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内并不忙,闲下来的人,大多都在看手机,只有吴成江一个人在看书。

    不管别人怎么说,蒋睿德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面,还喜欢捧着书本看的人,并不会那么浮躁。

    而且,身居高位,蒋睿德心里很明白一个道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年头,阿谀奉承的事情太多,在背后打小报告的人也很多。

    他喜欢听真话。

    推开药房的门,本来这里是不允许非工作人员进入的,不过李海斌也跟到门口来了,也就没人说了。

    但进入药房,李海斌就没有再跟着进去。

    蒋睿德来到吴成江身旁,先是扫了一眼吴成江看的书,《中药药性理论》,已经翻阅大半了。

    不过,吴成江看书的速度有些快,这让蒋睿德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做样子。

    “吴医生,你这样看书,能记得住吗?”蒋睿德问道。

    “十之八九。”吴成江放下书本,继续道:“这位先生有事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蒋睿德笑问道。

    “知道!”吴成江点点头。

    蒋睿德刚想继续说什么,吴成江就补充道:“病人!”

    蒋睿德楞了一下,也不计较,只是拿起吴成江放在药架子上的药书,随便打开中间的一页,问道:“决明子的用法如何?”

    “决明子,味甘、苦,性寒,微咸。主治目赤涩痛,羞明多泪,头痛眩晕,目暗不明等。补肝明目的药方中,以决明子一升,蔓荆子二升,以酒五升煮,曝干为末。每饮服二钱,温水下,日二服。”

    吴成江好像信手拈来般,“这是摘自《圣惠方》的药方,还有其他很多的用途。”

    蒋睿德不信邪,又继续询问了几种药,吴成江对打如流,这确实是十之八九了,而且,有些药方在这书上还没有记录,但是吴成江却能从其他看过的药书上或者是从阴阳珠的记忆中,举一反三。

    “厉害!”蒋睿德不禁感慨道。

    吴成江看到有病人来到了窗口,他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请便。”

    “吴医生先忙。”蒋睿德也没走,等吴成江拿完了病人的药,他这才继续道:“你是药房的医师,并不在心脏科,给我治病,也不是你的职责。现在治好了我,你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或许我都可以满足你。”

    “给我一千万,做得到吗?”吴成江直直的看着蒋睿德,正色道。

    “一千万?”蒋睿德突然笑了。

    “我觉得我的医术是无价之宝。”吴成江很认真的回道。

    蒋睿一愣,他还以为吴成江会说他的命难道不值一千万?他都准备好说肯定值的,但吴成江不按套路出牌啊。

    蒋睿德想了想,回道:“你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了。”

    “你自己送上门来让我宰,难道我不宰?”

    “你很有意思。”蒋睿德发现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我要工作了。”吴成江看到又有病人来了,不再跟蒋睿德废话。

    要是这家伙真给一千万,他绝壁不在这里受气了,一口吃个饱,有了一千万,自己去开一家小医院都行。

    很少有人这么不给蒋睿德的面子,现在面对的还是个年轻人,他无奈的笑了笑。

    蒋睿德只能离开药房。

    “爸,这家伙说什么了?”蒋若馨问道。

    “他说要一千万。”蒋睿德笑道。

    “这家伙还真敢开口。”蒋若馨气愤道。

    “我就说嘛,这小子太难搞了,他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李海斌也指责起来。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蒋睿德问道。

    “什么问题?”

    “如果吴医生在还没给我治疗之前,向我们开口要一千万的话,我们给不给?”蒋睿德问道。

    “这个……”李海斌一愣。

    蒋若馨也不说话了,仔细想想,别说一千万,就算是一亿,她也得出。毕竟,这关系到她父亲的性命,她父亲的性命也是无价的。

    最最重要的是,吴成江只是药房的医师,又不是心脏科室的,不治蒋睿德,能拿他怎么样呢?

