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玉无奈的摇头,脸上的笑意未曾减退。

    “好好好,听你的便是。”

    苍子梦满意的走在前头,像一个小主子似的大摇大摆的走着,时不时停在某个摊位边,看看摊子上摆着的小商品。

    而她看过比较多的东西,或者拿起来问过老板的,苏祁玉都统统打包带走拎在手里了。

    过了一会苍子梦回头看苏祁玉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堆东西。

    “咦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多东西?”

    苏祁玉看了看自己两只手上大包小包的物件,眉目上扬很自豪的回答:“这都是你看过的,顺手就买下喽。”

    正因为都是她看过的东西,苏祁玉觉得什么都可以带走,买多少都不嫌多,手里拿多少都不会嫌重。

    而且这样一前一后逛街买东西的样子,像极了小两口过日子,纵然不是,他也乐在其中。

    苍子梦还在疑惑他是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的,自己居然都没有注意。

    “别买了哦,我很多都是看看而已,已经太多啦。”

    她真只是看看而已,因为很多东西都没见过,单纯就是好奇的看一看,并没有多想要。

    苏祁玉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她总不好在让他退回去,就告诫他不要浪费钱。

    “好吧,如果有什么喜欢的记得跟我说。”

    只要苍子梦说喜欢,苏祁玉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出手阔绰的像根本不是再花他自己的钱。

    苍子梦并不想要他太招摇,毕竟一条街放眼望去都是夜里闲来无事出来逛的人,像他们这种没见过世面一样什么都买的真没几个。

    街上继续闲逛了会,忽然有个乞丐急匆匆跑着从一个拐角处冒出来,径直的朝苍子梦这边冲过来。

    这一次苍子梦可不会再傻愣愣的等着被撞,一个从容又带有几分随意的转身就轻松躲开。

    苏祁玉一伸脚将那个乞丐绊倒,乞丐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脚绊的差点脸着地,但还是和大地母亲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只见那乞丐麻溜的爬起来坐在地上,伸手就指着苏祁玉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什么人啊你,怎么随便欺负人!”

    乞丐一边这么说着,心里一边想:这个男人的穿着看起来很有钱,我不如找法子从他身上捞一笔。

    当然,他的这点小心思逃不过苏祁玉的眼睛,毕竟他可是会读心的人。

    从乞丐的表情里苏祁玉看出来,他就是想从自己身上捞一点钱花,当然不会如他所愿。

    乞丐的声音引来了旁人纷纷侧目,路过不明是非的行人纷纷指责苏祁玉。

    路人甲:“怎么随便就欺负人,仗着人家是个乞丐就无法无天了吧?”

    路人乙:“谁说不是呢,看他长得不赖,做出的事情居然这么讨人厌。”

    苍子梦眼皮抖了抖,刚想要跟他们辩解,就见苏祁玉对自己摇了摇头,索性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苏祁玉让苍子梦不要讲话的原因,是他有了更好的点子。

    在路人各种异样的目光下,他微笑着对乞丐说:“小兄弟,可不要冤枉好人哦,随便假装被绊倒就诬赖在路人身上,没人叫你这样讹钱是得不到成果的么?”

    乞丐见苏祁玉并不买账,抱着自己的左腿就嚎了起来:“哎呦喂,欺负要饭的啦,没天理啊,我腿都要断掉啦……”

    说腿断了可不就能捞点医药费么,苍子梦在一边也看明白了他的想法,又好气又好笑。

    她到底是该说这乞丐蠢呢?还是该说他蠢的简直无可救药呢?

    谁腿断了还能等这么长时间才喊出来的,就不信现在周围的人还看不出来。

    苏祁玉也差点笑出来,但他憋住了,只是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说:“你的腿看来是被磕断了,断掉的腿是要砍掉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让人去找个人来帮你把腿锯掉。医药费我给,就当是救助动物了。”

    语毕,他回头对苍子梦眨了一下眼,说道:“你去找个杀猪的来。”

    苍子梦会意,当即点头答应:“好嘞,刚好我认识一个,现在就去把他找来。”

    “什么人啊这,老子不陪你们玩了。”乞丐一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没影。

    苍子梦和苏祁玉对视一笑,继续潇洒的逛街。

    过了会苏祁玉问:“子梦,如果刚刚的乞丐是别人派来的杀手,你会怎么做?”

    苍子梦想也没想就回答:“如果是杀手,我绝对没有反抗的能力,不过……”

    听她顿住了声音,苏祁玉就问她:“不过什么?”

