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
    流星划过。
    晓雾刚起,宿露未消,烛火轻摇。
    杨小天过去看了一遍箫秋朵,发现她气色大好,伤势已痊愈,放下心来。
    回到房中披了件长衫,便要去找柳妃依,昂首望天,天色尚早,想到依依可能还没起床,还是先去找古人云算了。
    到了古人云住处,发现这小子还没起来。
    “嘭嘭嘭!”对古人云,杨小天可不会考虑那么多,对着房门就是一阵猛敲。
    “谁啊?”古人云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开门。”杨小天答道
    古人云拖拖拉拉地打开房门,埋怨道:“有急事吗?这么早就来扰人清梦。”侧身让杨小天进来,又想躺回床上。
    杨小天一把将他扯了回来,道:“赶紧去洗漱,等下去找柳飞絮他们。”
    古人云虽然老大不情愿,还是去了。
    等古人云打理完毕,杨小天见还早,便开始闲聊。
    “古人云,有没有想过,这次演武大会你拿下第一名,一举成名天下知。”
    “肯定有啊,做梦都想。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古人云反问。
    杨小天淡然笑道:“当然有。我有一身本领,而且胸怀大志,有很多的想法,只是这些想法都需要在成名的前提下才有完成的可能。”
    “为什么要以成名为前提?”
    “因为这些事都不是单单靠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我出名了,就会有很多人向我聚拢,到时候我就可以引领大家做出一番大事业。”
    古人云又问:“你想干什么大事业?”
    少年道:“天地无心,我要为天地立心;天下动荡,我要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古人云想不到杨小天原来有这么高远的志向,双手拱于胸前,弯腰行书生礼,一揖到地。
    少年肃立回礼。
    古人云道:“我没你想的这么多,这辈子能轰轰烈烈的走一遭,当然是最好。不过要是闯不出名堂,白白虚度了这一生,那也没多大所谓。”
    顿了顿,又道:“你的理想确实很好,只是实现起来很难。这芸芸众生里,有你这等想法的不在少数,到最后,很多人都郁郁寡欢的过完了一生。”
    杨小天好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才道:“无论结果如何,我总要试过了才甘心。”
    古人云正色道:“不过我支持你,也很敬佩你有这样的理想,往后鞍前马后,任君驱策。”
    杨小天欣喜道:“说什么驱策的话。往后我们就是同路人了,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不再寂寞。”
    春风从房门外吹进来,温柔拂面,两人相视而笑。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芸芸众生里,很多人在少年的时候都胸怀大志,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于是呼朋唤友,共图大业,只是走的越高越远,回首顾盼周遭,身旁的人却是越少越寡。能一起走到最后的很少很少。
    二人却想着,希望身旁的人可以越来越多。我们自己就是道路、真理,跟随自己最初的信念,走向自由。
    两人聊着聊着,不觉间,旭日已东升。
    春日里的朝阳格外舒适,朝气满满。
    古人云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嘻声笑道:“小天,你知道吗?昨天你们那场比试可是让好多人输了钱!”
    杨小天讶然道:“什么?”
    古人云道:“昨天你跟归海有信那场比试,很多人都认为会是一场恶战。胜负要见分晓,估计会在一百回合以后。所以很多人都买你一百到两百回合之间赢归海有信。谁知他一个回合都没打,就直接认输,搞得很多人都没压中。”
    杨小天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操作,不信道:“演武大会还能用来开赌?”
    “我也是昨天晚上听不器书院的同门说起才知道,据说每一届都这样,在哪个门派举行演武,哪一个门派就是庄家,每一次庄家都能大圈一笔。”
    杨小天摇头大呼道:“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
    “什么世风日下?”柳妃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柳妃依与柳飞絮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李穆。
    “杨大哥,刚才我们过去找你没找着,估摸着你应该来找古人云了,便过来碰碰运气,你果真在这里。”柳妃依道。
    杨小天道:“我起来的有点早,本想去找你们,怕你还没起床,就到这边来了。”
    李穆凑近道:“杨兄弟,这几天师门事情太多,一直没去看你,你可别见怪。”
    杨小天摇摇头道:“不会不会。李大哥你比试结果如何?”
    李穆道:“勉强过关。希望这一轮不要遇到你们几个,要不只能直接认输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
    柳妃依说道:“杨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世风日下?”
    杨小天把古人云刚才的话说了一遍,道:“依依,古人云说的是真的,每届演武大会都会开赌?”
    柳妃依笑道:“一开始是没有的,不知从哪一届开始就这样了。”
    “这样合适吗?”杨小天疑惑道。
    柳妃依说道:“杨大哥,等你有了自己的山头就知道,一个宗门的运作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首先涉及到的就是钱财的问题,像天关门和我们西皇剑宗还好,有自己的山脉,有矿产可以开采。其他没有矿产的怎么办,单单靠俗世皇朝的进贡,或是靠弟子猎杀异兽取元丹,那都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这一招,反正修真之人多的是奇珍异宝,那就从他们身上捞点油水,你情我愿,愿者上钩。”
    杨小天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突然想到归海有信,问道:“你们说归海有信会不会下重注买了自己一回合不用就输掉比赛,所以才认输的?”
    柳飞絮断然道:“不可能。任何人都不能买自己参加的比赛。”
    “他可以叫别人买啊。”杨小天说道。
    古人云道:“想那么多干嘛。要我说,下一轮我们好好分析对手,遇到那种准赢的,我们就下重注买自己赢,到时候我们都能赚大钱。”
    杨小天心头微微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自己身上虽然有那么多异兽元丹,也算是个有钱人了,但是谁会嫌钱多。何况自己还要建山头,而且心里头的那些理想都是很耗费钱财的。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次庄家是西皇剑宗。
    “不好吧,这赢得可都是依依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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