    如果吴成江是外科医生,他不给病人治病,或者挑选病人治病,这就是不尽责,不配做医生,医院有权利处罚他。

    既然不是,治不治,就看心情了。

    如果吴成江真想要这么多好处,那早就可以这么干了,然而并没有这样做,这就是很有意思的一点了。

    钱都不要,吴成江怎么还会如同李海斌说的一样,拿其他小事威胁医院呢?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么多钱还重要?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说假话。

    蒋睿德在商场摸滚打爬这么多年,能够掌管一个大型集团公司,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回去吧。”蒋睿德摆了摆手,走出大厅,上了车后,离开了。

    ……

    下午下了班后,吴成江想去食堂吃饭了,但走到一半,曹小曼就在角落处等着。

    “曹医生,有事吗?”吴成江问道。

    “吴医生,我……我能不能求您个事?”曹小曼问道。

    “你直说啊。”

    “你能不能给我妈看看病?”

    “你不怕我把你妈治坏了?”吴成江笑道。

    “我听韩华清说了一下你的事情,他说你治好了蒋先生,但一点好处都没捞到。所以,我想找你试试。”

    “你妈妈是什么病?”

    “风湿。”

    “风湿?”吴成江一愣:“这个可以啊,你妈妈来了吗?”

    风湿病对于吴成江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阴阳珠可谓是这种邪气、瘴气、湿气引起的疾病的克星了。

    “我怕你不答应,就没叫过来。”曹小曼回道。

    “你家远吗?”

    “骑电动车二十分钟。”

    “那等我先吃饭行吧?”

    “一起去我家里吃。”

    “也行,我先回宿舍拿其他银针,你骑车到医院门口等我,免得被人看见。”吴成江还是担心自己会牵连到曹小曼。

    “好。”曹小曼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吴成江回了宿舍,再走到医院门口不远处,曹小曼已经先在那里等着了,吴成江坐在了后面,电动车本来没多大,两人肯定是挨着的,吴成江刚坐上去,曹小曼脸色就升腾起一丝红晕。

    “怎么了?”吴成江问道。

    “没……没什么。”曹小曼不再想这事。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个旧小区,是那种单位房,估计是七八十年代的房子了,现在也还没改建。

    吴成江也了解一些曹小曼家里的情况,别以为在羊城有一套房子日子就过的舒坦,这里的开销还是很大的。

    曹小曼的父亲在一家濒临倒闭的国企上班,妈妈双腿有风湿,一直治不好,只能坐在轮椅上。而曹小曼的弟弟还在读书,一家的重担全部落在她父亲的身上。

    现在好在她也毕业了,家里的负担就稍微减轻一点,现在药房那个工作,都还是她父亲拉了好大的关系才进去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那么害怕丢掉工作的原因。

    到了家里,曹小曼的父亲在炒菜,她母亲就在客厅用双手做小工厂拿出来的塑胶花,一天赚不了多少钱,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家里到处都堆着这个,有吴成江来了,他们就赶紧把这些收拾起来,放在了一边。

    “曹医生,你去拿酒精过来,然后再打一盆热水,我先给你妈把脉。”吴成江吩咐道。

    “好!”曹小曼马上去拿酒精了。

    吴成江坐在曹母对面,伸手去把脉,把完脉之后,他稍微放心一点,曹母只是双脚有风湿,其他地方没有病。

    “阿姨,我先给您扎针。”吴成江等酒精拿上来了,就从银针盒子里面拿出了毫针。

    他身上带的只有长针,但现在还需要其他针,比如细小的毫针,风湿的话,是由内而外,全部得把邪气弄出来,这就需要好几种银针了。

    曹母躺在沙发上,吴成江开始扎针,这是久病了,他只是扎了一只脚,手臂就冰冷的,脸色也苍白,吸收的邪气、湿气实在是太多。

    吴成江只能先让曹小满用热毛巾给曹母敷一下,他休息一会。

    正好,曹父也做好了饭菜,大家就先吃饭。

    吃完饭后,吴成江继续扎另外一只脚,扎完继续用热毛巾敷。

    “阿姨,你试着活动一下双脚。”吴成江说道。

    “没有这么快吧?”曹母还有些不信,但活动了一下,发现真的能动了,虽然依然有些使不上劲,但之前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吴医生,您真是神医。”

    “继续扎两次针,我再给您开一些药泡脚,您这腿啊,就能走路了。”吴成江笑道。

    “真的?”

    “这是当然。”吴成江胸有成竹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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