涉。”

    阎铭玖的语气很疏远,因为他的心情很差,如果苏祁玉这次来不是为了苍子梦,他一定不会是这种态度。

    苏祁玉点头:“是,你们的事情的确轮不到我来干涉,可并不是只有你在意子梦。如果不是师父跟我说,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并不是只有阎铭玖一个人,苏祁玉何尝不想让苍子梦好好的。如果不是师父告诉他苍子梦和阎铭玖在一起并不会好过,他或许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现在是本王的手下,按照本王和她的约定她现在不能离开,即便你来了,也是带不走他的。”

    阎铭玖很决绝,因为那件事情的发生,即便苍子梦想走他也不会放。

    他给过苍子梦机会,是苍子梦自己没有要。

    如今,她想离开也是要看阎铭玖是否允许的。

    苏祁玉心中一气,却也无可奈何:“得,我去问问子梦。”

    他也知道就算是问苍子梦,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这段时间,苍子梦在冥王府发生的很多事情,苏祁玉都知道,就好比知道那天断崖之下会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虽然身份在被亲自告知前扑朔迷离。

    就好比知道阎铭玖一定会带走那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是否会变一副模样。

    苍子梦的答案,当然是不。

    “苏祁玉,我不能跟你走,在这里和王爷有约在先,不可以食言的,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可不会跟你走。”

    她知道了苏祁玉这次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带自己离开,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涟漪。

    离开?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血海深仇得报,是她午夜梦回的执念啊。

    苏祁玉回答道:“你现在是冥的侧妃,有没有想过万一有正妃上位,对你的地位是一种怎样的威胁?帮你杀江璃不止冥可以做到,我可以带你去找其他权势更大的人。”

    苍子梦摇头:“当我知道江璃上位时候,就不单单是想让他偿命这么简单。

    我的母国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南笙凭什么那么安定?我不是不愿太平盛世,只是不甘心他江璃高高在上,折磨着我的子民们。”

    她忘不了离开北昭时的情景,街边的乞丐,无人问津的商铺,杂乱的街道。

    血色的皇宫幻化成无数的梦魇,缠绕着她的经脉血液。

    多少次,闭眼就会出现一幕幕令人惶恐心碎的画面。

    “子梦。”苏祁玉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妖孽的桃花眼与苍子梦对视,四目相对,他真的是想看清苍子梦到底在想什么:“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爱上冥了?”

    他问这个问题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说出口,因为这问题实在太敏感。

    “没有。”

    苍子梦否决的很干脆,都没有深思一下,越是这样越让人无法猜疑。

    “真的?”

    “绝对。”她绝对没有爱上阎铭玖,起码现在是这样肯定。即便刚经历过那种事情,灵魂和身体的交织并不代表心也会跟着一起沉沦。

    更何况,背叛和欺骗什么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那好,如果你有想要离开的那天,我会不顾一切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回无鸢谷,我们一起生活。”

    管他什么尘世纷争,统统远离就好。

    苍子梦清澈的瞳孔映出他的倒影,认真的回道:“好,当我的事情都完成,就随你回谷里。”

    她本来就想当一切都妥当之后带着黛茵离开,刚好苏祁玉来了,刚好她有这个打算,也就答应了。

    苏祁玉心中感叹:怕就怕,到时候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皇宫来人传来消息,皇帝身体不适,最近三天不早朝。

    苏祁玉此时正在和阎铭玖下棋,看了一眼传信的小太监,便猜到了几分真相。

    小太监一走,苏祁玉苏祁玉就放下手中的白子,轻笑着说道:“看来皇帝也不行了。”

    阎铭玖随即拿起一枚黑子放下,问道:“从何说起?”

    “方才的小太监回话的时候,心里头想的是你和景川谁会继位。”这就是能窥探人心的好处。

    阎铭玖倒是毫不在意的回答:“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监,皇帝纵然已经不行了,他的皇子可是不少。更何况,光凭这个并不足以证明皇帝是真的身体不适,或许是为了掩饰他的心虚。”

    毕竟经过那件事,昨天的早朝阎铭玖就没有去。

    宁家的事情才刚过,阎铭玖刚恢复上朝没两天就又停下了。加上那天皇后宫女的邀约,很难不让人猜想是皇后和皇上又不安分的做了什么。

    阎铭玖的语气听不出一点对皇位的兴趣,倒是给人一种避之不及的感觉。

    不一会,苏祁玉沮丧的说道:“哎,又要输了。”

    他推开棋盘,上面摆着让他无力挽救的棋局。

    刚好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苏祁玉,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出去玩的嘛。”

    苍子梦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身上是苏祁玉随身给她带来的新衣裳。

    蓝色和白色相间的破群,外面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两只袖口都绣着一圈桃花。

    苏祁玉眼前一亮:“小七的手艺不错嘛,把你尺寸掌握的这么好。”

    苍子梦傻笑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嘿嘿,真的呢,帮我谢谢小七,下次来的时候带上她呀。”

    阎铭玖看了眼苍子梦身上的衣服,没有说话。

    苏祁玉灵机一动:“子梦,你会不会下棋?”

    “会呀,怎么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都精通,即便是许久未碰,应对起来也是毫无压力的。

    苏祁玉当即对她招收:“来来来,帮我看一下这局怎么破?”

    苍子梦很随性的坐到了苏祁玉旁边,看了眼棋局,问道:“道那边了?”

    苏祁玉把棋碗给她:“我的白子,刚还在愁要输了的节奏。”

    苍子梦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类似死角的地方。

    阎铭玖一愣,最后放下一枚黑子。

    就这样,两人一黑一白有接起了刚才没有完的局。

    苏祁玉看着苍子梦从容不迫的落子,感慨道:“哎,以后冥你就不用等我来的时候下棋了,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高手么?”

    阎铭玖的眼皮抖了抖:“到底是谁嚷嚷着要下棋的?”

    苏祁玉翻了个白眼,一首搭在苍子梦肩上:“哼,行啊。以后我来就专找子梦下棋,这副棋就送给子梦吧。”

    阎铭玖这次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盯着苍子梦肩膀上的那只手。

    心想:这个女人就如此随便么?和一个外人再自己面前表现得这样暧昧?

    其实苍子梦一心在研究棋局,根本没有感觉道自己肩膀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胳膊。

    只是见阎铭玖一直没有落子,忍不住提醒:“王爷,该你了。”

    阎铭玖一拂袖,冷冷的回道:“不下了。”

    在继续下去他得被这女人气死。

    “哦。”苍子梦以为阎铭玖是觉得和自己下棋没意思,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性质了。转而对苏祁玉说道:“我们出去玩吧?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一直呆在府里呀。”

    其实是她太久没出去了,阎铭玖总是不放他出们,憋得慌。

    如果是苏祁玉带自己出去,阎铭玖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苏祁玉点头:“好呀,后天我就走了,趁着在这多陪陪你。”

    下一次相见,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什么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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