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金老头那个家伙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大宝也没有清楚到底什么来头,一辆飞车从草丛里面腾飞出来,气势凶猛,直直冲着三人狂砸下来。?网

    “躲开!”金久隆一声呐喊,然后失去了知觉,就连躲开没躲开那车子都没有记忆。

    眼前一片黑暗,大宝对这段时间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几更?

    大宝醒来时候只觉得手臂撕裂的疼痛,快要动弹不得,睁开眼睛时候,灯光亮着,月亮还是圆的,有疼痛感觉,还有视觉冲突,说明还没有死。

    金老头的出租车毁了,被另外一辆车死死压在下面,成了一团废铁,而压在上面的那辆车,大宝记忆起来还很熟悉,几眼之后认出来,之前一直跟在金久隆后面的车,中途分到出去,现在看来,他对这里路线就跟金久隆对这里的熟悉一样。

    那辆车,也没什么好下场。

    “啊……”大宝一声疼痛嘶吼,咬牙狠心一把扯开插在手臂肉皮子上面的铁片。

    那铁片很锋利,无情从他肌肉里面穿过去,他整条手臂使不上劲,还是靠着左半边身躯的力量把那条手臂给拔起来,之后才渐渐恢复,还好没伤到筋骨。

    “校长……”大宝第一反应喊了一声,但是四周并没看到什么轮椅的影子,更加没有看到柳永训石,倒是金久隆昏倒在血泊之中。

    金久隆身上没有他伤,血液流出来的地方,也是一块冷冰冰铁片,从他胸膛上面插进来,他是必死无疑。

    “金老头……”大宝喊了一声,拖着一条几乎不能动弹的手臂蹒跚过去。

    旁边没有柳永训的影子,他现在能呼喊的,只有金久隆。

    金老头还没断气,只是血流太多,就算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大宝过去也只能看他最后一眼,金老头为自己争一口气,见到醒来的大宝把他抱住。

    “咳咳咳……我,”金久隆口里冒着鲜血,“小伙子很高兴认识你。”

    “喂老头你别吓我啊,我还没见过死人呢,张神棍走的那天我也刚走。”大宝说这话时候金久隆脸上一阵迟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表情稍微变了一下。

    金久隆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可是有些事情还要交代,带着一种开玩笑语调说:“既然你还没看到过死人,拿今天也算破处了,我做你的第一个。”

    “你个老不正经的别开玩笑了,我该咋弄你出来啊,我带你去医院,这车……我背你过去。”

    “呵呵……算了,你有这个心意我已经很满足,现在你拿着这个,别问什么东西,我没有时间回答你,总有一天会用上。”金久隆说着就把一块早早捏在手中的吊坠塞到他手里。

    “什么东西?”大宝自然的问了出来,对这块东西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些沉重,不像是铁制,更加不会铜或者是铝制,掂量那分量,应该是金的。

    问完那几个字之后,大宝才想起来金久隆之前说的那句话,“别问为什么,因为没时间”。

    当他初看完那东西之后回过头去看怀里的金老头,金老头瞪大了眼睛,两腿蹬在地上,双臂下垂,嘴里的血液还在往下流,只是渐渐少了热度。

    “金老头,金老头,金老头……”大宝连续喊了三声没有反应,又不敢抖动他身体,害怕他会疼。

    大宝终于明白生什么,金老头再也不会回来,在天国那边安好,希望那边没有疼痛,会有一个神医把他插在身体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他年纪大了,一定不要忘麻醉。

    他有些后悔在金老头最后闭眼时刻说了一个谎话,他这不是第一次看死人,第一次是在狼君上班时候,打黑拳那次,教他功夫的彭刚,当时就被他打死。

    大宝看着手里的吊坠,上面刻有一个字,金。

    很明显,这“金”字应该是他的姓氏,他轻轻给金老头盖上眼皮,垂下头跪在地上,硬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在他沉默时候,眼睛瞥见留在地上的车辙轮椅痕迹,这时候才如梦初醒,还有一个老头消失不见,按照地上痕迹,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存在。

    大宝怂怂鼻子,收拾好金老头留给他的东西,顺藤摸瓜看着那个痕印追上去,痕迹很深,柳永训老头不会丢下他们自己走开,一定有什么人,因为压在金老头车子上面那车主人,并没在驾驶座上。

