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血池翻滚的更加剧烈,池里翻滚上来许多人体内脏,血腥的味道转而成为一股浓烈的,让人作呕的腐臭。一些还没逃出去的士兵眼睁着,惊恐的盯着血池,吓的大汗如雨,在一旁哆嗦,活像见到了地狱一般。

    再接着,整个地宫开始震颤,灯火呼闪,碎石尘土飞下,噗一声,袁天罡原本跳下的地方冲出一个身影,一个全身血肉模糊的身影。

    “啊哈哈哈,哈哈哈……”瘆人的大笑生即刻而出,笑声不断的在地宫内回荡。笑声之中,透着一股阴狠,似乎要吞噬一切。

    “袁天罡,你修邪道!”李淳风回过神,爆呵一声!

    “邪道如何?正道亦如何?岂用你这黄口小儿来教训我?”袁天罡并不买李淳风的账,反倒更加暴虐起来。

    “你究竟为何如此?究竟是为什么要背叛秦王?”李淳风定了定身子,上前要问个清楚,此间也毫无惧色。

    “哈哈哈……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袁天罡抬起血手,怒指向李淳风。“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在秦王面前失了势,被当做狗一样扔出秦王府!你难道忘了吗?”袁天罡怒斥着道出原委。

    “你嫉才妒能,小人心智,怨不得我!你屡次栽赃陷害于我,我都没有计较,秦王见你是个生事的主,才把你赶出王府,你却不知悔改,转投太子!出卖秦王府,还用了道家禁术,企图诅咒秦王,我连连破你禁术,你怀恨在心,是也不是?”李淳风到也不客气,一股脑把袁天罡不见光的事说了个尽。

    “额啊!住口”袁天罡似乎被戳中底线,怒吼一声。转身掐起葫芦指,念动口诀,顷刻间血池再次泛起浪滚,煞气十足翻滚几许,竟泛起一袭血雾,嗖嗖冲出血池,在周围士兵间鬼窜,呼啸乱撞,所到之处,士兵接连倒地,各个全身渗血,没了气息。

    放肆!

    李淳风说是间,祭起手中的金钱剑,令行禁止,御剑而起。金钱剑疾驰而去,直刺袁天罡面门眉心。李淳风本想一剑毙其命,可见袁天罡突然双手合十,夹住金钱剑,来了一出空手接刃。金钱剑本是镇阴慑煞之物,鬼怪妖媚惧怕。可袁天罡竟然丝毫不惧,金钱剑在袁天罡裹夹之下,瞬间灵性尽失,剑身晦暗。

    “怎么会这样?”李淳风有些不可置信,死死的盯着这一幕。

    “黄口小儿,我又不是鬼怪!?你拿这把破剑对付我,岂不是痴了?”说罢将金钱剑抡在一边,剑身红线被袁天罡的血水腐蚀,尽数断裂,钱币散开,没了剑形。接着快步向前,趟着血水直逼李淳风眼前,伸手一抓,掐住李淳风咽喉,直直的举起他。

    李淳风伸出双指,并起如剑,艰难的运动真气,迸发指尖而出,剑指诀成,扫向袁天罡,拼力一搏。但见并无效果,心里凉到了极点。周遭还活着的士兵见状,不敢上前,竟也不知逃跑,痴痴的呆坐在原地。

    李淳风被掐住气息,呼吸困难,四肢麻木无力。“你……你……究……竟……修……了……什么……邪……术!?”吐字困难。

    “哈哈……哈……邪术?邪术其不被你破了?此前用了道家禁术不就是吗?黄口小儿,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我这叫黑巫术!我非鬼物,亦非妖兽,所以你那身本事今天就是要折在我手里了!哈哈……哈……”

    说罢,伸出舌头,飞向李淳风眉心。长如手臂古怪的舌头,来回舔弄李淳风的眉心,脸上被一股腐臭的血液布满,皮肤被腐蚀。

    “哈哈……哈,不知你小子的脑仁味道如何?”接着,那古怪的舌头蜷了一下,正在蓄力,准备奋力一击破掉李淳风的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一声,忽一只蟾蜍应声飞来,冲向袁天罡。

    袁天罡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飞来,本能的甩过舌头,击向飞物。可就在他的舌头接触蟾蜍那一刻,腐蚀性的血液浸破蟾蜍身上的毒囊,毒液溅在他那古怪的舌头上。舌头像是遇到了克星,一阵阵向外吐出黑色的血水,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缩小,还入袁天罡嘴中。

    “啊……啊……这怎么可能?”袁天罡鬼叫着,看向蟾蜍飞来的方向,却见一位老者站立其间。那人正是他的叔叔,袁守诚。

    “孽障!你丢尽我袁氏一族的脸,今天竟还要作恶害人!看老夫不灭了你!”袁守诚顺势又丢出更多的蟾蜍,有的砸向袁天罡,有的飞入血池。

    “不,不可能,不可能这样!我的血蛊不可能有相克之物!”说着全身颤抖,抓着李淳风的手也松了下来。李淳风缺氧太久,落地便晕死过去。

    袁天罡继续鬼叫着,蟾蜍的毒液浸染血池,渐渐地全部袭向袁天罡,自没水中的腿向上蔓延,直到全身。巫术被破,血水退去,原本血肉模糊的他恢复人样,但也已中毒,皮肤皆成青色,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

    袁守诚吃力的把李淳风拖出地宫,试了试鼻息,见还有救……只是不知道,孙医仙是否有法子恢复这小子的容貌。哎,且行且看吧,袁家欠他太多了。

    袁守诚遣随从带了口信给秦王,说是带李淳风寻医治病,治好便回。

    ……

    长安城东北方六十里,袁家村。

    孙思邈受邀,来为李淳风瞧病。

    ……

    “看他造化吧,老朽已经尽力。若是半月不醒,恐怕就……”孙思邈惋惜的说着。

    “您也无法治他?看来,只能如此了。”袁守诚摇摇头,有些哽咽。

    ……

    二零一八年六月,初夏,华山纯阳观。

    早晨的华山,山风微凉,置身其中倒也舒服。

    李云山打个哈切,伸着懒腰出了房门。

    “师傅早……”一个早字声音拉的好长,顺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早你个鸟!这都几点了?”诚一道长见李云山一副迷糊样,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完全没了仙风道骨的样子,就像个糟了气的小老头。

    李云山抓耳挠腮,憨憨一笑。

    现世浮华,愿意留在山里修道的人越来越少,更何况一个年轻人。而李云山不同,听师傅说,他是个弃婴,是个有娘生师傅养的孩子。捡到他时,是在云山之巅的华山,又随了师傅俗姓,所以叫了李云山。当然,这是他知道的,师傅也一直这么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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