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小姑娘闪进屋子里,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们二人不紧不慢地跟走后头,入口玄关处悬挂着一副画像,那画像是一位长白胡子,手持悬壶的长者,表情肃穆。绕过玄关,屋内整洁,香烟徐徐,却空无一人,架子上按照高低、颜色、款式整齐摆放许多瓶瓶罐罐,案台上一本医书翻开了数页未合,随着风翻动。
    二人循着风的入口走去,穿过大堂,这屋子后门敞开着,门口左侧养着一缸荷花生得灿烂,一只小金鱼吐了口气,见陌生人来,又沉了下去。屋后是另一番天地,循着青石板走到尽头,竹林里有一座亭子。那个小姑娘走出来,稚气地道:“请交出你们手中的兵器。”她的手示意邪女和格勒长平把武器放在她身边一块光滑的大理石上。
    “为何要交出兵器?”邪女道。
    “师傅说了,他不喜欢带杀气的人。”小姑娘解释道。
    邪女问道:“你师傅是谁?你知道我们是来找谁的么?”
    那小姑娘扫了他们二人一眼,说道:“师傅说,杀气很重的人容易生病,生病的人就会来找他。”说完时,她眼神落在格勒长平身上,见格勒长平看向她,她又马上收回了眼神。
    格勒长平邪笑,不带兵器就不能杀人么?
    他和邪女互对了下眼神,便把手中的剑交了出去。正准备通过,小女孩依旧将他们拦下,说道:“师傅说,你身上的银环也不能带进去。”她看着邪女。
    用于攻击的银环邪女都是藏于外衣之内,这个还未见到她面的童老爷子怎么就知道她的武器呢?虽然纳闷,可邪女还是乖乖上缴,说道:“这样,可以了么?”
    “可以了,二位请随我来吧。”小姑娘引路,把二人带入亭中,一位长须长者着一身素白,坐于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小姑娘俯身作揖,道:“师傅,有客人来了。”
    那长者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完成了大打坐的最后一个环节,他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瞧见格勒长平的脸,他的眉心拧成八字,格勒长平手一拉,将帽子拉低,遮住了半张脸。那长者眉头一挑看向邪女。
    “你是童老爷子?”邪女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长者捋了捋长须,道:“姑娘有见识,竟然知道老夫。”
    “童老爷子的大名威震江湖,谁人不晓呢。”邪女道。
    童老爷子心中一个高兴,道:“就冲姑娘这句话,老夫今天就免费帮你诊治,来。”
    小姑娘示意二人将鞋子脱了,进到亭子里,和童老爷子一样盘坐于蒲团之上,邪女指着格身边的勒长平说道:“要看病的是他。”
    童老爷子见格勒长平自进来未发一言,阴沉着脸,总是用他那看起来很丧的黑长袍把自己包裹起来,他道:“什么病呀?若是一般的伤风伤寒,找大夫开两剂药,吃两天就好了。”
    “要是知道是什么病,就不需要来找您了,不是么?”邪女道。
    他又捋了捋长须,大概是认同了邪女的说法,他张开一张小桌板,又从身旁的盒子里拿出脉枕放在小桌板上,对格勒长平说道:“小伙子,你过来,把手放在这里。”
    “等等。”邪女道:“童老爷子,我们有言在先,不管你诊出我家公子得的是什么病,你都得保密,不然的话.........”
    “这你放心,我童某人有我的规矩。”
    格勒长平这才放心靠过去,他抬起手,撩开袖子,他的手指瘦长,昨夜匆忙间修剪过疯长的指甲,自从身体发生变化以后,他手臂上的毛发长得快而且“茂盛”。
    童老爷子问道:“发病症状如何?”
    “发起病来,如疯如魔,六亲不认。”邪女回答道,格勒长平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她的话让童老爷子一惊,他问道:“平时身体有何不适?公子可否自己回答?”
    格勒长平侧过来脸,看了他一眼,说出了今天第一句话,道:“感觉不到有什么不适。”
    童老爷子不再发问,三人静默了半响,邪女问道:“如何?”
    童老爷子摇了摇,看看格勒长平,又习惯性地捋了捋他的长须,道:“奇特,奇特,实在太特别了。”
    “怎么说?”邪女继续问道。
    “从脉象上看,你家公子除了身子虚了些,没有其他异常症状,可从面相上看,你家公子看似已病入膏肓了。”童老爷子看着格勒长平说道。
    这样的答案并不使得格勒长平的满意,因为他早就知道。他暗想:什么医圣,也只不过是个跑江湖的罢了吧。长平收回手,连同,收回他的希望,他默不作声,坐回原来的位置。
    邪女问道:“那到底是何疾?能治不能治?”童老爷子的一句话至关重要,随时就让邪女和格勒长平拔刀相向。
    “老夫得进一步了解你家公子的病情之后再做定论。”他转身对小姑娘说道:“去准一盆热水。”
    没想到小姑娘准备一木浴盆的热水,童老爷子抱来几个瓶子,没有任何说明和解释,就往水中倒,然后对格勒长平说道:“把衣服脱了,进去泡一会。”
    “你刚刚加了什么?”邪女问道。
    “当然是祛毒之物,你家公子的病症在内里,可通过此药泡将毒性逼出体表,这样才能看清他的病因所在。”童老爷子见邪女半信半疑,继续说服他们说道:“即然你们来找老夫,就得相信我,按照我的方法来。”
    “你还不快出去,难道要看我脱衣服么?还是要帮我搓澡?”格勒长平一边动手脱衣服,一边说道。
    邪女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开。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活马当死马医。她跑出来一会儿又折回来把童老爷子喊出来,把一只抹了毒药的短箭交到他手里,道:“我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发作,但你连同你的小徒弟最好和我呆在一起,这样我才能确保你们的安全。这只箭你拿着,他只要有发作的迹象,不要等,直接插进去,或许能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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