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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儿又只好硬着头皮看了一眼,这回没忍住,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主,您画的这是?”

    “我画的是祁王,你把眼睛睁开了再看!”

    萍儿是霁月公主随侍宫女,管着宣灵宫里里外外的事情,年岁也不比霁月公主大多少,二人很合得来。

    萍儿听罢,故意把眼睛睁得再大些。

    “奴才这回瞧见了,男人额上有颗璞玉,确实是祁王无误。”

    “便就这有这颗璞玉像他么?”霁月公主十分气恼,但瞧了瞧那丹青,自己也觉得不成样子。

    “不然公主您觉得的呢?”

    “今日在坤福宫的宴席上,王爷就是这般姿态在饮酒!”

    霁月公主说着说着,愈发颓然,蓦地扔了笔,愁眉苦脸道:“收起来收起来罢。越看越难看,别污了王爷在我心里的模样。”

    “公主莫要灰心,假以时日,一定能描出像样的来。”

    霁月公主摇头苦叹:“唉,没想到,本宫也有后悔的时候,都怪以往跟着太傅学画的时候不认真,现在别说神韵了,连模样都描不像。本还想把这幅画幅丹青送给他的。”

    萍儿一面小心的收着丹青,一面劝道:“其实公主不必心急,公主对王爷的好,久而久之,王爷自会知道。”

    “你便不要在本宫面前提这个,一提本宫就担心得不行。”霁月公主两手托腮,伏在了桌角上:“什么久而久之,王爷自会知道。一个‘久’字,本宫能等得起码?祁王虽是个不喜女色的性子,但他生得这般出众,又这般有能耐,哪个女子能不喜欢?

    你没瞧着坤福宫陪宴的那几个妃子,明明是父皇的宠妃,眼睛却一直锁在祁王殿下的身上,连名节都不顾了。

    还有柳尚书家的那个病女儿柳衍,她明明是个清高性子,从来不随他父亲进宫赴宴的。肯定是听说了祁王进宫参朝,再又听坤福宫在设宴,便随着他哥哥一同进了宫。”

    “公主,这万一只是巧合呢?”

    “不可能。她一直偷偷窥视这祁王,被本宫发现好几次了!况且她前不久还亲自去祁王府送礼,就是想讨好祁王。好在王爷不吃她这套,把礼物尽数都还了还去。”

    “公主如何知道有这回事,奴才可没听见这样的风声。”

    “颐芳郡主就住在他们家对门,是郡主亲口同我说的,王爷挑着上午人最多的时候,当着过路人的面直接退了礼,柳衍气得窝在家中哭了整整两日,连最爱的琵琶都没听她弹了。”

    萍儿听得一愣一愣的,祁王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座四面金刚,任这些妖艳精怪怎么扑都扑不进他的金身。

    “王爷是太过律己了些,想那柳衍生得沉鱼落雁,还跟公主并誉为京城四美,王爷竟一眼都不待见。”

    “是啊!”霁月公主皱着眉:“这有好也有不好!”

    “不过奴婢觉得还是好的方面占得多些,王爷不曾动心,便说明王爷也不花心。倘若王爷是花心的人,公主要来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了,人和人又是不一样的,王爷对柳衍无动于衷,却难保不会对公主动情。”

    “本宫也这样想。可暗地这样想的人,又不止本宫一个。最气人的是,他身边还有个医女时时刻刻走来晃去,真是招人心烦。”

    萍儿一听,就知道她说得是离盏。

    今儿祁王离开坤福宫,去东宫请太子之后,人就没回来过,可把霁月公主给等坏了。

    当时在酒席上就按捺不住,让她去支了宣灵宫中的小太监去打探,这才知道当时东宫出了事,把一个叫离盏的医女给冤枉了。

    那医女本是长风药局的一个挂名大夫,后来治好了祁王的霜刺之毒,便成了祁王府专用大夫。

    这回顾扶威去东宫可算是撞上巧了,不仅火急火燎的替离盏洗清了冤情,还一怒之下杀了始作俑者。

    祁王脾性虽不好,但自来京城,哪里发过这样的火气,竟在太子的书房里就动了手。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公主知道后,宴席上没好发作,暗地里可没少使脾气。