    “不过有你在啊,我一定会没事的。你和阎铭玖都会保证我的安全,所以我放心。”

    无论是苏祁玉还是阎铭玖,他们的武功都高深到无法推测,苍子梦只要是在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身边,就能有很强的安全感。

    她即被人追杀过,也在深夜被人绑架过,大大小小的算起来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

    就算被绑走也有人解救,就算受伤也有人医治,即便过去有很多顾虑,在经历过这些后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事情。

    江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身上每一处只要动一下就会发出骨骼碰撞的咯吱声,扭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整个人都象是被打了一顿。

    具体是什么滋味说不出来,也找不到形容词,总之就是很难受。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江璃摸了摸自己左肩上有些发疼的位置,掀开衣领一看上面一个黄豆大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然而他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碰过什么这么粗又尖锐的东西,他不信邪的扭了扭肩膀,那个红点所在四周一片地方生疼。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记得自己被头痛折磨的难受,以及到最后看见了洛书书,再往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怎么昏睡过去,又是怎么到床上的,他都不知道。

    坐在床上舒展了一下筋骨后,江璃缓缓的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重新整理了凌乱的头发。

    一边整理一边嘟囔着:“真是见鬼,好久都没有这样子了,怎么会忽然就复发?”

    以前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每一次头痛欲裂的时候,都会有慕容莲安抚到没事的时候。

    也是因为这个江璃更加认准了慕容莲,决定此生没人能取代她在自己身边的地位。

    江璃一打开门,清晨的光打在脸上还有些微微的刺眼,门口一个侍卫抱着剑站在旁边,挺拔的身影对这宁静的清晨没有丝毫怠慢。

    洛父早就收到了苍子梦派人通知他的消息,所以吩咐好了人轮班守在江璃门口。

    见江璃出来,侍卫恭敬的行了个礼:“皇上。”

    江璃揉了揉还酸痛的太阳穴,问他:“现在什么时辰?”

    “回皇上,快要寅时了。”

    寅时,又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成……

    江璃若有所思的站在门口,逐渐适应了外面略微还有些潮湿的清晨。

    他早有想过那个家伙会将护肤随身携带,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慕容莲在背叛自己后就转身投入了国丈的坏里。

    同他行周公之事,同他谋夺自己的皇位。

    曾经含情脉脉的眼眸,变成了虚伪的假象。

    身孕?

    江璃终于想通,怀孕应该只是慕容莲欺骗自己的一个幌子,为的就是让自己把兵权交给国丈,失去自保的能力。

    洛书书册封大典上的那一场绑架,不出意外也应该是慕容莲自导自演的闹剧。

    江璃的心很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侍卫看出江璃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没事,大家应该都没起,朕想出去透透气,你下去休息吧。”

    “是。”

    侍卫都是轮班接替的,根本用不着休息。

    江璃知道这一点,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走,这样一来他的丑态就不会暴露在外人眼中。

    他走在洛家后院的小花园里,里面种着很多五颜六色的花,还有个小小的池子,水很清澈,养着十几条肥硕的鲤鱼。

    皇宫里的每一个池子里都种着莲花,江璃看惯了,如今仔细看这只用来养鱼的池子居然觉得别扭。

    “莲儿啊莲儿,你这一场戏,做的可真让人分不清,戏里还是戏外。”

    现在想来,慕容莲和自己同床共枕的日子里,大概也没少和国丈做那些事。

    慕容莲曾经在江璃面前做了很多戏,编了很多亦真亦假的理由,在成为皇后以后却从来没有抗拒过江璃的触碰。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江璃早就会怀疑她了。

    然而每一次她都表现得十分迎合,没有一丝破绽。

    她的假戏真做,让所有的假装都变得很真实。

    池子里有两条鱼一起游着,和其他的鱼分开在两个地方。

    江璃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扔进去,所有的鱼瞬间被吓得四处游窜,刚刚在一起的那两条也在慌乱中背道而驰。

    记得谁说过,鱼的记忆很短很短。

    短到一转身就会忘记自己做什么,一分开就会忘记自己爱过谁,一远走就会忘记自己来自哪里。

    所以,刚刚的两条鱼分开后,重新相遇后或许就记不得对方是谁

    如果可以,江璃也想做一条鱼。

    那样,只要一转身,他就可以忘记一切,重新来过。

    忘记北朝,忘记南晟,忘记慕容莲,忘记自己的感情以及刻在灵魂里的所有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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