    金老头把车子开得太急,现在才知道,已经置身于荒郊野外。

    这里野草丛生,杂草快要盖过人腰,微风拂着,在凄冷月光衬托下显得有些怪异,大宝跟着轮印寻过去,越走越偏僻,但荒草越来越浅,眼前一片了然。

    呼……呼……呼……

    咚……咚……咚……

    大宝心跳加,呼吸急促。

    “校长……”大宝看见轮椅样子喊了一声,三步当做两步跑了上去。

    柳永训只是一个背影对着,大宝喊他就是不答应,只有快步跑到他前头,顾不上看清楚就哭啼着,“金老头他……”

    正面看到柳永训样子时候,大宝整个人愣住,他的样子不比金久隆好到哪儿去,脸色煞白,嘴角一条血液痕迹,这个时候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比这还要难受的是,他心脏地方一把钢刀硬硬插在上面,这只是他间接死的原因,直接原因当然是凶手。

    “啊……”大宝食指轻轻靠在柳永训人中地方,没了呼吸。“校长!”武定远还是来晚了一步。

    “对不起,我……”大宝哭哭啼啼向武定远道歉,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武定远不相信柳永训就这么死了,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最后在他脖子脉搏地方感受一下,确实再也没有跳动,他对这个世界有些失望。

    “到底是谁?”武定远猛然从地上爬起来朝大宝歇斯底里,双手捏住大宝双臂使劲摇晃,好像已经认定凶手就是大宝一样,但是没有理由。

    大宝哭丧着脸,把分开之后的情形从头说了一遍。

    柳永训的仇家不算多,只是嫉妒他的人有几个,可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现在看来都是过往云烟,想要害他的人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武定远实在想不出凶手还会有谁。

    那五个留学生在他的脑海里徘徊过一阵,但很快就排除掉,因为在武定远赶来这里之前,他们一个比一个狼狈,绝对不会走在他的前头。

    总该不会买凶杀人。

    等待武定远的噩耗不只是柳永训一个,离这里不远之处,金久隆的尸就冷冰冰放在那里。

    大宝说金老头时候有些胆颤,因为从刚才他们短暂交流之中,想必那金久隆跟武定远也是好朋友,至少是至交,那这么算起来,柳永训不仅认识武定远,还认识金久隆,那武定远跟金久隆也有关系,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一定有什么秘密。

    武定远看到金久隆石那一刻,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亦是大颗大颗滴下来。

    在大宝眼里看来,武定远不仅是个前辈,也是一条汉子,不会轻易掉眼泪的那种,现在他竟然哭泣,还是为了两个老头,实在让人想不通。

    尽管他不愿意接受,但两个老头的确已经离去,那是再也无法挽回的事实。

    当两个老头聚在一起,武定远直直跪在他们面前,一夜没动,只是眼泪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掉过,从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凶狠,那是一种想象不到的凌厉,在大宝眼里看来,他要疯了。

    大宝不敢惊动武定远,也不想就此离去,虽然跟两个老头交情都不是那么深,但有些感情一旦付出,就会永远扎根,很难从心头消失,大宝就在他身边站了一夜,他手臂上还有伤,好几次都要奔溃。

    第二天黎明升起时候,武定远轮椅推着柳永训尸体,背上背着金久隆,步履蹒跚朝着松北大走去,一点软弱都没有,十多公里的路,硬是不让大宝帮忙。

    “当年,校长一手把松北大建立起来,一心只搞教育不贪荣华,却遭奸人妒忌陷害,逼他退出松北大不说,还要赶尽杀绝迫害他全家,他两个女儿就在那时候走散,双腿也因此失去了自由。”武定远边走边说话,好像都是这几年委屈,现在他终于放手,算是一种解脱。

    大宝跟在武定远后面,有些心疼,安静听他诉说。

    “你一定想问,既然那么苦,为什么松北大还是撑了五十年?到现在的光明时期。”武定远继续说着。

    大宝没有说话。

    武定远还是要说:“这个对立的世界,有光明就有黑暗,有人反对就有人支持,成立松北大的不止一个人。最后站出来的是金前辈,他跟校长志同道合,也是年轻时候的结拜兄弟,花完所有家产帮助买下这块土地,只不过从此之后变成一个穷光蛋,只能在松北大开出租。”

    “他们两人平时没啥交集,但在心底里,他们是永远的朋友。”

    听完这些,大宝有些震撼,当真教育无价,这是他们共同理想,现在终于实现,但过程太艰辛,付出太多沉重代价,甚至家人幸福。

    抛弃小家顾天下太平,问世间哪还有如此大义?

    “你一定想知道我的身份,”武定远继续走着,自言自语,“我是松北大第3o届毕业生,校长就是我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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