    这不,听她又提起离盏,旁的小丫鬟都吓得一哆嗦,连忙把内务府刚送来的蜜饯端来,递到霁月公主手中。

    “公主,这是李公公特意送来的蜜饯,用的是槐花蜂蜜煎成的。槐花四五月才开,这已到秋日,是内务府最后存制的一桶,公主且尝尝。”

    霁月公主本欲盛怒的一张脸稍稍被分岔开了精神,得了缓和。

    她低眉瞧着宫女手中的蜜饯,随手捧过,塞了一粒在嘴里,味如嚼蜡。

    “那个叫离盏的医女,若是个正经女子也就罢了,总归是给殿下治病的,祁王留她在身边,本宫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可她偏偏不是什么老实安分的人。”

    萍儿给其他宫女做了脸色,让她们都退到一旁去,接着赶紧搭了公主的白。

    “她只是个庶民而已,除了今日东宫问话以外,应该不曾进宫过,公主从哪里听来的她不本分?”

    霁月公主高声道:“皇兄采选的宴席,本宫就见过她,生得活脱脱就是只狐狸精,还不知道收敛,争着要出风头,与白家的嫡一起跳了双云巧臂舞,那搔首弄姿的模样,差点没把皇兄的魂给勾了去。”

    萍儿听了也是惊讶,如此说来,这个离盏的事迹,她倒也听过些。“公主说得就是在采选宴席上大出风头的那个庶女?”

    “正是她!本宫亲眼见着她跳着跳着,失足跌在祁王的怀里。祁王不怒,反倒把她搀了起来。这王爷可曾待别的女子这样过,你说气不气的?”

    霁月公主如此说,萍儿也渐渐觉得这女子不简单,但嘴上还是要哄着这位小祖宗。

    “即便如此,公主也无需隔三差五的往祁王府送礼,叫皇上知道了,皇上该不高兴的。”

    “本宫当然知道父皇会不高兴。但我心急啊……王爷自来对男欢女爱的事情不擅长,宴席上我频频看他,他转目时,分明也看见了我。我一时欣喜,但到底是女儿家,头一回喜欢人,面脖子自然薄,鼓着好大的勇气才敢与他正视,他倒好,转头就看向别处,如同我只是桌上的瓜果摆设而已。”

    霁月公主越说越来气,把盘里上好的梅花球、蜜笋花当瓜子壳一般的砸进篓子里。

    “哼,本宫若看上的是这京中的其他男子倒还好说,跟父皇知会一声,皇令一下,谁敢不从?即便不硬着来,那本宫慢慢寻诱,木头也有明白的一天。可他不同,他是亲王,也是藩王,早晚是要回西域去的。父皇还想着趁着他在西域的时候,在他枕边安一枚棋子呢,你说我不抓紧点讨祁王欢心,等到父王赐婚的那天,本宫还能去抢婚不成?!”

    “公主说得极是!”萍儿吓出一头冷汗。

    霁月公主嘴上说着不行,心里却这么想了。

    旁人这么想想不要紧,可霁月公主仗着皇上宠爱,只要她心里想了,有时便真的会这么做。

    萍儿赶紧附和着,希望能打消她的念头,面上不露忧色的把画卷收好,小心翼翼地封进了画筒中,低头间想得都是公主和祁王的那层叔侄关系,但霁月公主听了会不高兴,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提。

    只听着公主又悻悻道:“前日去父皇的尚书房溜达,不小心听见兵部的尚书和侍郎在里面议论,说西域隐有生乱之象。我问父皇,父皇又不肯说与我听。”公主叹了口气,“萍儿啊,你说万一西域又打仗了,王爷肯定要提早回去,如果我还不乘间伺隙的主动点,往后连后悔药都吃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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